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辞的喉结滚动,鬼使神差地向她靠近。
施静宜笑盈盈地揽住他的肩膀,吻上了他的唇瓣。
辗转反侧许久,她稍稍离开片刻,沾了水般的眸子定定地望着他,声音也好像浸了水,软得直往他心尖尖里流。
“你可听过一个成语,美色误人。”
宁辞眼眸一沉,离她愈发近了,“听过,说的就是你这种小妖精。”
言罢,再次吻上她的唇。
再次纠缠了许久,离开的时候施静宜已经软倒在坐垫上,面颊通红地望着宁辞,唇边全是笑意。
宁辞靠在车壁上看她,声音闷闷的:“你娘说你年纪尚小,让我多担待点,可是我怎么觉得她的话应该反过来呢?”
施静宜咯咯地笑起来,“那你去找我娘告状啊。”
宁辞倾身将她揽进怀抱,“不告状,这样我很高兴。”
施静宜安稳地躺在他的怀里,抬手摸了摸他红透了的唇瓣,喃喃道:“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顶着这样的脸出去,岂不是会给我招很多情敌?”
“怎么,你害怕?”
“不怕,谁招的人谁解决呗。”
宁辞低眉浅笑,“那我要是解决不了呢?”
“解决不了我就先打断情敌的腿,再打断你的腿,来一个我打一次。”
“真凶。”宁辞好笑地掐了掐她的脸蛋,“不过你放心,我早有准备。”
说着他顺手从小桌下的抽屉里拿出了红匣子。
“这是什么?”
施静宜蹭地坐了起来,从他手里接过红匣子打开一看,里面放了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
“所以,你又要开始行骗了?”
她把盒子推到宁辞手边,别有深意地望着他。
“请注意你的措辞,我这是不得已而为之,长得好看又不是我的错。”
宁辞点了下她的鼻尖,“帮我整上吧。”
施静宜立刻来了精神,“我可从来没弄过这玩意,弄坏了别赖我啊。”
“不赖你。”宁辞调整了位置,坐姿端正如山。
好在她有化妆的功底在,废了好大的力气总算帮他把脸皮完好无损地贴上去了。
“这活一点都不好干,下次还是你自己来吧。”
施静宜揉了揉发酸的手腕,瘫倒在软垫上。
宁辞嘴角噙着笑压了上去,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你看看,现在还误人吗?”
脸是变了,可那双春意融融的眼睛依旧没变。
施静宜抬手盖住了他的眼睛,“现在不误人了。”
宁辞低笑一声,“难不成我还要装成盲人?”
“那倒不必。”施静宜松了手。
宁辞笑着蹭到她身边,再次吻上她的嘴角。
午饭是在路上吃的,烤得焦香酥脆的芝麻饼配上一碗现泡的香浓藕粉,还挺有野外郊游的轻松闲适感。
吃过饭又赶了一下午的路程,四人在傍晚时分到达了石清县隔壁的县城。
施静宜到客栈里简单梳洗一番,换了身轻便的男装,便跑到宁辞的房间门口喊人。
宁辞瞧见她利落的打扮,微微愣了下,“你这样子我倒是第一次见。”
施静宜展开双臂,语笑嫣然地转了一圈,“还看得过去吧?”
“嗯。”宁辞点头,一本正经道:“有点像不学无术的风流公子哥。”
施静宜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说罢,扭头往楼梯口走去。
宁辞连忙追上拉住了她的胳膊,“我在夸公子生得俊俏呢,没听出来吗?”
施静宜磨磨牙,“我谢谢你了。”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客栈,没走多远就是个馄饨摊。
卖馄饨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瘦弱的身体几乎和锅边氤氲的白雾融为一体,充满了人间烟火气。
施静宜心思一动,扭头看向宁辞,“要不要先来碗馄饨?”
宁辞抬步向前,“走吧。”
施静宜快步跟上,脆声喊道:“老爷爷,来两碗馄饨。”
老人动作很快,一会功夫便将馄饨端上了桌。清亮的汤、白白胖胖的馄饨、翠绿的葱花,光是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施静宜迫不及待地捞起勺子舀了个馄饨,结果被烫得直吹气。
“慢点。”宁辞无奈又心疼地看着她。
买馄饨的老人也在一旁搭腔,“姑娘,我这馄饨是刚煮的,烫着呢,你慢点吃。”
姑娘……
施静宜一不留神差点被呛着,合着她白伪装了。
她吞下馄饨,眼神幽怨地瞟了眼宁辞。
宁辞低下头,闷闷地笑了起来。
吃过馄饨,施静宜继续沿着街道溜达。
这会儿街上人还挺多,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孩童的嬉戏打闹声混在一起,热闹极了。
施静宜难得起了兴致,看到什么就买什么。
先是买了个芝麻烧饼,可惜饼太硬,她吃了两口就吃不下去,最后还是宁辞帮忙解决的。
后来又买了串糖葫芦,酸得人直倒牙,这回两个人都吃不下去,只能拿在手里当摆设。
之后她就学聪明了,吃的尽量少买,遇到好玩的再出手。
两人逛了大约半个时辰,正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忽瞧见前方熙熙攘攘围了不少人。
施静宜一挑眉,“玩杂耍的?”
宁辞摇摇头,“看起来不像。”
话音刚落,某人已经兴奋地凑了过去。
穿过里三层外三层地人群,最里面跪了个身穿白衣、发间插草的年轻姑娘,姑娘伏在地上不停磕头,嘴里你念叨着“卖身葬父”云云。
听完姑娘的哭诉,施静宜默默地退出了人群。
宁辞掐了下她的脸颊,“看出个所以然了吗?”
施静宜摇摇头,很快又点点头,“算是长了见识吧。”
以前只在电视上看过卖身葬父的戏码,这次见到真人版的了。
宁辞抬头看了眼天边明月,拍了下她的后脑勺,“看完就回去吧,明早还要赶路呢。”
“嗯,我们走吧。”
施静宜转身要走,人群里忽爆发出一阵惊呼声,接着那个刚才还在人群中哭诉的女人飞奔到她面前,一把抱住了她的小腿。
“公子,求您救救我吧,日后我一定端茶倒水,好好侍奉您!”
施静宜蹙眉看着眼前混乱的场景,心里飞快地闪过一个念头:她这是被赖上了?
不是,她什么都没干,怎么就被赖上了?
她长得很像好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