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治一喜,知道这个方法已经管用了,汐月体内的寒湿之气,已经被逼出了个七七八八的。
果然,又过了一会儿,汐月的脸色就变得红润了起来,不像是刚才那样的苍白了。手心也不是那么的冰冷了。
薛治这才松了一口气,停止了熏艾,将银针一根一根的拔了出来。
“师姐,来,先喝口热水,缓一缓吧。”薛治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白开水来,亲自喂汐月喝下。
“嗯。”汐月喝了好几大口热水,躺在被子上好长时间才终于缓过来,“多谢你,薛治,刚才若不是,我的孩子,就保不住了。”
“嗯,师姐,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儿,为什么孩子会忽然滑胎了呢?我刚才给师姐您施针的时候,发现您体内的那股寒气邪气异常,一般的银针根本镇不住!若不是师姐你及时提醒用熏艾对付,现在师姐肚子里的孩子,定然已经保不住了!”薛治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还是忍不住后怕!
“不知道,可能太累了吧。这段时间,忙东忙西的,一直没有时间静下来好好地养胎,而且,太过劳心!所以,这孩子也在抗议自己的娘亲对自己不好了吧。”汐月轻轻地抚摸着自己微微凸起的肚子,语气中,满是怜惜!
孩子,不怪你抗议,为娘之前真的是太忽视你了!很多次,都忘记你才是这个世界上跟为娘最亲最近的人了!
“师姐,我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薛治看向了汐月。
“你说。”汐月缓缓道。
“你就算无法原谅这孩子的父亲,可是他是他,孩子是孩子,他不过就是提供了一个精子而已,对这个孩子的作用可以忽略不计。但是对于这个孩子来讲,您可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最爱唯一能依靠的人了。而他,也可能是师姐您这辈子可以毫无顾忌的去爱的人了。因为只有他,从未背叛过您。”薛治看着汐月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出了长时间憋在自己心里的话。
汐月听了,淡淡一笑,神情,略微有些凄楚:“薛治,多谢你今天跟我说了这番话。之前我老是觉得你还是个小孩儿,根本不懂事,可是现在看起来,小孩的人是我才是。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懂,我却不懂,枉费我还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聪明人,我看是天下第一糊涂才是!”
“师姐,你不要过于自责了。你总是这个样子,总是出了什么事儿你都把它往自己的肩膀上扛,你这样太累了,真的太累了。之前你自己一个人,可以如此的劳累,可是以后你就有一个小宝贝在你的身体里了,所以你没有资格跟前权力去如此糟践自己的身体了。从现在开始,我命令你,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愁,就好好的养好自己的身体,好好地做一个吃了睡睡了吃的孕妇,好吗?其他的一切,有我们呢!”薛治温柔的一笑,轻轻地握住了汐月的手。
汐月轻轻点了点头:“薛治,你真的长大了,从一个小男孩,长成了一个大男人啦!我想,以后哪个女人如果能嫁给你的话,那就真的是她们的福气啦!”
“呵呵,师姐,我还小呢,说什么这些话呀。好了,我先下去给你煎药去了。你放心,今天熏艾这件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薛治好像看懂汐月的情绪,轻声说。
“嗯,多谢。”汐月淡淡笑笑,“这件事真的不能告诉任何人,已经到了熏艾的份上,就说明我的胎像极其的不稳固了。如果这个时候别人随便给我来一点什么,我都会承受不住的。所以这件事,不能告诉任何人。薛治,你想的很周到。”
“好了,我先下去了,我从后门出去啊,免得叫人发现。”薛治说着便从后门悄悄的溜走了。
薛治的体贴跟机灵叫汐月心里一暖,不管如何,她身边的朋友们,还是一个个都在逆境之中渐渐的成长起来了。
薛治对她的情意,她其实比谁都清楚,可是正是因为清楚,才更加要装糊涂。
围绕着她的男人实在是太多了,可是她却不需要这么多。
世界上可能她是唯一一个不需要这么多男人围绕的人,她要的并不多,一生一世一双人。
可是另外的那一个人呢,他在哪里?
慈悲城。
秋末冬初,天气萧瑟,菊花一片金黄,洒下点点秋意。
妖孽一身红衣,矗立在江边,看着半江瑟瑟半江红的瑰丽景象,沉默,不语。
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心绪总是如此的繁杂、扰乱。
譬如他看着眼前的这一片大好的秋景,心里却总是提不起兴致来,就好像是压了一块沉重的大石头一样的,连呼吸,仿佛都有些困难。
“城主,如果没有,没有什么事儿的话,老臣们,老臣们想先退下了……”
跪在地上的一众老臣们瑟瑟缩缩的跪在那里,半天也不敢吭声。
自从上次他在宴会上一下子把边阿鸾杀了之后,这帮子老臣们才开始真正的害怕起这个喜怒无常的少年君主来。
他宠爱边阿鸾大家都看在眼里,可是谁能想到呢,那么样的宠爱,还不是说杀就杀了?
对待自己的枕边人尚且如此绝情,那么他们这些不讨人喜欢的糟老头子,就更别说啦!
所以这些天来,他们三个顾命大臣商量了商量,决定还是一起来请辞,告老还乡算了。
毕竟,都这么大把的年纪了,该捞的也都捞够了,是该回乡下去享享清福,颐养天年了。
再在这里呆下去的话,恐怕自己这一辈子积攒的钱财,是有命挣,没命花啊。
不过,妖孽显然并没有把他们的话听在耳朵里,他正在看着眼前的江景,一个人发呆。
他的发呆让那些有心人看在眼里,显然更加成为了君主喜怒无常的标志。
于是,那些老臣们更加害怕了,互相看了一眼,觉得今天八成是凶多吉少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