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哥人呢?”
“现在元娘在哪里?”
“咱们这是往哪里去?”
骤然间回过神来,唐诗发现了不对劲之处。
“你是谁?”
元娘的事情让她有些慌了神,甚至于都没太留意到这人有些面生。
“唐姑娘难道不记得在下了?”
“藏头露尾之辈,我的确没什么印象。”
“唐姑娘可真是贵人多忘事,或许是因为我们都长大了些,多年不见不免有些陌生。”
唐诗依旧没什么印象。
“停车,放我下去。”
“另姊出事倒也不是我妄言,唐姑娘还是坐……”稳字还没说出口,一把小巧的匕首就架在了脖子上。
“你确定让我和一具尸体待在一起吗?”
车轮压过青砖路并不算多安稳。
而拿着匕首的人手却是格外的稳,以至于手中的利刃随着马车颠簸起来,锋利的匕首划破了脖颈下的皮肤,依然有鲜血流淌出来。
血腥味顿时弥漫在车厢里,唐诗脸上浮现浅浅的笑,“好玩吗?”
她又不是没杀过人,所以真觉得她不会是吗?
被挟持的人面色不虞,“停车。”
马车停下的瞬间,唐诗离开了这逼仄的空间。
车夫匆忙进来查看,“公子,您还好吧?”
“没事。”夏成瑾怎么也没想到,再度见到唐诗她竟然认不出自己,而且还动手。
这般性格当真是可怕的很。
好在当初祖父做主跟她解除了婚约,不然的话,自己日后定当家宅不宁。
“先回客栈。”
……
元娘还真是出事了。
唐诗没想到,不过有段时间没见,这人竟是憔悴成这般模样,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原本丰润的脸颊如今干瘪了几分。
怎么会这样?
薛氏神色尴尬,“最近劝她多吃点,她总说自己胃口不佳,我也不好说什么,前两天我去下面收棉花,今天才回来,就看到她晕倒在布庄。”
一开始薛氏还以为是有了身孕,这才胃口欠佳整个人都不太好,谁知道竟是自己想多了。
压根没有孩子。
她也不知道这究竟怎么一回事,说是要去请王慎过来,又被阻拦了。
估摸着是小两口在闹别扭。
但这样下去,可该如何是好啊。
这种事情,薛氏也不好说,毕竟唐诗跟那王慎是结拜的兄妹,不是亲兄妹胜似亲生,你这冒昧一说,不合适啊。
“去把我大哥请来。”
薛氏连忙道:“元娘不让。”
“去请来。”
唐诗这般坚决,薛氏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唐诗这性子说一不二,整个河套府谁敢跟她犟啊。
元娘躺在那里并不想说话。
唐诗看着她也没吭声,到底是她年轻了。
当初这门婚事本意是为了庇护元娘。
大哥当时也想着为她解决麻烦,毕竟那会儿叶参将咄咄逼人。
只是人非草木,有时候单单是尊重还不够。
得陇望蜀,人要的越多没办法得到满足时,又该如何是好?
唐诗深呼吸了一口气,又不是傻子,怎么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得呢?
王慎过来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情了,他最近忙,毕竟马上进入枯草季,必须要九月中旬之前屯足够多的牧草,这样越冬的战马才能有足够的吃食。
接连几天都没回家,刚回来还在养马场那边跟元牧监汇报,这边唐诗就请他过去,说是元娘出了事。
元牧监倒是个体恤的,“在外忙活那么多天,先回家去照顾夫人,马场的事情改日再汇报就是。”
他要是不放人啊,唐家那个小丫头能把这养马场给掀翻。
要不是对唐安淮知根知底,元牧监也好奇,这么一个温润如玉的人,怎么就养出了唐诗这么个小霸王呢?
“元娘这是怎么了?”
床榻上的人闭眼不看,倒是让王慎落了个没脸。
唐诗倒也不意外,“大哥可是忙完了?”
“牧草都已经收割完,我等下子再去找元大人把这数目汇报一下。”
唐诗点头,“辛苦大哥,等忙活完这两天正好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也还好,不过我们收割牧草的时候倒是看到了西域那边的人在放牧,而且他们也在收割牧草。”
“正常。”
原本择水而居的马背上的民族,如今也学会了定居,某种意义上跟河套府这边学了不少。
准备粮食好过冬,这并不奇怪。
“指不定过些天就要打过来呢,咱们小心提防就是。”
王慎点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虽然当初有三年之约,但现在约定之期已到,谁知道西域那边会怎么一番做派?
小心提防总归是没错。
两人聊了几句之后,唐诗看了眼床榻上,元年那浓密的睫毛在微微颤抖,看得出她心情也并不平静。
“大哥,当初你求娶我大姐姐时说会照顾她对她十分敬重,可是现在她这般模样,这就是你的照顾吗?”
王三郎一下子愣在那里,好像是比之前憔悴了许多。
“是我没照顾好她。”
“既然大哥你承认那就好,倒也不是我棒打鸳鸯,只是我大姐姐什么样的人品大哥你也知道,你照顾不好那我只好找一个能照顾好她的人,回头我会以大姐姐的名义写和离书,到时候大哥你签字画押就好。从此以后一别两宽,如何?”
王慎没想到唐诗竟然这么说,他下意识的看向床榻上的人,只见元娘一行清泪划过眼角。
“是我的不是,我……没意见。”
“那行,和离书我已经写好了,大哥你签字画押吧。”
床榻上的人一下子坐起身来,“我有说过要和离吗?这是我和他的事,四妹妹你掺和什么?”
听到这话唐诗也只是眼角抽动了下,并没有过多言语。
倒是外面的薛氏听到这歇斯底里的声音反应过来——
这个元娘,当真是糊涂了不成。
你们两口子的事情自然和四丫头没什么关系,但就算撇过你是她堂姐的身份不提,那王三郎还是四丫头的结拜兄长。
又怎么可能不管不问。
否则真要是出了事,你第一个怨念的还不是唐诗那丫头?
这事可真是让唐诗里外不是人,当初怎么就想着撮合这俩人了呢。
实在是太失算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