江陵城外,司马懿看着城中突然泛起的滔天火光。
脚下一软不由踉跄数步,他心中明白此必是中诸葛亮火攻之计矣。
“来人速将攻取城门的我军唤回,并营中人马随我去救曹仁将军!”
曹仁攻北门带走五万人马,其余三门两万。所幸大营还留有一万,不敢奢求其他只要救出曹仁大军便时局不至于糜烂太多。
若曹仁陷落城中,那边真是祸事了!
事情紧迫如此,司马懿那还顾的上什么藏不藏拙?若时无转机,则大军必将万劫不复。
周遭留守将校闻言,却是没人胆敢耽搁,立时便去点上全军前去接应救援。
而就在全军焦急准备时,却突然有士卒前来禀报。
营前有十数人在逗留,被士卒所围。为首者风度不似常人,言说要见司马懿。
“哦,是什么人。嗯,速带来!”
司马懿闻言虽是不解,但值此时有如此变故都该一见。
难道,是孔明的劝降之人吗?
很快士卒就将一个,神色略显沉默的男子带了上来。
“汝是何人,所来何事?若是孔明之说客,不必多言,请试某剑。”
司马懿见到来人便直接问道,这会可没时间耽搁。
若是曹仁死在江陵,自己也得交代。至于跑或者投降?也要考虑到在河内的司马家族。
“某,潘濬。”
此人正是逃出江陵的潘濬,潘承明。
只是他既然走脱,如何还要盘横江陵城外?
“来人,将此人脱下去,斩之!”
哪知司马懿听见潘濬自道姓名,竟然直接吩咐道。
前朝,江东遣阚泽前来。言说潘濬是江东间谍,这才有曹仁率大军来攻。
可瞧城内大火,这分明是诸葛亮早有防备。
司马懿想来,除了孔明提前得知绝无第二种可能。
那这个潘承明,到底是江东人还是刘备的人,就值得商榷了。
“刘业平道司马懿为冢虎,是天下智者。濬瞧不然,怒而无智不足成大事。”
潘濬什么性格?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见此依旧揣着身份,语气不见任何情绪。
“前番阚泽来言,说汝为江东之人。而我大军来攻,今中诸葛亮之埋伏,尔还有何言?”
司马懿说罢,便再懒得多言,就要命人前来将潘濬斩杀。
其实他心中明白,潘濬来此必然不是送死,而是有什么事要说于自己。
只是想以此占据主动,不至于受其陷阱。
“我之身份早被孔明瞧破,可惜当我知晓,已经为时已晚。”
“司马议郎不必多加恐吓,濬此来一为救曹仁将军,二为助曹破刘。”
潘濬依旧是眼皮也不抬的,平静的说道。
(司马懿因为平定许昌叛乱之功,得受议郎。)
“汝请试言之。”
司马懿见此,索性不再装腔作势。比心机深层,能装能苟他还没怕过谁。
潘濬见状,心中不禁感叹。适才以为其人不过轻怒无智之辈,不想却是这般人物。
什么都做的假,唯有人之气质。乃无形散发,非人力可以克制。
“孔明虽有奇智,然大势者,在天时在地利在人和。”
“如今江陵被围犹如孤城,已丧地利。孙曹同手,便失天时。”
“濬来曹营,只为一事。”潘濬拱手一礼随即说道。
司马懿闻言微皱眉头,便接下话头问道。
“嗯,何事?”
“断其人和!”
......
江陵城中,太守府。
“先生,围攻三门之曹军已退。从城门望去,想要整兵一处以救曹仁。”
马谡急步前来,向孔明禀报最新情况。
“北门已被文向把守,定可叫曹军进者难入,退者难出。”
“先生,先生可有心事?”
马谡见孔明没有反应,又是汇报道。可孔明还是一样,摇扇不语神游天外。
他心中不解,如今局势一片大好。怎么自家先生,依旧忧心忡忡。
“嗯,适才傅彤来禀,言潘承明借地道已逃。”
“我心神不安,担忧或有一处遗漏而害大事。”
这会孔明终于是收回心神,忧虑的说道。
“先生多虑了,潘濬手中无兵安能成事?”
“若先生仍不解其忧,学生建议,不若行逆推法?”
马谡闻言,心中仍是乐观。但见孔明忧虑,索性说道。
“哦,什么逆推法?”
孔明也想自己会不会杞人忧天,马谡战略能力他极其认可。不少时候都能说出,让他眼前一亮的想法。
“此为学生在敢当营学到的,教官言说是中军师所谓的什么战略思维。”
“逆推法,即先虑败再虑胜。可追究我军什么样的情况会失败。”
“如今曹军被困北城,城外则是欲救的曹军所部。若言失败,其重心便是城门处。”
“但城门有文向,以文向才能,安能有失哉?”
“亦或者曹军冲出北城,可我军还有两万士卒以为预备。四万对五万,还是埋伏如何也绝无败的可能。”
马谡分析一波,一切安好无事发生。这几乎就必胜的情况,能出什么幺蛾子?
“是了,是了!城门处!”
哪知孔明闻言,心中大骇羽扇都拿捏不住,直的落在桉上。
北门,曹仁还在与关兴糜芳对上。
虽以一敌二相持不下,可己方遭伏。关兴他们拖的,曹仁这儿可拖不得。
四周尽是曹军惨叫声,再耽误下去只有全军尽没的地方。
终于,文聘久不见曹仁心道不妙,赶紧打马而来。
“将军勿慌,文仲业来也!”
文聘一来,就见关兴糜芳在打曹仁。挺刀拆出糜芳,缓解曹仁压力。
“将军,事急矣!不可为当速退之。”
文聘武艺高出糜芳不知凡己,但现下也来不急斩将。一切以撤退为目的。
“好!”
曹仁闻言也是应道,两人且战且退。
当退入曹军人流,这才算有半刻喘息的机会。
而关兴糜芳见此,也不再杀入其内。
要有关张万人敌的勇力还好,没有,冲进敌人堆里就是个凉凉。
“安国!”
这时,胸膛处一道大口子,应流血过多面色惨白的张包也赶来汇合。
他胸口这道口子深可见骨,可以预料若再重上一分张包当场就要了帐。
“兄长,你怎么受了如此重的伤势。校刀手何在?速将吾兄送至军医处!”
关兴见状,急切的向战乱中四处大吼道。
刘备军处了敢当营外,还有一支不算私军的私军。也就是关羽操练出的五百校刀手,精锐程度来说几乎与敢当营比肩。
单论攻势迅勐,还在老刘白耳兵之上。
当年在徐州,刘关张被一个叫高顺的,和他手上八百陷阵营支配过恐惧......
“哈哈,咳咳~”
张包虚弱的笑了笑,但牵动伤势疼的他面色更是惨白。随即便见张包颇为卖弄,指了指马鞍上,悬挂的一颗人头。
“兴弟,此乃敌将牛金首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