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有趣的。”
苏暮槿把碗筷放下,擦干嘴巴,付完钱后便离开了餐馆。
本来还准备在这坐着等陈源起来,看看他会知道些什么,但是陈源居然被人带走了?苏暮槿走回大街,已看不到那个衣着明显的青年。
要不要去找呢?
闲着也是闲着,吃完饭后还得走一走。
“看到那人往哪走了吗?”
“往东。”
“那走吧。”
“我觉得一个酒鬼,应该不会知道什么东西,”黄粱难得先发表意见,“若是他真知道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别人也不会放任他整天在这胡言乱语。”
“有道理,主要是没事做啊。路渝穹在跟他的兄弟姐妹们叙旧。”
黄粱点点头。
穿着很显眼的衣服把人带走,应该不是什么值得保密的事,不过把陈源带走,我居然没发现,那人多半有些内功。
大街上来来往往,就算穿得再花里胡哨,也没法轻易看到。
好在黄粱之前闻过陈源身上的味道,花些时间,还是有希望寻到大致方向。
苏暮槿和黄粱穿过了许多岔口,从最开始向东寻找,逐渐开始向西南走去。
虽然路径有些不合常理,不过苏暮槿相信黄粱的鼻子。她现在站在街旁的一家店前,等待黄粱继续闻出陈源之后的踪迹。
“姑娘,”有一人忽然鬼鬼祟祟从街对面钻过来,“姑娘,您可是在找陈源?”
我从餐馆来这边已经有近一里路了,他难道一直在跟踪我?不可能,我可能会让人从眼皮底下消失,但绝对没迟钝到发觉不到被人跟踪。
那只有另一种可能,这个缩进大毛袄中的男人,始终在附近观察行人。他在等待寻找陈源的人,也就是我。
“没错,他在哪。”苏暮槿直言不讳。
“随我这边来。”
那人轻功很好,忽然几步就来开距离。
这是在特意考验我吗?
苏暮槿几步之后马上跟上。
来人心中暗自惊叹,这少女功夫果然了得。刚才,老大让他把一个赤发少女带来时,他还觉得不解:找谁不好,偏偏拉个女子,这事这么多年没能解决,这赤发女子一看就面生的外乡人,她还能有什么办法?
现在看来,老大或许没找错人。
两人就这样飞快穿梭在人群之中,惹得一阵慌乱。
没多久,苏暮槿便被带来了一栋不起眼的小宅前。说它不起眼,是因为要找到它的门,得先走进一个只容得下一人行走的窄巷,窄巷的左侧是一间买茶叶的商铺,右侧则是买花的铺子,因是冬天,光顾此处的很少。
苏暮槿身形瘦弱,很容易就进了窄巷。至于走在前面的那个体格偏瘦的成年男子,在其中也不得不侧过身体,如螃蟹一样前进。
窄巷的右侧开有屋门,一共三扇。
男人敲响巷子最里头的那一扇门,没几下,门就开了。
“老大,人带来了。”
“进来。”
是陈源的声音。
苏暮槿毫不犹豫地走进屋子。
里面坐了四个人,苏暮槿只认识其中一人,陈源;另一人估计就是黄粱所说的穿着明显的男人,不过在昏暗的房间里,他穿得再艳丽,到头来也只剩下灰黑一团。
“你是陈源。”
“而你是神子。”陈源忽然打了个饱嗝,“不好意思,”他拍了拍衣着华丽男子的肩膀,“刚被这群家伙强行醒了酒,整个人还是晕乎乎的。”
“你们找我是为何?”
“神子来是为何?”陈源说这话的同时,让把苏暮槿带来的男人关上门。
男人这才反应过来,这位就是名震江湖的神子。
房间只剩下一丝光亮,这些光柱把里头的灰尘都照射出来。没有人常来这房间,积灰借着开关门产生的微风,翩翩起舞。
苏暮槿看着这个醉鬼的眼睛,他身上还散发着浓稠的酒臭,不过说话辛辣。
“你让他带我来这,是为了什么?”苏暮槿毫不退让,重复了一遍问题。
花衣男子忽然笑出声,陈源也喘出笑意。
“好、好,”陈源说道,“你是神子,我们相信你的品性,和这个肮脏的茶庄没有勾结——傻站着干什么?给神子一把椅子。”
“哎,好。”
苏暮槿坐到擦干净的椅子上,示意陈源继续说。
“虞甄宰是被杀害的。”他说道,“我们这几兄弟在茶庄这么多年,就是为了寻找她死亡的真相,十年了,一直在拼命找,没日没夜地找,我可以发誓,”他说“发”的时候格外用力,不知是因为酒精还是其他,“茶庄有天大的秘密。”
虞甄宰?
“路祯崇的夫人?”
“没错。”
苏暮槿假装没兴趣,懒散地问道:“那你们是什么人?”
“我是陈源,虞甄宰同我们近如亲人。”
“你哥哥是陈岑。”苏暮槿问道。
“是我。”
房间里的另一个人忽然开口,他便是陈源的哥哥,陈岑。
苏暮槿算是懂了,这几人这么大费周章,就是为了让自己过来。
他们让陈源“消失”,就是想测试,苏暮槿这个神子是否有足够的能力,如果连一个失踪的人都没法找到,那更别说去探寻茶庄十几年前隐藏的秘密。
倘若苏暮槿始终坐在餐馆,或者去其他地方——总之,如果她表现出对陈源消失没有兴趣,那陈岑便会主动拜托,让她寻找自己的弟弟。
不过歪打正着,苏暮槿正好闲的没事,主动寻来了。
“你们这几人联手演了这出戏。”苏暮槿恍然大悟。
“见谅,茶庄有太多路家的眼线,我们这么做,尽可能让事情表现的稀松平常。”
这可算不上平常吧。
陈源继续说道:“虞甄宰是我同乡,我和哥哥从小认识她,后来她嫁入茶庄,把我们村里许多人借机带进来了,她身体一直很好,不可能那么年轻就病死。”
“是啊,”陈岑露出一直臂膀,“她喜欢武功,长大后,她回家乡还偶尔会和我们切磋。”
是一道很长的伤疤。
“大哥,这是就别拿出来说了,丢人现眼。”
“总之,我们想尽办法想调查内幕,但苦于没有遇到贵人。我经常在酒馆装疯卖傻,就是为了找到能帮助我们的人,但受茶庄之邀的人大多和茶庄一样污浊。神子大人是难得之人,天降贵人,如莲花出淤泥而不染,”陈源忽然半跪在苏暮槿面前,“我们想请您帮我们调查虞甄宰的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