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前,医院。
不知道白老太太从哪里听到了白悦然毁容的消息,竟然大半夜地从床上跳了起来,来势汹汹地要找齐家人算账。
她自己和白浩然都是轻伤,站不住脚,可白悦然不一样,那可是个漂漂亮亮的女孩子,现在脸居然毁容了,这还拿捏不住齐家?
齐妈妈她们刚刚睡下,就被白老太太给吵醒了,她就不能安生一刻吗?硬是要讨得大家嫌弃不成?
齐爸爸他们心里也是满肚子的火,为了这些狗屁倒灶的事,他们也很辛苦,甚至放下了手里的工作,来医院守夜,到现在还没能合上眼睡一觉。
“啪”地一声,白老太丝毫不顾忌这里是医院,病人需要安静,直接就猛地推开了房门。
那理直气壮的气势,虎虎生风的姿态,哪里像是一个卧床受伤的病人?
“你们齐家欺人太甚了!”一开口就是一句狠厉的谴责。
“欺人太甚?”齐爸爸此刻也是心烦,也不愿再和这白老太打官腔了。
“你们借着我们齐家的名声在外面招摇撞骗、惹是生非!”
“你们从我们齐家拿走了多少好处!”
“现在,你自己造成了车祸,还来找我们问罪?”
“白老太太,到底是谁欺人太甚?”
齐爸爸一字一句,浑身上位者的气势骤然浮现,直逼得白老太哑口无言!
“我,我不管,我孙女就是因为你们齐家才会毁容的,我们要你赔偿!”见自己站不住理儿,白老太直接就耍赖了!
“哼!”齐爸爸冷哼一声,瞧着这白老太,果真是没有最无赖,只有更无赖!
“妈。”大伯母无法置身事外,“你别这样,其实,这件事情根本就不是我们的错,它只是一个。”
“滚!”白老太连个好脸色都不想给她,直接对她吼着。
纵使这种事情发生过很多次了,可在齐家人面前,自己的母亲这样对待自己,还是让大伯母觉得很难堪尴尬!
大伯父虽然话不多,比较沉默,但对大伯母却很体贴恩爱,看到这种场面,立刻上前几步,将大伯母护在自己的怀里,挡下了来自白老太的攻击。
白老太见状,脸色更是难看。
在白家这么多年,她已经习惯了最高统治者的地位,从来都只有她骂人打人的份,可再一看齐家这一家人,目无尊长!
“我们?”白老太开始挑刺,瞅到大伯父将她护在怀里,更是怒火一炽!“你可别忘了,你也姓白!”
“人家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看样子果真是这样!”白老太步步紧逼,“自己的母亲在这里被骂,你居然还躲在别的男人的怀里!”
“当初,我怎么会生下你这个种?”白老太句句恶毒,“我真希望你从来不是我的女儿!”
“够了!”大伯父听着白老太的话,感受到大伯母的颤抖,心里即使心疼又是愤怒,“她是你的女儿,你的亲身女儿,你真的疼爱过她吗?”
直到此刻,大伯父也不得不爆发了,这就是白瑶的母亲,真是太令人寒心了!
“哟?你这是要做什么啊?”白老太倚老卖老,浑然不把这几个年轻人放在眼里。
“我们要做什么?”齐二伯一笑,尽是寒意,“我们想让你滚出去!”
看来之前是他们齐家太温和,以至于他们都可以爬到我们头上来作威作福了!现在,也应该拿出点齐家的风范来了。
否则,有些没长眼睛的人会把沉睡的狮子当作是不可一击的病猫。
“什么?”白老太怒瞪着这些人,双眼里充斥着火光,这些臭小子!“走?我不会走的!”
白老太就是典型的那种见不得别人好,欺负辱骂别人还希望别人尊重她的那种人,说简单点,不要脸的一个贱人!
“这可容不得你!”齐二伯动手一挥,齐腾和齐越就走上前去,他们早就看这个老太太不顺眼了,身上没一点优点!
