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给了他一个呵呵,心里琢磨着,怕毁了你的心境,就不与你说,我大哥告诉我,我二哥到达大宗师已经好几年了。若是说出来,这乐子可就大了。
于是哈的一笑,道:“希望你比我二哥更快突破。”
郭嵩阳呵呵笑道:“虽然这话很虚情假意,但在下也当好话听。”
李乐点点头,道:“如今肉也吃过了,事也谈完了,那一大缸已经下去一半了,你总不会真的想跟我一起喝醉吧?要知道,要知道跟我一起喝醉的,都是女人,跟男人在一起,还真不习惯。”
郭嵩阳呵呵笑道:“实在是与绝公子没有相处够,有句话叫‘酒逢知己千杯少’,咱们还是把这一锅鹿肉吃完如何?”
李乐皱眉,他这是什么意思?想不明白,便呵呵笑道:“可以,左右不过是吃肉喝酒罢了。但是我要提醒你,鹿肉吃的多了,可是容易上火,别大半夜的火急火燎去找女人。”
郭嵩阳啃了一口鹿脯,道:“这不是有‘绝公子’的秋名山吗?”
李乐立刻醒悟,这家伙是担心刘七,也就是“陆百纤”到了秋名山之后,会被自己杀了,还有一点,就是做为夜不归的骨干成员,他想要探查玄衣的底细。
真是的,一个松散的联盟,竟然会有这样一个尽心尽力的人物,实在让人感觉纳闷。你想探查就探查吧,反正秋名山也只不过是收集杂乱情报与敛财的地方,估计你去了也没什么收获。
于是李乐便笑道:“可以啊,等会儿喝完酒,请你去嫖,放心,不让你花一文钱。”
郭嵩阳微微一笑,继续吃肉喝酒。
李乐又灌了两瓢酒之后,带着强烈的醉意说道:“郭兄,给你说一件事情。”
郭嵩阳醉意朦胧道:“你说。”
李乐便道:“我有两个好朋友,十分好的朋友,与他们一起相处,没有权谋算计,没有相互利用,只是知心知情的两个好朋友,一个是个和尚……”
李乐刚刚说到这里,便听郭嵩阳感慨道:“这样的朋友我也有,不图你的名,不图你的利,只想跟你单纯的喝杯酒。”
李乐摇摇头,继续说道:“你先听我说完,我的两个朋友,一个是和尚,叫做妙言,大觉寺里的。而另一个,便是郭铁捕今日所娶之妻,夏至姑娘,我们三个从小便一起玩耍到大……”
此言一出,郭嵩阳直接便愣住了,站起身来,盯着李乐,道:“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李乐瞧着他不善的模样,哈的笑了一声,喝了一瓢酒道:“你郭嵩阳是想当武二郎吗?”
《水浒传》的曲目已经被李乐在早几年前写出来了,只是如今还没有结尾,在刚刚将要诏安的时候,戛然而止。郭二郎的故事,郭嵩阳自然是知道的。
郭嵩阳如今这般姿态,便是怀疑李乐与夏至不清不楚了。若真是如此,为了家里的名声,那就不得不先杀李知安,再杀那个姓夏的。
面对李乐的问题,郭嵩阳冷笑答道:“就看你是不是西门庆了!”李乐叹了口气,道:“你想的太多了,就如我先前告诉你的,我与他们两个很纯洁的朋友,没有你想的那么龌龊。夏至是个好姑娘,今日对你说这些,就是想让你转达郭捕头,好好对待夏至姑娘,以后郭捕头若有什么难处,只管过来找我便是。”
这也算是一份难得的人情,以玄衣目前的声势,以及李家在朝堂上的势力,对郭逸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只是以李乐如今臭大街的名声,由不得郭嵩阳不怀疑。于是郭嵩阳便用猜疑的眼神瞧着他,想搞清楚他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却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哈哈的大笑声。
只见郭逸推门而入,瞧着站起身来的郭嵩阳,又瞧了瞧还懒散的躺在椅子上的李乐,说道:“三公子,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李乐微微叹息,瞧着郭嵩阳道:“我不想这中间有什么误会,郭兄,请代为传达。”
郭嵩阳微微点头,坐了下来。
李乐与郭嵩阳自然不知道,郭逸在他们隔壁的房间,连着一条铜管,将他们所说的话,都已经听明白了。
他实在没想到,李乐会这么坦然的承认自己与夏至的关系,更知道自己这位老侄子郭嵩阳的脾气,害怕场面闹的不好收拾,这才匆匆跑了出来。
李乐现在已经有些醉了,瞧了郭逸一眼,道:“郭捕,在下喝了太多酒,已然醉了。今日便到这里吧,改天请郭捕过府饮宴,这就告辞。”
郭逸微微拱手,道:“三公子请自便,若有得暇,在下必定到府上叨扰。”
郭嵩阳也跟着醉态横生的站起身来,道:“走,我与你一起。你说的,要请我嫖……”
于是,两人便在傍晚时分,离开了郭家庄。
……
而此时,千里以外的一坐土匪窝里。
一老一少,两个和尚,被山贼带到了“聚义厅”。
瞧了瞧“聚义厅”门口那四五具尸体,妙言心有不忍,微微喧了声佛号,还打算念一断往生经时,便被随行的山贼一把推了进去。
于是他便与老僧一起,来到了山贼“聚义厅”当中。
就见上面虎皮交椅上坐着一个满面横肉的家伙,应该是这山寨之主了。
那人瞧着两个和尚,道:“常听人说,和尚可以普度众生,某家其实也是个佛徒,两位大师可不可以帮某家超度一下某家的兄弟的死亡魂?”
