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婉勉强的点了点头,回到房间,却怎么都定不下心来。
程德圣已经是被白一鸣废弃的棋子,她如果不扒紧了乔霆邺,就会同样被白一鸣放弃。这段时间,她在娱乐圈被封杀,什么通告都没有,生活已落到了底层,卓佳俊一开始还能帮帮她,到最后却也跟她断了联系,她是没有办法了,才主动找到白一鸣,说自己能够劝乔霆邺站到姓白的这头来。她需要钱,需要权势,需要能够让她过上好日子的一切。可如果,她没法儿再让乔霆邺疼惜自己呢?
白一鸣不是什么好人,他能让人给姜渊博下药把人囚禁起来,可以指使她杀了程广琏,会在紧要关头弃车保帅扔了程德圣出去堵住缺口,自然也会在发现她只是在骗他时,让她尝尝欺骗他的滋味。
程婉紧张的起身,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她得像个办法,她必须得想个办法!
对了!谢卿卿!只要谢卿卿肯主动放手,不愁乔霆邺不回头!
终于想到法子,程婉高兴得很,她叫了人来,说是要见白一鸣。
白一鸣此时正打完一通电话,听到底下人来传达,面上显出一点儿不喜。
旁边的人便道:“这个女人,巧舌如簧,折腾这么久,一点事儿都没办成,还反而把乔霆邺推到了谢家那头,不如......”
那人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白一鸣便笑,把雪茄夹在手指间:“动不动就喊打喊杀,你是土匪还是流氓?”
他抽了一口雪茄,跟底下的人说道:“让她去小客厅等我。”
旁边的助手道:“先生何必这样纵着程家的那个女儿。您对程德圣也算有情有义,当年要不是他儿子坏了咱们的事,现在坐在上头的早就是您了。先生何必白白浪费五年的时光。”
“也算不上浪费。”
白一鸣舒适的坐回软皮椅子上,道:“的确,要不是程德圣,我早就坐上了那个位置。可谢益伟还没下来,你觉得姜渊博会轻易善罢甘休?既然总是要再分一次高下,我不介意等得久一点儿,让他死得透一些。”
身旁的人便点头,应了一声“是”。
“至于程德圣的女儿。”白一鸣说着,沉吟了一会儿,“留在,有用处。”
得到白一鸣的首肯,程婉跃跃欲试,按奈不住激动,她又去见了一面乔霆邺。
乔霆邺虽被白一鸣的人看着,却算不上太缺少人身自由,他的手机还是有的,只是有些消息会受到屏蔽。人也能出门,只是出门时,总被人盯着就是了。
想想,横行整个海城,半个华国的乔某人,有朝一日变成像是阶下囚一样,总是要心理不平衡到有点儿疯癫的吧。
可是乔霆邺没有,程婉见他两次,他每次都是镇定自若,好像完全没有感受到被监视,失去自由的痛苦,反倒像是特地到京城来度假似的。
程婉在他对面站住,也没坐下,看着那站在窗边抽烟的男人,眉骨宽阔高起,眼中盛满光彩,她就禁不住胸臆涌动。从来美人计里就只分美人,却没有说这个美人必定只是女人的。
程婉手在身侧蜷了蜷,才开口:“我和白伯伯沟通过了,明天就要回一趟海城去看我父亲,你有什么要嘱咐我的吗?”
她真是好心好意,好像他们还是多么亲密的关系,好像她这一趟只是出差似的。
乔霆邺心里觉得好笑,半转过来,看程婉的眼带着一丝笑意:“你想让我嘱咐你什么?”
程婉顿了顿,她刻意的朝着他笑:“或许,你可以委托我去拜访一下谢卿卿的爷爷。”
乔霆邺看她的目光有几分锐利,却很快恢复平静,他说:“好啊。”
程婉的心便不自觉的跳动了一下。她不相信他不懂她要去拜访谢益伟的目的。
“你替我跟谢老说一声,安心养病。”
程婉等着他说,他要跟谢卿卿离婚来保全乔家,却没有想到被乔霆邺耍了。她脸上一时青一时白,没能再说出一句话来,咬紧了牙关,转身就往外走。
她就不信,等谢卿卿死了,他还能这样坚定。五年前她能介入到他跟谢卿卿之间,让他转向她,五年后,程婉相信自己仍然还会有这样的魅力。
上了飞机,程婉先去了一趟海城,而后,转机去了香港。
而此时的香港,谢卿卿已被收押,乔金安找遍了香港的大状,全力以赴要替谢卿卿洗刷杀害叶子的罪名。
谢卿卿穿着狱中统一的衣裳,不过短短几天时间,她整个人憔悴得厉害。乔金安早前打点了人,却还是没想到她会这样一幅精气神。
急切的问道:“有谁在里边欺负你了吗?”
想到昨天晚上半夜里来到她床头边上的那几个女人,及他们所说的话,谢卿卿摇了摇头。
乔金安咬着牙齿,又气又急,却无可奈何道:“卿卿,你再忍一忍,很快就会没事的。”
已经到了诉讼阶段,再要说会没事,已不大可能了。再想到昨天晚上那几个女人所说的话,谢卿卿其实已经很清楚,这就是一个圈套,自己现在已经是圈套中的猎物,想要脱逃出去,机会微乎其微。
她没说话,隔了一会儿才问乔金安:“还是没有联系上你哥吗?”
乔金安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果然是这样。
谢卿卿脸上浮出一丝很浅淡的笑,她看向乔金安:“高寒呢?他也没有下落?”
高寒是叶子最亲近的人,叶子出事时,高寒到医院楼下去买早点及一些需要更换的洗漱用品,他是除了医护人员之外,第一个赶到事发现场的人,也可以说是最重要的证人之一。
乔金安当然知道高寒这个人证的要紧之处,可是不管是出关记录,还是消费记录,他派出去了那么多人,竟都一无所获。
这个案子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网,将他们所有人都网络在其中,捆缚住了他们的手脚,又令他们看不到天日,在一片漆黑之中,全无头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