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沉明道:“八世子这话说得不错,往年赵家可都是算着时间来的,就等着至尊爷四月的寿辰到来。掐班掐点的过来送礼,不早一分,也不晚一分。其目的不过是为了保持前朝皇族的尊严,让世人瞧瞧,他老赵家不会对大商皇帝献媚。虽然这个想法很可笑。”
“可是他们今年提早到来,我估计就是来斗知安你的。你可要小心了,当年八世子可是就载在赵家子手里的。”
李乐好奇,问道:“哦?还有这么一说?怎么回事?”
朱老八笑道:“走了眼了呗,还能是怎么回事。当年赵家子来京城跟我斗法,相互间赌石,结果,我输了。除了那买石钱折进去四万两,又足足给赵家子输了六万两之多。如今想想还有些肉疼。”
叶沉明叹道:“是啊,景和十四年,八世子正是风头一时无两的时候,赵家子进京,京城里的纨绔,一个个的被他踩了脸。丢下一句,原来京里的勋员家都是不学无术之辈。”
“没法子,大家只能请八世子出马,连斗了八场,从人间绝色到宝兵玉器,从诗词到斗剑,赛马也赛了几场,互有胜负。最后赌石的时候,八世子输了眼。结果,就这几场比斗,让京城勋贵们丢了好几路的南北生意线。”
朱老八叹息着笑道:“是啊,若不是我有这世子的身份罩着,赵家子走后,估计我都会被京里的纨绔们给活撕了。”
叶沉明道:“让人瞧不明白啊,赵家子就算想跟知安斗法,也不用早一个月到京,这是所为何来?当年与八世子斗法的时候,也没提前这么多。”
李乐笑道:“有什么不明白的,想看看京城里的情势呗,还能是什么。玄衣的动惊太大了,让他们觉得有必要重视一下了,所以就早来一个月呗。估计这里面也有平安会的一些事情,想乘着这个机会,称量一下玄衣的成色,决定平安会是走是留。”
朱老八道:“说的不错,好几年前,金钱与平安火并,上官惊虹杀了平安会帮主,平安会离散,接着现任帮主死里逃生,找了赵家当靠山,把平安会依附于赵家。毕竟是前朝皇族,在南方很有威势,也不知赵家跟上官惊虹说了什么,总之金钱便退了。所以现在才留下如今平安会,成了赵家敛财的通道。”
“如今这番局面,就想跟知安你斗上一斗,借着谁是天下第一纨绔的名头,目标直指东宫那位,顺势往朝堂上伸手,再把平安会推到尖上去。赵家人这些年,就从来都没安分过。”
李乐无所谓笑笑道:“可以理解,毕竟是前朝皇族嘛。姓赵的打算在京城跟我斗法。我迎着他便是。就怕他没那个胆子。倒是与赵家有些牵扯的,我听说不止是平安会一家。”
朱老八点头道:“左右也不过是依附在赵家的那些投机的江湖人,有本事的也有不少。玄衣如此威势,董家还敢继续嚣张,就是因为拉了赵家当同盟。每一次皇族夺谪,隐隐都有赵家的影子,今次倒好,直接走到了明面上。也不知他们哪里来的自信。”
李乐点点头,问道:“京里勋贵人家可有与赵家走得近的?”
朱老八呵呵笑道:“玄衣收集在京里的消息还少了?你现在问不着我,自己去查去。”
李乐道:“有意思吗?纨绔勋贵间的消息,谁有八世子你灵通?你要是不想告诉就算了。本公子自己带着人去查。”
朱老八呵呵笑道:“那还是算了,你要一查,又是一场腥风血雨。明着给你说,在这京城里,与赵家有瓜葛的勋贵还真不少。有一些向着咱们这边的人,也有也有董家那一门。”
“来来回回,左右不过为个利字而已。不过我可要警告你,这些人的名单我可以给你,但你不能再提刀子去杀了。曲三的事情出了之后,勋贵们看你的眼神都有点不对。”
李乐道:“你当我真是变态杀人狂?还是没脑子?这若大的生意还要靠着他们来捧场,真把他们杀了,我嫌谁的钱去?再说了,勋贵们,至尊爷都不敢轻动,你觉得我的脑袋比至尊爷还大?”