特别是和温柔善良的大伯母对比起来,差得更不止一星半点,好多次他们甚至都怀疑,大伯母到底是不是白家的孩子,该不会报错了吧!
“你们要干嘛?”齐越他们俩还没碰老太太一下,她就已经叫出声了,声音嘶哑,活似别人要对她施暴一样!
齐越他们对这老太太可丝毫没有同情心,走上前去,一人架住一只臂膀,准备干脆将她给扔出去。
“放手,赶快放手!”白老太还是不思悔改,企图拿出一派长辈的样子压人,拼命挣扎着想极了一只螃蟹,甚至还想用她自己的指甲来划伤齐越他们俩。
“您就消停一会儿吧!”不过,齐越和齐腾都是从军队里出来,要是连一个小小的白老太都搞不定,那真是要回炉重练了!
两人架着白老太,几步路就走到了门外,正想将她放在外面,忽地,又多了两个人插足!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赫然是白浩然和白亦凌,“放开我奶奶!”
在这刚来的两个人眼里,自己老太太那就是十足十地受害者,而齐家人,那就是霹雳无敌的大反派。
瞧见这两个家伙也来了,齐越和齐腾不约而同地皱了皱眉,又有麻烦了!你说,他们不过就是想好好地休息一下,怎么就这么困难呢!
两人将白老太放了下来,不管这些家伙,自顾自地拍拍手,就像白老太是什么肮脏的病毒一样,然后潇洒地一回身,走回病房,关上门,反锁,一气呵成!
白老太瞧着他们这幅样子,更是恨得浑身发抖,气得牙痒痒!
想当年,白家还没有落败的时候,多少人对她毕恭毕敬,极力讨好,可现在,一个两个小辈都敢这么对待她!
白老太又怎么能忍得下这口气呢?
她快步走上前,准备再进去和齐家人理论一番,却发现,他们居然反锁了门,这群该死的家伙们!
既然,你们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们舒服!
白老太就用自己的手不停地拍着门,制造出嘈杂的声音,根本让人难以入睡,白浩然和白亦凌见状,也上来帮忙。
一时之间,整个楼层似乎都充满了噪音!
齐爸爸忍无可忍,打开门,正好看到白老太一家愤怒的脸,“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这一家子都是极品!
“我说了,让你们赔偿,我的乖乖孙女都毁容了,你们居然什么都没有做?”白老太一幅义愤填膺的样子简直令人作呕!
“你去看过白悦然了吗?”齐爸爸忽地说道。
白老太一愣,她去看那丫头干什么?只要能让齐家赔偿就行了!
“悦然的想法肯定和我们一样!”女人哪有不爱美的?白悦然也不会例外,齐家害得她毁了容,她还不得恨死她们?
白老太自始自终都没有觉得,自己才是这场车祸的罪魁祸首!
“行,那我们就去问问看!”齐爸爸明白,白老太不过是以白悦然的毁容为借口,想要趁机敲诈齐家一笔。
那么白悦然的口风就是最重要的,只要她不愿意,就是白老太再有本事,也绝对不可能达成目的。
“好!”白老太一口应下。
于是,一行人走到了白悦然的病房。
大伯母刚想敲门,白老太太缺迫不及待地直接打开了病房门。
“悦然,奶奶的乖孙女儿!”一进门,白老太就嚎开了,根本没管白悦然是否睡着了。
房里,灯光大作,白悦然的姿势还是像之前大伯母他们离开时那样,变都没有变过,仿佛一件雕塑,默默无语。
白老太一马当先,冲在前面,准备打亲情牌,让白悦然能够站在自己这一边,从齐家多要一些钱。
白老太佝偻的身躯上前抱住白悦然,心肝宝贝地说了一通,要是旁人走进这间病房里,肯定会以为两人婆孙感情深厚。
终于,白悦然的身子颤了颤,终于动了。
白老太暗喜在心,还以为白悦然是被她给感动了,于是装得越发深情,“悦然,奶奶听到这个消息也很伤心。”
“不过,没关系,等我们拿到钱了,奶奶立刻就给你治!”白老太的言语中丝毫没有提及到关心白悦然的意思。
钱从哪里来?当然是让齐家出了!
