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好孩子,你这是怎么了?”
听到外边的声音,谢益伟也走了出来。看到老太太和孙女抱在一块儿,孙女儿哭得可怜,心也一揪一揪的疼,赶紧把谢卿卿和老太太都带到里边来,急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谁欺负你了啊,孙女?”
谢老太太也拿了纸巾往谢卿卿脸上擦,一迭声道:“对!谁欺负你了,你跟爷爷奶奶说!爷爷奶奶一定替你讨公道!”
“哎哟,我的好孩子,你可别哭了,你哭得奶奶都心疼死了!”
老太太抱住谢卿卿,又是哄又是骗的。
谢益伟站起身,拉长了脸,这就往里边去找手机。
谢卿卿哭了一会儿,把对季晨的抱歉和不舍都哭了出来,倒觉得好了一点儿,就是刚才哭得狠了,打嗝打得有点儿厉害。
她摇了摇头,说:“没什么,昨晚上看了一部片子,今天早上也没缓过来。”
她不好拿季晨的事儿出来说,只能违心的撒了个谎。
老太太“嗨”了一声,又过来抱她:“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还当是小邺又欺负你了!哎哟你瞧,你爷爷又替你骂小邺去了!”
谢卿卿跟着老太太的视线看过去,她爷爷可不拿着手机,一口一个“你这臭小子”。
谢卿卿脸上一红,也不敢再哭了,赶紧冲她爷爷摇了摇头。
谢益伟会错意,以为孙女儿是想亲自骂乔霆邺两声,立即仗义的把手机递了过来。
谢卿卿被塞了一手,睁着一双泪眼瞧着掌心里还亮着屏幕,显示在通话中的手机,不知道是接好,还是不接好。
老太太过去拽了老头子的胳膊,暗暗的扭了一下,在老头子耳朵边低声道:“弄错了。”
谢益伟脸上还带着怒气呢。横着眉毛问:“什么弄错了?”
老太太示意谢卿卿跟乔霆邺说,自己拽着老头子去了阳台上。
谢卿卿吸了吸鼻子,想到自己爷爷闹的乌龙,实在很对不起乔霆邺,想来想去,还是应该亲自跟他道个歉的。就将纸巾掖在眼皮底下,把手机附到了耳朵边上。
“喂。”
“嗯。”
听到他略略低沉的声音,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她原来因为季晨远走他乡而十分难受的心,忽然就沉静下来。变得没有那样崎岖。
“我,”谢卿卿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我爷爷他弄错了,对不起。”
“你哭了。”
他说。
谢卿卿揣着纸巾的手捏了捏,闭上眼睛,把纸巾盖在眼皮上,走到一边,坐进沙发里。
“嗯。”
她应了一声,而后说:“晨哥今天飞南非。”
没有必要跟他解释的,也不知怎么就这样说了出来。
乔霆邺的声音如夜空之中,满目苍穹里唯一的月光,没有那样锋锐的光,虽仍有些凉意,却是温和的。他跟她,像是最寻常的一对夫妻,以一种闲谈的方式沟通着。
他说:“他会回来。别哭了。”
谢卿卿眼睛低垂,看着绒缎沙发上的花纹,应了一声。
乔霆邺等着她说话。可是,话筒的那边,却只有她轻轻浅浅的呼吸。可即便是这样,他也不愿意放手。他耐心的等着,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谢卿卿手指无意识的在沙发边上的接缝处拨弄了一会儿,耳朵边是他沉稳的呼吸,好像他此时就在身边。这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多少年未曾感受过了。曾经万分依赖和喜欢,如今却只剩下茫然和怅然。
她抬头,看到对面墙上挂着的石英钟,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你就留在香港过小年吗?”
“嗯,这边还有点儿事要处理。”
谢卿卿咬了咬嘴唇:“那好,祝你一切顺利。”
乔霆邺“嗯”了一声。
谢卿卿抠着沙发接缝的指尖用了点儿力气,她犹豫着。
乔霆邺就问:“还有什么事儿吗?”
谢卿卿也知道这通莫名接通的电话磨蹭得够久,她下意识摇了摇头。可是一想,他是看不到她摇头的。只好开口道:“没事儿了。”
乔霆邺似乎是要把电话挂断。
“等等!”
她急促的喊了一声,而后快速而轻浅的说了一句:“生日快乐!”
在乔霆邺挂断之间,她极快的切断了通话。
将手机握在手心里,谢卿卿能够感觉道自己飞快跳动的心脏。她抬手抚了抚脸颊,有点儿热,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他说那句“生日快乐”,大概,大概是因为爷爷的迁怒,所以对他感到歉疚,才想,下意识的补偿吧。
为自己找了个借口,谢卿卿长长吐出一口气来,去找谢益伟还手机。
乔霆邺站在落地窗跟前,耳朵边突如其来的“生日快乐”,令他一时回不过神来。等到醒悟过来,电话那端已经只剩下“嘟嘟嘟嘟”的忙音。
他低眉看了一眼已没有亮色的手机屏幕,眉梢微微带了一点儿喜色,看向窗外璀璨夜色的眸子里也多了一点儿星光熠熠。
乔金安敲门进来,看到他这副模样,一边把刚买的晚饭摆上桌,一边道:“谁打电话来了?看你心情不错,是卿卿吗?”
乔霆邺没搭理他。
乔金安自顾自的笑,往沙发上一坐,两只手臂张开来,往左右一放,看乔霆邺脸色不错,他也放肆起来。
调侃道:“她打电话来说了什么?说想你了,让你赶紧回去?”
乔霆邺夹了一枚鱼蛋丢过去,。
乔金安笑嘻嘻的一接,也不管干不干净,大大咧咧往嘴里塞。
“少讲废话,高寒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拎着桌上刚开的红酒,给自己倒了一杯,乔金安说道,“还在犹豫呗。”
“其实,哥,你要是真的不想让卿卿查下去,为什么不坦白点儿跟她说?方澜澜的事儿要是被卿卿知道了,我担心.......”
乔霆邺忽转头看过来,目光锐利:“她要是知道了,我唯你是问!”
“是。”乔金安话在舌尖上滚了两圈,没能再说下去,他叹了一口气,把酒杯的酒咽了下去。他总觉得,这事儿是个隐患,不着火还好,一着火,就得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