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下来，双眸的光紧抓住眼前的人。
几乎就要将他判死刑了。
乔霆邺看她的眼越发冷下来，握住谢卿卿抓着他衣角的手指尖，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掰开，态度冷硬至极：“话我说过很多遍，谢卿卿，别再跟个小孩子一样任性，任性是要付出代价的。”
身体里似有潮浪打过来，在一直谨防的堤坝溃败之后，汹涌的，毫无阻拦的往前横冲过来。她胸脯不断的起伏，脸庞从煞白一瞬间涨得通红。
“不是任性，是罪恶！韩佳不会白死！我不会让她不明不白是死！”
她说着，咬紧了牙关，要走。
乔霆邺反过来拦住她：“你要去哪里？”
她推他：“跟你无关。”
“跟我回去。”
他不由分说的来拉她。
谢卿卿避开，盯着他的眼神像是在看洪水猛兽。
她摇着头，似是笑，又像是在哭：“我不会再跟你一起生活，你是个恶魔，我要跟你离婚。”
乔霆邺的面色一瞬间变了，他眸色黑得可怕，咬着后牙槽，他喝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谢卿卿发出似哭一样的两声笑，她盯着他，眼眶再度红了：“我当然知道。不就是一无所有吗？谢正公司本来就是你囊中物，至于你跟我爷爷，恐怕这其中的关系，我也比不上了。我为什么还要在乎他们？为什么还要在乎那些身外的东西？”
“谢卿卿！”
“卿卿！”
没想到谢益伟他们回来得这样快，也没有想到谢卿卿跟乔霆邺会在客厅里争执起来。进门的刹那，听到疼爱的孙女儿说出那样的话来，谢益伟夫妻是惊愕而难以置信的。
谢老太太禁不住喝了一声。
谢卿卿回头看到爷爷奶奶惊诧而失望的眼神，她浮出愧色，咬紧了嘴唇，她无法再在这里待下去。垂着头从两位老人的身边匆匆走过，急促而仓惶的跑了出去。
“卿卿！”
谢益伟就想要去追，被妻子拦了下来。
谢老太太看向乔霆邺，疲惫又无奈，担忧又郑重道：“去吧，替我们照顾好她。”
乔霆邺点了点头，拿了外套赶出去。
谢益伟重重叹了一声。往一边的沙发上摔坐下去。
谢老太太依到他身侧，抱住了他一边胳膊：“不会有事的，有小邺在，不会有事的。”
谢益伟看着那大开的门，也不知是在回应妻子，还是在告诉自己，他喃喃道：“是啊，有小邺在，不会有事的。”
乔霆邺追出来，握住谢卿卿的手腕，含了几分怒气：“你闹够没有？”
她闹？他说她在闹？现在出了人命了！而他们显然明明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却一个个讳莫如深，只是让她别管，就任由韩佳白白的死了算了。还说她现在是在闹！她不知道在他们眼中，人命究竟是什么，而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又究竟是什么。
她水盈盈的，红透了的眼睛看着他，既有恨，也有讽笑，更有失望。
乔霆邺知道她现在是怎样看他的，在她眼里，他无非也就是个尚未判罪的刽子手而已。
深吸了一口气，今年底的气温低得可怕，冷空气在胸腹间打了个转，把人五脏六腑的温热都能一起带走似的。
他控制着自己的脾气，让自己尽量能和缓下来，转了声调道：“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她僵持着，不肯动。
“谢卿卿！”
他的耐性是有限的。
她摇着头，又像是要笑，眼睛却是通红的，不停往下掉这着泪，她扭动手腕，要缩回去。
乔霆邺更加握紧。
他看着她的眼眸也是发紧的。
“放手。”
“在你眼里，我就是杀人凶手，韩佳死了，就是我派人杀的？”
“我没说过。”
“可你心里是这么想的。”
她噎着一口气，满是泪光的一双眼睛盯着他，一动不动：“那你告诉我，是不是你？”
他凝着她笑，那笑痕里满是冰渣子。
扭转头去，他拽着她就往停车地方去。不管谢卿卿是不是挣扎，也不管他手指捏得那样紧，会不会将她掐疼了。
拉开车门，直接把人扔进去。他绕到这边来，也坐进车内。
谢卿卿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泪，异常沉静。
乔霆邺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一腔子恼火无处发泄。他别开眼，踩了油门，将车开车去。
“我要离婚。”
她蓦的开口。
乔霆邺才刚把车开出小区大门，下一秒，一脚刹车踩了下去。
两个人的身体都不可避免的往前小幅度的冲撞过去。
他周身陡然起了一层冷漠寒意：“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要离.......”
她冷着脸，尚未把话说全，乔霆邺再抑制不住自己的怒火，猛抬手，抓住她的下巴，欠过身去，捏了她的脸抬起来，一口咬了上去。
不是吻，是咬。撕咬。发泄般将那红唇啃咬出血来，狠狠的，恨不得嚼碎了咽下去，好让她从此之后再没法儿说出那些可恨的话来。
她挣扎，却永远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他凶猛的，就像是从山林中携仇而来的头狼。抓住她的咽喉，用他锋利的牙齿，要将她的血管咬破，将她的脖子拧断，要把她噬杀在当下。
谢卿卿挣扎了一阵，躲不开这凶狠的啃咬，她松开手，似这副身体不是她自己的，似痛也不是她自己的痛。睁大了双眼，看着近在眼前的那个人的脸。冷冷的，厌恶的，奚落的。
乔霆邺满尝口中血腥，被她冷诮的目光盯得一头怒火迎上一抔坚冰，火在将灭未灭之间，更有呛人的烟雾涌上来，堵得胸腔五脏都挤到一块儿，难受至极。
他松开她，无处发泄的一拳打在身侧的椅背上。紧绷的面庞，薄唇上染着血，幽深带火的眼神，身体深处猛兽被困，压抑窒闷到了顶点。
谢卿卿坐起身，她已冷静下来。半垂着眼睫，伸手从前边抽了几张纸巾，慢慢擦着嘴唇上的血。
她说：“我说了，不会让韩佳白死。你要是怕，就跟我离婚。我不会放弃追查下去，你别用任何人来威胁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