至于是不是真的给白悦然治脸,那就不得而知了。
“是吗?”白悦然终于说了句话,可声音再也没有之前的清脆动人,反而变得格外地沙哑低沉。
就在白老太抱着她的时候,慢慢地抬起了头,那张形似鬼魅的脸从膝盖里抬起,直直地落在了白老太的眼里。
“啊。”白老太猛地吓了一大跳,这张脸?这张脸太可怕了!
心里一瞬那袭来的恐慌和惊骇让白老太一把推开了白悦然,“鬼啊!鬼啊!”
不得不说,白老太和白亦浪是亲身母子,那反应,都是一样一样地!
白老太也着实没有想到,白悦然的脸会毁得那么厉害,几乎是深可见骨了!这未免也太可怕了!
就算是拿钱治,也不可能恢复到当初的那张俏脸上!
白悦然忽地笑了,慢慢地转头,目光游移在所有人身上。
白老太的恐惧和厌恶,白悦然自然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还有白浩然和白亦凌,一个是自己的哥哥,一个是自己的二伯,现在都是一脸煞白,活似见到到了鬼一样!
呵!对啊,自己这幅样子,不是鬼,又是什么呢?
唯有齐家人面色平静,眼里没有任何厌恶和恐惧,甚至大姨眼里还充满了对自己的同情和悲悯!
她白悦然从没想过,自己居然会有这样的一天!
“悦,悦然,你还好吧?”白老太努力想要压下心里的恐慌,讨好地看着白悦然,想要展示一下自己作为一个长辈的慈爱。
可是,白悦然冷冷地瞅着白老太,离自己两米远,是怕自己会忍不住扑上去吗?
“奶奶?”白悦然看着她,唤了一声。
白老太太一下子精神就来了,她还以为白悦然肯定会被自己打动,进而和他们一起,向齐家要求补偿!
白老太太甚至已经想好了补偿的条件,之前她说的那些还不够,还得多补上几条。
一想到这里,白老太的眼睛都亮了,看向白悦然的神情也松缓了些。
“你为什么不去死呢?”白悦然继续说道,笑嘻嘻的样子让她的脸更加显得狰狞可怖。
可她却不以为然,仿佛那大逆不道的话并不是出自她的口。
白老太本来还欢快的脸一下子凝固了,继而愤怒占据了她全部的心神,这个该死的丫头,刚才说了什么!
白老太太甚至以为自己幻听了,否则的话,她怎么会听到这丫头居然在咒骂自己去死呢?
“呵呵!”仿佛是看透了白老太的想法,白悦然笑眯眯地,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可那模样却莫名地让人觉得忧伤。
“我说,你怎么不去死呢?”白悦然又重复了一次,“你这个该死的老太婆!”
这会儿,不用别人提醒,白老太就听得清清楚楚的了,现在她连撕了白悦然的心都有了,她居然敢这么说,不怕天打五雷轰吗?
人上了50岁,就会开始怕死了,更何况是白老太这种人,平时就算是吃不起饭了,也会先把保健品给买好,生怕自己死了!
白悦然这么一说,不正是狠狠地戳进了白老太的心窝吗?
这时候,怒气站了上风,白老太可不怕白悦然那张鬼脸了,上前两步,就想要扇她两个大嘴巴!
可白悦然只是脸受伤了,可不是手受伤了,瞧着白老太一幅雄赳赳气洋洋的样子,一手就拦下了她的巴掌,反手打了回去。
“啪。”地,清脆的一声响起,白老太脸上一个鲜明的掌印赫赫然地!
别说齐家人傻眼了,就连白老太自己都傻住了,这个丫头,这个丫头居然打了我!
这些年,白老太作威作福惯了,这辈子,都没有人扇过她耳光,现在,她的孙女居然打了她!
还没等白老太回过神,白悦然又是狠狠地两巴掌打了上去,趁你病要你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