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太阳斜下,正向西移,那荒草之畔,有一颗歪脖老树。这时一阵微风吹来,将老树枝头的树叶,吹得“沙沙”响动。
正所谓人有生死,树有寿长。
此时树叶窜动的声音,就和那年近古稀之人的声音十分相似,昏昏沉沉,模模糊糊的,已不见当年旧朝气。
顺着阳光斜视看去,可以看见在老树旁边,还有一道黑乎乎的身影。由于他此时是背对着太阳,所以还看不见他的身姿样貌。
那身影非常安静的站在树下,任由风吹和日晒,他也不动如山。
就这样,时间一晃,又过去了约有半个钟头。
可就在这一刻,只见一顶红轿子,正由远及近。
轿子的四边,分别由四名黑袍披身,看不清容貌的人影扛着。他们走起路来,一走一颠,倒显得非常有特色。
如此异状,自然是惊动了歪脖老树下,那道不动如山般的身影。
见状,那道身影缓缓转过身来,目光沉沉的注视着,即将来到近前的红轿子。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那红色的轿子已越靠越近。就在两者距离约有两步之遥的时候,红色的轿子却非常突然的停了下来。
随后,一只芊芊素手,缓缓伸了出来,并将轿帘向旁拉开。
如此一来,一时间四目相对在一起。
几乎也就在此同一时刻,微风停了,“沙沙”声止息。周围的一切,都静到出奇。
此情此景,本以为是一场浪漫的邂逅,可从两人在相互对视之后,眉宇间所表现出的反应来看,却又不尽相同。
一个眉头微皱,且眸色沉沉,似乎是充满了嫌弃和不喜。
而另一个却眉头自然,且目光如水,里面更是一网深情。
就这样,两人一连对视了五六分钟,谁都没有开口说第一句话。
但最终,还是那轿子里的人,率先开口说话了:
“好久了,我已经数不清过了多少日子了。我本以为你永远都不会来找我,但没想到…今天你来了,我…我好高兴…”
她一开口,就瞬间酥了人的心。那一字一句间,有着浓浓且化不开的情愫在里面。一点一滴,都充满着相思之意。
可那树下的身影,在听闻这段话后,他的脸色,依然和刚才一样,没有半分变化。
在稍稍沉默一会儿后,他轻叹一声,直言道:
“伊兰卡,天下少年数不清,正如星辰降满天,你又何必对我如此呢?放弃吧,我们俩是不可能的。”
树下男人的声音,从头到尾都非常平静,没有什么起伏之色。
闻听此言,女子忽然凄然一笑,并缓步走出了轿子。
如此一来,她的身姿容貌,便清晰的呈现在了众人眼前。没错,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伊兰卡!
“阿凡,我不在乎你心里有没有她,哪怕只给我…一点点温存也好啊…
我要的没有那么多,只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就好…”
话到尽头,伊兰卡的眸中,已沁出了泪花,但却并未留下。
现在的她,已经很卑微了。曾经的强势性格,在这一刻已荡然无存。或许那还没有流下的眼泪,就是她最后的一丝倔强了吧。
听到这里,树下男子抬眸,目光望向远方。可他的脸上,却还是和以前一样冰冷,没有丝毫动容。
“阿凡?真是个让人怀念的代号。不过现在,你不能这么叫,你应该叫我罗夫。”
“不!你是阿凡,你就是阿凡!”
就在男子话音落下的同时,伊兰卡摇着头,嘶声力竭的斥吼道。
随后,她竟不顾形象地向前跑去,一头撞进了男人的怀中。
接着,她紧紧搂住男人的腰,并不断在他的衣服上撕磨着。
“阿凡已死,罗夫当立!过往云烟,早已消散。”
“是吗?那你还来找我?”
听闻这冷冰冰的话语,伊兰卡抬起倔强的脑袋,直直地盯着男人的眼睛看。
看她那份专注不甘的样子,似乎是想要从男人的眼中,找出什么其余的情韵。
一丢丢,一点点,哪怕有一丝丝的波动,也好啊…
就在这时,男人冷冰冰的话语,徐徐传来:
“为什么罗狂会复活?我不是告诉过你,计划终止吗?”
“呵,呵呵!”
听闻他冰冷的质问,伊兰卡突然笑了。
没错,她笑了,笑得很冷。
“你是害怕罗狂,会再次把她占了吧?”
闻言,男人没有说话,而是选择的沉默。
如此举动,在伊兰卡看来,这就是默认了。
见状,她咬牙切齿,非常不甘心的嘶吼道:
“阿凡,我不明白,她有什么值得你这么爱的?当初救你的是我,给你一切的也是我。
而我呢,不奢望你能像对她一样对我好,只奢望你能给我一点点温暖,一点点温情这就够了。
可你…为什么,为什么对我如此绝情呢?我哪点比不上她了,哪点比不上她了?”
面对伊兰卡的层层控诉,男人不为所动,依旧是面容冷清,语气淡离的道:
“她是我的挚爱,而你…什么都不是…”
“我…我什么都不是?我的爱,可真够卑微可笑的。
哈哈~!哈哈哈!”
听闻此话,伊兰卡松开了男人的腰,开始放肆的狂笑起来。
笑着笑着,那代表着最后一丝倔强的泪,算是彻底绷不住了。
“阿凡,本来我不想难为她,但如今你竟然如此绝情。那好,我就让罗狂毁了她,你就眼睁睁看着这朵南城花,彻底破败吧!”
“你敢!”
这一刻,原本是从容冷淡的男人,在闻听此话后,却突然暴躁了起来。
此时,就见他咬牙切齿,双目通红的盯着伊兰卡。那充满怒火的目光,足可以撕裂一切。
“哈哈哈,哈哈哈哈~!”
见状,伊兰卡笑了,笑的十分欢快。只是脸上那怪异的神情,与笑声不太相符。
说不出是喜是怒,倒更像是悲伤和痛苦。
“敢?有何不敢?”
“你这是在找死!”
“是啊,想当初的花前月下,我很怀念呢…
阿凡,你最好现在就掐死我,不然…我会让她彻底破败的,而且是…不惜!一!切!代!价!”
“你!!!”
听闻此言,男人是彻底怒了。
随后他大手一伸,一把就扼住了伊兰卡的咽喉。
“咳咳!”
此时的伊兰卡,不挣扎也不反抗,就那样任由男子,扼住自己的咽喉。
随着男人的大手收紧,她的脸上,渐渐出现了缺氧似的紫色。就连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一呼一吸之间,可以听见很明显的喘痰声。
“咳咳~!你…掐死…我吧!到那时就…就没人知道脊…脊骨的…秘密…”
闻听此言,男人脸色一震,猛然从暴怒中缓过神来。
接着他双手一缩,赶忙松开了伊兰卡的咽喉。
“咳咳咳!咳咳咳~!”
脖子没有了束缚,气管又再次恢复了通畅。
不过这一紧一松所带来的刺激感,顿时让伊兰卡咳嗽不停。
倒也是,这是身体的本能反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