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霆邺搭在方向盘上的手紧握成拳,瞪着谢卿卿的锐目如火,正当车厢内气氛紧绷,一触即发,乔霆邺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应是不得不接的电话,警告的睨了谢卿卿一眼,他下车去接电话。
车门被关上,黑暗之中便听到一声轻嗤的讽笑。
“我还以为这三年,霆邺对你多少生出一点儿感情,没想到,不是佳偶是怨偶。”
谢卿卿冷着脸:“怨偶也轮不上你。你这辈子就只能是小三的命。”
“不打算离婚吗?”
“为什么要离婚,便宜你这个小三?”
“谢卿卿,你别小三长小三短,你怎么跟乔霆邺结的婚,你自己心里清楚。人血馒头好吃吗?”
“人血馒头好不好吃,你应该比我清楚。程哥怎么死的,你真以为你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车厢后一直很镇定的身影微微晃动了一下。
程婉被黑暗遮蔽的脸上有一瞬间的慌张。然而很快,她就平静下来。她能肯定谢卿卿只是在猜测,按照谢卿卿的脾气,要是她手上有什么证据,早就已经展开报复,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仍跟自己坐在车厢里耍嘴皮子功夫。
“我哥怎么死的?不是被你那个穷到连张机票钱都买不起的男朋友用刀割了动脉,流血过多而死的?你忘了?你那个穷鬼男朋友,还因为这件事自杀了。都是因为你啊谢卿卿。”
“程婉!”
谢卿卿到底比不上身后人的无耻卑鄙,不禁着了怒。
程婉听到她嗓音里压抑的紧绷,露出轻蔑的笑声:“七年前我能从你手上把乔霆邺夺回来,七年后我同样有本事让他回到我身边。你识相的,早点儿跟霆邺分手,要是不识相.......”
程婉一向温柔的嗓音变得尖利而阴森,发出桀桀的笑声:“我敢保证,我会让你比沈晓海还要死得痛不欲生。”
车门被人从外边一拉,戛断了车厢内的谈话。
乔霆邺下车前启动了车子,车厢内暖气应该很足,可是他坐进来的一瞬间却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寒冷。不是空气的寒冷,而是无形之中的,非感官能够感觉到的冷。
他下意识往谢卿卿脸上看去。
谢卿卿忽然推开车门:“今天晚上我在这里住,你要是乐意就留下,不乐意,那就走。”
她板着脸说完,关上车门就离开。
程婉万分委屈,声嗓娇弱道:“卿卿姐这是生我气了吗?可我什么都没说啊,她逼着我说我哥不是沈晓海害死的,我就是跟她道歉.......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我要怎么说,我该怎么办?”
她捂着脸,声音哽咽:“卿卿姐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了,是不是,霆邺?”
乔霆邺微阖了下眼皮,他从外侧后视镜里看着谢卿卿走向谢益伟他们所在的别墅区,压着内心里的一团烦躁,道:“我先送你回去。”
程婉急道:“不用了!你还是去追卿卿姐吧!”
“程婉!”
乔霆邺难得这样肃穆的喊她的名字。然而也只是一瞬间,他又缓和下眉目来,他说:“你才刚动过手术,你自己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乖乖坐着,好吗?”
他那脸色眼角能看到一点儿温柔来,相比较于他对谢卿卿,真的已经算是很好的脾气。
程婉知道自己不能逼得太紧,令他对谢卿卿产生厌烦,渐渐的厌恶,到反感,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她已经在慢慢的把握住主控节奏。
程婉温婉娇弱下来,点了点头,轻声说:“谢谢你霆邺,你对我真好。”
乔霆邺凝着前方的视线莫名幽深黑暗,他薄唇轻吐:“我对你好,很应该。”
这话表面上听着挑不出问题来,甚至还带着一丝温情。可不知道为什么程婉却觉得有一点儿不对劲,但要明白的说出来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她抬头从镜子里去看乔霆邺时,他正好也上挑起视线往她看过来,眼角微勾,含笑浅浅。
程婉想,可能是他刚才跟谢卿卿较劲,心里不痛快。
谢卿卿明摆着拿她爷爷,拿谢家压他,他这几年在海城的势力渐涨,就是在外,也是首屈一指的人物,谁敢给他气受?谢卿卿仗着自己的出身来压他,他当然是要不痛快的。
这么一想,程婉就稍微能安心一点儿了。
谢卿卿根本就没有回她爷爷奶奶那儿,她爷爷是怎样精明的一个人物?她跟乔霆邺一块儿出门,忽然独自转身回来了,不管她找什么样的借口,她爷爷都是会怀疑的。与其如此,不如冒着被小区安保人员看见跟她爷爷打小报告的风险,她自己打车回去。至少还有一点儿规避被爷爷发现而担心的可能性。
乔霆邺不愧是跟她自小一块儿长大,更同床共枕三年多的人,送了程婉回家,他没有蠢到上谢益伟那里找人,而是打了个电话回家。
家里电话被人接通了,对方刚“喂”一声,听到那熟悉的嗓音,他放下心来。没有出声,只当做是一个打错了的电话,很快挂断了。
然后,他驱车去了海城最顶尖、私密性最高的一家私人会所。
在二楼的包厢,他见到了早就已经在那里等着的人。
正是谢卿卿的爷爷,谢益伟。
“来了。”
乔霆邺应声,在谢益伟对面坐下。
谢益伟笑道:“我在她奶奶喝的牛奶里放了点儿安眠药,长话短说,老太太要是醒了,发现我敢作弄她,铁定劈了我。”
乔霆邺道:“让您老费心了。”
谢益伟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长长叹了口气:“我费心什么?是我们谢家对不住你!我真没想到我那个儿子一把年纪了,竟然还会做出这种不上道的事儿来!要不是你率先得到消息,我这一世的名声,谢家的名誉,连着卿卿,都要被连累!”
谢益伟道:“你跟我说,东西现在在程德圣手上,那你爸那里......”
“他现在人在拉斯维加斯,”乔霆邺轻描淡写道,“输了一笔不小的款子,近期回不来。”
“没想到程德圣人在牢里,外边还有这样大的势力。可想而知当年参与救灾的那批官员中,有多少渣滓蛀虫!”
谢益伟气愤的将手握拳抵在桌面上。
乔霆邺道:“就算还有漏网之鱼,他们敢做的,也只是帮程德圣传两句话,翻不起大浪来。倒是谢伯伯拿走谢氏集团筹建地下城的款项,必须要尽快处理。”
谢益伟问:“你已经有主意了?”
乔霆邺颔首,目光坚毅:“在这之前,我要先去会一会程德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