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找了个染艾滋的人，像毁了卿卿，你知不知道？”

乔霆邺没有跟季晨多废话，上来就直接抛出问题。

季晨开车的手一抖，差点儿偏离了道路。

他将车子开到边上，脸上已是骇然惊惧：“什么时候？”

“你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吗？”

乔霆邺从口袋里拿出一只U盘来，丢到季晨的膝上：“凤凰酒店的监控视频被人抹去了几秒钟，不多，正好够一个人进门，出门，离开。”

季晨的嘴唇有点儿发白，他没有否认：“是。苏清是找过我，她知道我喜欢卿卿，她想让我......她在卿卿喝的红酒里下了药。”

季晨话没说完，就被乔霆邺一把揪住了胸脯。

“晨哥！我喊你一声‘哥’，喊了你要三十年，你这样对我！”

季晨愧悔不已：“我，我不会替自己辩解。这件事是我做错了。”

“可我的初衷并不是伤害她。你知道，我等了她多少年！我一直等着她！从她小的时候一直到现在！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因为你，她现在不会变成这样！”

“季晨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是吗？在新加坡时，是你为了程婉放弃她！你明明知道她特地飞到新加坡是为了在你最后一次比赛夺冠之后跟你表明心意，可你却在她生日那天和程婉公开了恋情！你选择了程婉，凭什么还要拖着她不放？乔霆邺，都是因为你自私！你害了她！害了所有人！”

乔霆邺眸子阴冷至极：“放屁！”

“你以为你给我扣这么一顶莫名其妙的帽子，我就不会追究你对她做的事？”

用力一搡，乔霆邺神色冷得很。

季晨往后瘫靠在椅背上。这么多年了，大家都将所有心事深深埋藏在过去的那段岁月里，告诫自己要忘记，不断的骗着自己，说都过去了，过去了。时间长了，竟真的骗得自己也相信了。

可怎么可能忘得掉？

放在心里的那个人，随着心跳不断浮现身影的那个人，怎么可能轻易的就忘掉了。

“我没对她做什么，我下不了手。”

季晨自嘲的发出笑声：“我就是不如你心狠，不如你自私。所以我总是输给你。”

“少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

乔霆邺从口袋里拿了一包烟出来，修长指节抽了一支叼在嘴上，不屑的斜睨了季晨一眼：“我跟程婉从未公开过恋情。那天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很清楚。”

“如果，我是说如果，那天晚上的女人不是程婉，而是其他人，你会不会还放弃卿卿？”

“我说过了，我从来没有放弃过她。”

降下车窗，乔霆邺眸色莫名的凝着指间那一点亮色：“我以为你一直清楚，原来连你也不明白。难怪她也不懂。”

乔霆邺薄唇微牵，似带了一丝笑痕，然而那眸间的颜色却越发的深沉而冷凉。

季晨道：“你想什么，你做什么，从来都只有你自己明白。你不说，却想要别人了解。怎么可能？”

乔霆邺偏首，深吸了一口烟，沉着脸呼出一口烟圈。

“我对程婉只有愧疚。那天晚上我喝醉了，冒犯了她。明知道身后有人盯着要对我下手，为了不连累卿卿，我默认她是我的女友。这两件事，都是我欠她的。可我没有想到，卿卿会那样偏激。”

“到现在，你还相信那些人会找到酒吧，把人弄到巷子里，是卿卿？”

乔霆邺沉默下来，一口接一口的抽着烟，晦暗不明的眼神隐没在那不断凝聚又消散的白雾之中。

“是啊，连我一开始也以为是卿卿。所有人都认为是卿卿假冒了你，发信息给程婉，引了程婉去酒吧。导致那帮小子绑了他们两个。何况是你。”

季晨看向乔霆邺：“能不能也给我一支烟？”

季晨是戒了烟的，乔霆邺看了他一眼，把烟盒丢了过去。

季晨动作熟练的抽了一支出来，点燃。他抽了一口，才慢慢道：“有两件事我一直隐瞒着。这是我的私心，我总是觉得，也许我还有机会。也许，我还能......”

他自嘲的笑着摇了摇头。

季晨说道：“那天晚上的女人根本就不是程婉。”

眼见着乔霆邺夹在指间的烟抖了一下，落了一片灰烬。

季晨接着说道：“是我亲眼看到，从你房间出来的人是卿卿。她走了之后，程婉才开门进了你的房间。”

身旁蓦的伸来一只手，那拳头带着虎虎的风，堪堪在季晨眼角边停了下来。

乔霆邺眼中震惊、愤怒，被愚弄之后的恼恨，恍然大悟之后的愧悔不该。种种情绪翻涌，又被重重的压制下来，镇压在那深浓不可见的一片漆黑之中。

季晨却像是毫无反应的木偶一般，自顾自的说下去：“我帮她隐瞒，是因为我想，也许这样的阴差阳错，会让我也多一个争取的机会。那是我等了二十多年的女孩儿，我爱了二十多年的女孩儿啊！我无法说服自己就那样放弃。”

乔霆邺捏着拳头的手，青筋可见。

可他最终还是收了回去。

“卿卿并不如你们所想，在事情发生之后立即回了海城。她消失了一段时间。是多久，我不知道。可是在我再度见到她的时候，她的情绪很不正常。她控制不住自己，时常在外逗留，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神志不清的，像是在梦游。可是你问她，她自己却不记得。那段时间，是沈晓海一直跟着她，总是第一时间找到她。她对沈晓海的感情，如果说是爱跟依恋，更多的，是感激和信任。我们没法儿给她的信任，她都给了沈晓海。”

乔霆邺英俊的面容已濒临龟裂边缘。

季晨却像是还觉得不够。

将手里的那支烟一气抽到末端，季晨看着乔霆邺说：“你在让金安查她曾经的就医记录是吗？”

看到乔霆邺微利的目光。

季晨一笑：“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只是来告诉你答案。”

他微闭了闭眼睛，声音低哑下去：“幽闭恐惧症，她从新加坡回来之后，就得了很严重的幽闭恐惧症。应该是跟她失踪的那段时间有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