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法院出来,乔金安一筹莫展,先开始,还偶然能接到他兄长的发过来的信息,及后这几天,不要说回信息,电话始终都处在关机的状态。这说明什么,乔金安心里很清楚,正是因为清楚,才感到越发的彷徨。
季家虽说只是个生意人家,但也不是普通小生意的人家,可对方竟然敢在香港对季晨下手,要了季晨的性命。
乔金安是害怕的。害怕,又无能为力。
想要做什么,但不论他做什么,都好像被暗处的那双手牵制着,也许,还会引来反噬。
到底该怎么办,该怎么做才能改变现在的状态?他两手紧抓入发间,用力拉扯着头皮,好像这样能让他找到什么主意,能稍稍发泄出肩头的重担。
车窗旁有人在敲击着,将他陷入挣扎不休的神经触动。
乔金安侧头,将车窗降下,眉头紧皱,虽头发有些凌乱,脸上的神情倒还好一点儿的。
靳日尧靠在车门边上,半弯着腰,眼睫低垂,脸上带了三分笑意,看着车内的乔金安:“乔二少爷这是要去哪里?方不方便送我一程?”
乔金安蹙眉,刚要开口拒绝,靳日尧就道:“先前我帮了季教授一点儿小忙,季教授说是要请我吃饭,感谢我一场,只是这几天倒没有了声音,他人在哪里,乔二少爷你应该知道,所以我想,我们要去的地方应该是一样的。”
“季晨?”
靳日尧挑了挑眉毛,不置可否。车内,乔金安看他的眼神便多了审视打量。靳日尧十分坦然的任由对方观察,一点儿也不觉有什么不快,样子坦荡得很。
稍后,乔金安将车门的锁打开,靳日尧便绕过去,打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你说你帮过季晨,什么时候?”
将车子开进行车道,乔金安一边从镜子里观察着旁边人的形容颜色,一边斟酌着问道。
季晨的死讯,暂时还没有放出去。季家人有季家人的考虑,这不是乔金安能够去左右的。只是眼前这个人既说见过季晨,乔金安便想到季晨死得不明不白,季家人的态度也十分奇怪,眼下这个人送上门来,自然乔金安是想要盘查一般的。
靳日尧便坦荡荡的道:“刚才的庭审我也在旁边听了。”
他说着,指了指乔金安放在旁边的一个纸袋子,说道:“那就是季教授跟我要的东西。”
乔金安顺着他的视线,也在那纸袋子扫了一遍,不觉有点儿惊讶道:“你是说叶子,也就是受害人曾经的就诊记录都是你帮季晨拿到的?”
乔金安一直以为这些东西是季晨通过他姑姑拿到的。这么说来,也就是季晨在香港也是施展不开手脚了。乔金安不觉走神。心中越发感到恐慌。
他一开始还以为只是乔家被捆缚住了,这样看来,连季家也被牵涉进去。那么季晨的死,便极有可能与叶子一样,都是姓白的人动的手脚。
也只有这个解释了,否则,到底还有哪一股势力,还有谁有这样的能耐,敢堂而皇之的杀人,且不留痕迹。想要嫁祸给谁,就嫁祸给谁?
胸口堵闷,乔金安抓着方向盘的手都不由自主的收紧起来。他向来很少去了解有关两派相争的事情,确切的说,乔家的重担由始至终都在乔霆邺的肩膀上。他不过这段时间帮着乔霆邺紧盯高寒,才稍稍涉及到这一方面。一直以来,兄长都将他保护得太好,所有风雨都帮他扛着,以至于到了现在,兄长一出事,他便似瞎子般在一片迷茫大雾之中胡乱的走着,根本辨别不出自己的方向,更不要说规避风险了。
为自己的前景担忧,为谢卿卿的安危担忧,更加为兄长的性命担忧。
那些人既然能对季晨下手,能对叶子下手,显然是完全不把人命放在眼里,不把法纪放在眼中。那么兄长呢?他们是不是也对兄长.......
“乔二少爷这是走神了?”
旁边一道声音提醒了乔金安,他有些涣散的瞳孔聚焦,把车子开到了路边上。乔金安两只手搭在方向盘上,侧过身来看向旁边的人。
“直说吧,你是谁,找我做什么?”
靳日尧先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他一边胳膊横搭在车窗边上,扬着眉毛看向乔金安,似有几分愉悦的说道:“乔二少爷果然是个痛快人!好!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
他眼眸一低,横搭在车窗上的那只手搓了搓另外一只手,而后再度抬眼看向乔金安,形神便变得肃冷起来:“不瞒乔二少爷说,我是受陶悭厉的吩咐,特地来找二少爷您的。”
“当然。”
在乔金安开口之前,靳日尧又说道:“也不单单只是因为陶悭厉,还因为,我跟季教授、谢老师的同事情谊。”
他看了一眼外边,像是透过那扇窗户看到了某个他想要见的人身上,嗓音也温和下去:“我是海大医务室的老师,谢老师曾经还请我帮忙查过她朋友车祸案中找到的一些奇怪药物。”
“你跟卿卿,是朋友?”
乔金安怀疑道:“她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过你。”
靳日尧似乎也不怎么在意:“能够说得上话。再说,是我主动要求帮助谢老师。这一次,也是因为听说谢老师遇上了一点儿麻烦,我才愿意帮季教授的忙。”
他这话一说,乔金安便感觉到了不痛快。他这不啻于直白的告诉乔金安,他对谢卿卿有意思,在妄想得到谢卿卿的好感。
要不是此时此刻坐在车里,要不是因为乔金安的修养所致,他真会一拳上去,打得他满地找牙。
“下车!”
乔金安毫不客气道。
靳日尧做出莫名的模样:“这是为什么?”
看到乔金安凶狠的转头看过来,他竟还能笑出声来:“就因为......”
鉴于乔金安的脸色实在难看,他到底没有继续说下去,只点了点头道:“行!我下车。不过乔二少爷,陶悭厉让我带的话,我得跟你说完。”
他道:“谢老师如今的处境你也看到了,想要救她,就只有一条路。陶悭厉愿意出人出力,他在香港也是有不少认识的兄弟。但是,乔家在海城的生意,他要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