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芊芊用力握紧了拳头,视线垂落在他一侧的衣服下摆上,她想要伸手抓住那衣角,可是挣扎了半晌,还是没有勇气。
她配不上任何人,她知道的,可是,不管是多么不堪的人,总还是带着一点儿奢望。她以为他们两个,是能够触及到彼此内心的,可是,她好像是一厢情愿了。
心口疼,疼却没有办法,陶芊芊脸更加低垂下去,她甚至没有办法出声了。就这样背转身走开,许还能给自己留一点儿颜面。这么想着,她掉转身去,就要走,手却被人捏住了。
男人的指骨跟女人的指骨是不一样的,他指节更长庚显得坚硬一点儿,慢慢将她柔软的指尖往掌心里拉拽着握起来时,他手指尖上的暖热也在一点一点的通过她的肌肤浸透到她的血液里。陶芊芊一动都不敢动,她怕自己一动,他就会松手,她就会发现这又是奢望。
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而后,她听到他说:“喜欢。”
那声音被夹杂在海风之中,好像是一道幻听。陶芊芊的眼睛当时就热了,眼泪止不住要掉下来,可她忍着,没真让眼泪掉下来。
“别哭,我说过带你走,就一定会带你走。”
她终于抬起头来,眼眶里的泪在滚动着,满满都是细碎的星,她嗓音里都是压抑的哭腔,看着他,不解的问:“那你刚才为什么.......”
靳日尧抓着她指尖的手松动了一下,陶芊芊条件反射般反过去把他的手握住,她以为他想要松开她。却感觉道靳日尧只是调整了一下姿势,与她十指紧扣罢了。陶芊芊的脸颊滚烫,又要把脸低下去。
她这副模样,便让他想到昨天晚上看到的场景。她躺在地板上,睡衣被陶悭厉全部推到上头去,陶悭厉低着头,在她的身上,在她那如雪的肌肤上胡作非为,而他,却只能隐忍,无法做出任何反应,不能呵斥,不能冲进去阻止。他的血液滚烫,燃烧,愤怒险些让他不顾大局,直接将陶悭厉给毙了。今天早上他原本是要跟她一块儿过来的,可是他没有办法面对她,他觉得自己无能而无耻,他甚至在想,他究竟是为什么要这样坚持,等别人给他机会来处置陶悭厉,他完全可以把人杀了,让那混账东西再也没有办法侮辱芊芊。
可是,理智到底还是在最后一刻劝阻他。他当然知道即便自己成了亡命之徒,芊芊也绝对不会就此放弃他,她会愿意跟着他一块儿走,哪怕是从此之后都要过东躲西藏的日子,可是他不能。他辜负过一个女人,丧失过拥有一个家庭的机会,他不想再让芊芊等他,无望的等到生命的尽头。即便是忍耐,即便是屈辱的忍耐,他也要忍下去。所幸也快了,陶悭厉得意不了多久。
他不打算将昨天晚上见到的那些在她面前摊开来,让她难堪,只低声道:“你快要跟季晨结婚了。”
陶芊芊眨了眨眼睛,所以,他忽然间对她冷淡,是因为想到她要跟别人结婚,心里不高兴吗?她眼里的泪花闪了闪,有感动也有后怕之后的庆幸,她忍着鼻酸哄他:“只是假的呀,我和晨哥说好了的,在他们面前做戏罢了。”
想了想,她又问:“晨哥说等我们上了游轮之后,我们就先去把婚离了,但是,我看陶悭厉不会这么简单放过我们,我怕他.......”
昨天晚上他那样凶恶的样子,令陶芊芊心里始终感到后怕,她总担心她跟季晨还未来得及上游轮,他就要杀了季晨,做什么令人想象不出来的恶事。她更害怕他晚上会再到她的房间里去,她怕他真的要了她......可是这些话,她怎么跟眼前的人说?他说不出口。
昨天晚上见到陶悭厉对她做的那些事,靳日尧也已戒备上了,所以他提前跟乔霆邺联系,希望能够在今天晚上就行动,而不是等着陶悭厉发难,他们再去防备。
要换做是别的,乔霆邺自然没有等别人动手,他再动手的道理,但是现在,他们无法自作主张,虽是借的他们的力,然而,顶的却是姜渊博等人的命令。这场各取所需,必须要按照游戏规则来进行,否则便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但靳日尧等不了了,他无法想象陶悭厉再一次对芊芊做那种事情,他忍得了一次,绝无法忍下第二次。
“放心,都有我。你只要安心的等着,我会带你离开这里。”
他低眸,看着眼前心事重重的小人儿,轻声道:“相信我。”
她当然相信他,可是.......
“陶悭厉不是普通人,你要是......千万别跟他硬碰硬,要是真的没有办法,咱们缓一缓,以后也可以再.......”
她分明一刻也没法儿再待在陶悭厉的身边,却为了他的安危还要说些言不由衷的话来安慰他。靳日尧眼里的隐忍跟疼惜克制到了极点,他想要伸手把人拥到怀里,却被陶芊芊忽然推开。
靳日尧往后一步站定,见陶芊芊浑身都在战栗,十分害怕的模样,他顺着她的视线往一侧看过去,就见陶悭厉正跟人一边说话,一边往这儿来。靳日尧眸中的光阴暗,没有哪一刻,他这样想要取一个人的性命。
“你赶紧走,被他看到了就不好了。”
陶芊芊紧张的挡在他跟前,恐惧难以遮掩。
靳日尧垂眸看着她那紧绷的小脸,捏了捏拳头,看向已看到他们,并往他们这边走过来的陶悭厉,他轻声安抚陶芊芊:“别太紧张,放轻松点,我是你的保镖,你忘记了吗?”
陶芊芊回头看了他一眼,他的沉静给了她镇定下来的勇气,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微点了点头。
再转过去时,陶悭厉已将要来到他们的跟前。
陶悭厉抬眸看了靳日尧一眼,随即将目光转到陶芊芊的身上:“怎么在这里吹风?”
靳日尧谨守着保镖的职责,站在一边,目光微转向一边。
陶芊芊捏着裙子边上的线缝:“觉得有点儿闷。”
陶悭厉就把人拉过来,拥到跟前,眼梢扫了一旁的靳日尧一眼,似真似假的说道:“感冒了,我可是要心疼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