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柳手疾眼快地关上门,堵在了陈寡妇面前,“不许出去,要么回屋继续睡觉,要么等着挨打!”
陈寡妇身子抖了抖,连忙掉头爬进了卧房,将哭闹不止的陈超儿抱进了怀里。
栓子足足挨了大半个时辰的打,最后眼一翻昏了过去。
常远踢了下昏死的男人,问云袅袅:“小姐,这人该如何处置?”
云袅袅转头看了眼破烂的窗户,外头雨正大,豆大的雨点不要命似地往下砸,这天气,今晚他们肯定是走不掉了。
“先把人扣到这里,明天早晨我们快点离开。”
这个鬼地方,她是一秒钟都不想待下去了!
第二日天刚亮,栓子娘早起喂猪,经过自家儿子房前,见房门在开着,便伸头看了一眼。
屋里竟然没人,被窝也是冷的。
知子莫若母,她略一思索,赶紧放下手里的猪食盆,拖着肥胖的身体就往陈寡妇家跑。
陈寡妇家的院门没锁,她一脚踢开了院门,正碰上常远正拖着还未清醒的栓子往外走。
看到自家儿子满头的污血,陈寡妇惊叫一声:“我的栓子!”
常远脸一冷,扔下栓子要去抓栓子娘。
栓子娘明白事情不对劲,扭头就往外跑,边跑边喊:“来人呐!救命啊!有人杀人!”
“我儿子被人打死了!救命啊!”
村里人都起得早,听见她的喊声纷纷出门查看情况。
常远见情况不对,赶紧回去找云袅袅商量对策。
云袅袅脸一沉,“我们快收拾东西离开这里!”
等主仆三人收拾好准备出发时,村里人已经拿着刀叉棍棒将陈寡妇家围了起来。
栓子娘站在最前面哭爹喊娘:“各位乡亲一定要为我做主啊,我家栓子被那人打得浑身是血,也不知道还在不在……”
“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他死了,我也不活啦!”
有村民忍不住问道:“你说的那人是从哪来的?为什么要打你家栓子?”
“她说她是从京城来的,还未曾婚配,我就想说个媒,让她嫁给我家栓子。那毒妇嘴上答应得好好的,转头却把栓子打了一顿!”
栓子娘哭嚎着指向院子里不明生死的栓子,又指了指云袅袅主仆三人,哭声更大了,“我可怜的栓子只是想安生地娶个媳妇,竟被人打成了这样!”
匆匆赶来的村长怒斥一声:“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人抱回家请大夫看看!”
栓子爹反应最快,抹着眼泪跑到栓子身旁,伸出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还有气,栓子还有气!”
夫妻两个赶紧把儿子抱回了家。
村里人仍围着陈寡妇的院子不肯散去。
“敢问这位姑娘为何要对栓子下此毒手?”村长走进院子,表情严肃地看着云袅袅。
云袅袅自然不能说自己被人非礼了,这时代的人对名节看得重,要是被人知道有男人半夜爬了她的床,她的名声就毁了!
于是她找了个借口:“他半夜翻到婶子家偷东西,我以为家里进贼了,所以才下了重手。”
“她胡说八道!”陈寡妇连滚带爬地抱着陈超儿从屋里跑了出来,“她知道打的人是栓子,还让丫鬟堵着门,不让我出去叫人!”
栓子娘从屋里出来就听到这句话,嚎得嗓子都劈叉了,“你是不是不愿意嫁给我家栓子?不愿意嫁你直接拒绝了就是,为什么要表面答应了,背地里打人呢!”
她哭着来到村长面前,噗通跪下了,“村长,您可一定要为我们做主,不能让咱陈家村的村民平白无故地被外人欺负了!”
有村民接话道:“对啊,她借住在我们村里还敢这么嚣张,是觉得我们村的人都是好欺负的吗?”
村长摆了下手,阻止了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依我看就将这几人送进官府,让县令大人为我们做主。”
云袅袅淡然一笑,“送官府就送官府,我还会怕你们不成?”
她爹可是威震四方的镇远侯,什么官见了她不得绕道走?
陈寡妇挤到栓子娘旁边窃窃私语:“我昨天仔细观察过了,那小蹄子的包裹里装了不少银子,还有那丫鬟荷包里也全是碎银子。以我看,你就的趁机闹上一通,将她身上的银子搞到手,到时候你不就发财了吗?”
栓子娘眼睛一亮,连哭都忘了。
陈寡妇拍拍她的肩膀,“她李婶子,搞到银子可千万别忘了给我分点!”
“好,我不会忘了你的好处!”栓子娘心一横,冲到人前撒气泼来,“这女人是从京城来的,随身带了不少银两,报了官,万一她拿钱买通了官府该怎么办?”
“我可怜的栓子现在还躺在床上有气进没气出的,你们要是再把杀人凶手放走了,我干脆撞死算啦!”
云袅袅气得跺了跺脚。
泼妇!
这泼妇太可恶了!
难不成她真要被困到陈家村了吗?
施静宜赶着马车要到镇上采购物资,远远地就瞧见村口围了好多村民,一群人吵吵嚷嚷,好生热闹。
想到昨夜宁辞手下向她汇报的内容,施静宜露出抹嘲讽的笑容。
有些人就是爱装。
有本事就一直装下去啊。
“施静宜!”
云袅袅也看到了施静宜的马车,激动地高呼一声。
再怎么说她跟施静宜也算是同乡。
施静宜总不能见到同乡遇到麻烦坐视不管吧?
片刻的功夫,她已经将后面的事情盘算好了。
只要施静宜开口救了她,她就能以报恩的名义住进施家。
然后她就能接近宁辞,和他培养感情。
说不定还能把今天的事情甩到施静宜头上呢!
“施姑娘,我遇到了一点麻烦,求你帮帮我!”
云袅袅又挥了下手臂,眼睑低垂,一副受尽了委屈的模样。
施静宜靠在马车边,笑望着她,声音懒懒的:“云小姐身份高贵,有什么事情是自己解决不了的,非要让我一个乡野村姑帮忙?”
“莫不是你觉得,你连个乡野村姑都不如?”
云袅袅没想到施静宜竟然如此冷血无情,呆在原地愣了片刻,争辩道:“你我好歹也算是朋友一场,你就这样见死不救?”
“朋友?我可高攀不起你这样的朋友!”
丢下一句话,施静宜赶着马车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