老僧低止,沉默不语,妙言上前一步答话,道:“却不知施主贵姓高名?你家兄弟又是哪几位?”
那虎皮交椅上的山贼道:“某家名叫上山虎,周围左近也是有名的,某家的兄弟,今日死了十几个,姓名都在。某家也都是记得的。这便与大师说……”
上山虎的话刚说到这里,妙言便微笑着打断,问道:“施主可曾杀过人?”
上山虎不明所以,回答道:“杀过。”
妙言又问:“施主的兄弟可曾杀过人?”
上山虎答道:“杀过。”
妙言微笑,道:“对不住了,施主,他们的亡魂,贫僧超度不了。”这话说完,上山虎脸上隐有怒色,喝道:“和尚!某家兄弟你为何超度不了?”
妙言依旧微笑道:“因为,佛有诣义,凡罪大恶嫉者,应堕入阿鼻,这世间最大的罪过,便是杀人。所以,施主的兄弟,贫僧度不了。”
此言一出,周围人等纷纷叫道:“大哥,杀了这和尚,杀了他!”
上山虎轻一摆手,底下人立刻住嘴,瞧着妙言道:“和尚,某家听说过一句话,叫识实务者为俊杰,某家之所以留你两个和尚的性命,便是为了超度这场法会。你今日说出这句话,便是不怕死了吗?”
妙言微笑道:“生亦何欢,死亦何哀?”
这话说出,上山虎微微一愣,搞不懂他这话的意思,指了指旁边书生打扮的白纸扇,让他翻译。
白纸扇上前,在他耳边道:“他说他不怕死,就是不肯超度。”
此言一出,上山虎大怒:“和尚,别让老子给你零碎罪受!”
妙言微笑,不语。
上山虎瞧了瞧妙言身后的老僧,忽然醒悟,哈哈笑道:“准备两个和尚还有有用的,老和尚,给我兄弟念一段经如何?”
老僧垂目,不言,也不语。
白纸扇在旁边提醒道:“那个老家伙又聋又哑,听不到大王的话。”
上山虎气道:“那还留着他做什么?杀了。”
白纸扇嘿嘿笑道:“杀了他,便少了意思。大王,那小和尚不是慈悲吗?不若这样这样……”
听到他的话,上山虎哈哈笑道:“念书人心眼就是多,好!便是如此行事!先将他两个押下去。”
上山虎他这么说,连着大叫三声:“妙!妙!妙!来人,先将这两个和尚带下去。”
……
在天色近晚的时候,假扮成陆百纤的刘七与唐归祖一起前往秋名山。
马速缓缓前行,两人一路交谈。
便听唐归祖道:“陆兄,你当真敢去秋名山?”
刘七呵哥笑道:“有何不敢?我便不信了,他绝公子敢当着在京七派八帮首脑的面,将我杀了。”
唐归祖不明所以,便问道:“陆兄这是为何?绝公子敢跟嵩阳铁剑叫板,便是没将你放在眼里。你今日去秋名山,还有好吗?”
刘七呵呵笑道:“唐兄,别说陆某了,你又为何敢去秋名山?难道不怕绝公子将你吞了?”
唐归祖呵呵笑道:“我与陆兄不同,你陆百纤因着跟董家人扯的太深,你家帮主对你在京城地面上的所作所为都不敢关注,你直接成立一个‘百纤’帮也是好的。”
“而我,背后却是赵世子,就算绝公子真的将我吞了,等过些日子,赵世子来京,想必他也得乖乖将吞下去的东西再吐出来。”
刘七叹了口气道:“你倒是有一个好靠山,可惜啊,陆某如今已是骑虎难下了。没法子,谁让陆某早些没把昭子擦亮,入了别人的套,如今只能亡命向前了。谁不知道绝公子狠?瞧着他办那些事情,陆某都觉得心寒。可是,在下也是身不由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