朱老八哼哼笑道:“你倒是不敢明着动,暗地里做的手脚还少了?且不说曲三跟陶知言他们那几个人,就是其他挂靠在董家的那几门,生意都被你齐的缩水大半了。”
李乐道:“其实这些勋贵们,我还真不怎么放在眼里,我比较重视的是与赵家子来往密切的武林门派,比如苍海派,南海派,峨嵋派,唐门,以及霹雳堂。特别是霹雳堂,在江湖上以火器称雄的,可就独此一份了。”
“金钱帮把其他帮会都挑了个遍,就是不敢去动霹雳堂,怕的便是损失太大。三十多年前,大风堂在江湖上的威风一时无两,大大小小的帮会,见了大风堂无不闪避,独独霹雳堂,却与大风堂斗了个旗鼓相当。”
“而且当年一役,江湖上损失惨重,连唐门都退出八大帮之列,唯独霹雳堂,却依旧威风到现在。”
朱老八问道:“知安这话的意思是,你担心赵家子会带霹雳堂的人来京?”
李乐点头道:“是啊,很担心。以往七派八帮都有人驻守京城,独独霹雳堂,却从未派人来过。这回,可能就是霹雳堂借着赵家子的威势,来打开京城的局面。说真的,除了金钱与霹雳,其他帮派我还真不怎么放在眼里。”
朱老八疑惑道:“玄衣不是也有火药弹吗?你担心什么?”
李乐摇头道:“玄衣的火药弹除了威力还不错之外,毕竟玄衣的火药弹是黑~火药做出来的。但是其他的,当真一无事处。安全隐患也不小,当真没当子跟霹雳堂比。”
朱老八点头道:“所以这回,跟赵家子斗法,知安你可要慎之又慎啊。其他的我倒不怎么担心,论武功,论才学,论玩的那些花活,你胜了赵家子何止一筹。我担心的是他会拿别的你不擅长的东西来与你斗。”
叶沉明道:“八世子这话,让我想起了一件事。”
李乐问道:“什么事?”
叶沉明道:“这几年南边新近崛起了一个门派,叫做‘冥海宫’,派里全是女子,个个美貌非常,而且武功也都相当不错,几乎都有直追当年‘神水宫’的架势。但是却专干以色渔人的勾当。”
“这让人很费解,以这个门派的实力,她们完全不必如此,单靠着本身的实力就可以在武林中站稳脚根,却选择了如此方式。而且,他们与赵家走的很近,却又不像是赵家抛在外面的门派。”
“彼此有所勾连,但更像是同盟一般。我现在琢磨着,赵家子会不会借着‘冥海宫’来跟知安斗法?武以霹雳堂来压,文以‘冥海宫’造势。毕竟,梅当家可是号称‘天下第一舞’的。他们很有可能会在梅大姐身上作文章。”
李乐皱眉道:“很有可能,沉明这些信息来的急时,玄衣也曾对‘冥海宫’有所禀报,但是我当时并没有太过关注,毕竟,江湖上这几年新崛起的门派太多了,有一个‘冥海宫’也不是什么大事……”
说到这里,三人向着后山的桃花庵走去,今晚与青花十二会的会主们见面才是正事。
一路上聊着,朱老八好奇道:“知安,不得不说一句,今日的你可是有些孟浪了,单人独骑就敢来秋名山。知不知道,现在想要你命的人太多了。”
李乐呵呵笑道:“就是为了引着别人来,所以我才单人独马。这也是种试探,瞧瞧到底有多少人想要我的命,这些人都有谁。这也是种钓鱼的方式。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连一个人都不带,去往公主府,就是为了让某些人觉得我志得意满。”
“说真的,跟永安在一起的时候,有关我的刺杀整整四次,有一次,竟然是永安的贴身待女送进来的一碗汤羹。里面五步蛇的毒,精彩吧。他们下毒的手段也就那几种了,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但是这些事情你们别给永安说,省得她担心。以为自己身边人出了什么问题似的。猜忌起来婆烦。那些有关人等,玄衣已经拿了,谁代表谁家,想必过不了多久就有消息了。”
叶沉明叹了口气道:“知安啊,不得不说,你实在太自负了。刺杀这种事情岂能当作等闲事对待?我老爹最忌的就是江湖刺杀。”
“十几年前,‘死不知’的‘九命花猫’的一场刺杀,险此要了我老爹的命。若不是我老爹军旅太久,对杀气感应敏锐,只怕那次就载了。”
“知安你想想,你有我老爹那般本事?怎敢如此冒险?”
李乐呵呵笑道:“我自然比不了叶大将军的威势,但想必那些想要刺杀我的人也没法子跟‘死不知’的九命花猫相比的。明着说吧,‘死不知’首领鱼大先生我都与他做过一场,还担心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