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郎忽然间觉得自己回来的有些不是时候。
最好的办法是什么,莫不是给唐家那位大姑娘找一个未婚夫婿。
有了未婚夫婿,叶成泽自然就没办法再用婚事来要挟人了。
“我无意婚姻嫁娶。”
唐诗眨了眨眼,“那我只好找二哥了,但是二哥是侯府的嫡子,虽然不是嫡长子,只怕……”
王三郎自然明白这其中关系,习惯了混不吝的许十八郎,以至于很多人都忘了,这位许十八郎大名许蓟安,是临远侯府的六公子,还是嫡出的公子。
“那你可否有问过你大姐姐?”
“还没,其实我也不想要大哥你跟我大姐姐有所牵扯,姻亲关系固然牢靠,但很多时候也会麻烦重重。”
利益捆绑从来都是个麻烦事。
唐诗深谙其中道理。
王三郎自然也明白,亲上加亲固然好,但万一哪天有了分歧,那就不好处置了。
“或许,叶成泽也不会拿婚事来说事,我们到时候相机行事。”
如果到时候真要给元娘寻找一个未婚夫婿。
也只能王三郎来顶上这个空缺。
许十八郎身份上不合适,夏九郎那般脾气也不合适。
算来算去,可不就只能是他。
平日里来往多,日久生情私定终身。
若是真的生米煮成熟饭,那等到日后再处理吧。
总不能眼看着那姑娘所托非人吧。
唐诗亲自去找元娘,说了这事。
元娘没想到,唐诗竟然会说动王三郎来帮忙。
“可,可这样的话会不会影响王三公子的名声?”
名声这种东西怎么说呢?
“大哥说了,名声对他犹如身外之物,倒是没什么好影响的,只是如此一来很可能影响到大姐姐你,他本无意婚姻嫁娶,若是真的说与大姐姐你有私情也只是权宜之计,日后若是大姐姐你有了心仪之人,他定然不会阻拦。”
元娘听到这话咬破朱唇,唇齿之间都透着微微的血腥味,心仪之人。
她若真的有心仪之人,那也是……
待字闺中的唐家长女脸上有些发烫,抬起头时带着几分坚决,“我知道了,希望这次只是虚惊一场,不然可能就要麻烦王三公子。”
“他是我大哥,也是大姐姐的大哥嘛,不算什么麻烦事,回头我让翠娘给他做好酒好菜就是了。”
元娘看着不以为意的唐诗,心中却道:不一样的。
这怎么能一样呢。
唐诗把这事跟元娘说清楚便回去。
谁料刚走到门口竟是撞上唐然远,这位堂兄鼻青脸肿似乎刚被人揍了一顿,“大哥哥你跟人打架了?”
唐然远说话还有些含糊不清,“大姐不能嫁给那个人。”
说着就栽倒在地,昏迷过去人事不知。
唐诗惊了,这总不能是去单挑那位叶参将了吧?
她这位大堂哥,有点猛啊。
这件事还真被唐诗胡乱猜中了。
薛氏来跟她八卦消息,“我就说然远这孩子平日里稳重的很,倒也爱护姐妹兄弟,怎么这次跑了个没影,原来竟然是去打听这位叶参将的为人,结果被人给抓了个现行打了一顿。”
这下子就连薛氏都知道叶参将并非良人了。
若是真有意结亲,那唐然远打听时理所应当,叶参将竟是连小舅子都打,这真要是成了亲还得了?
只怕元娘过不了多久就要魂归离恨天。
显然叶参将不是良配。
不管他有意结亲与否,这门婚事都要推脱掉才是。
然而唐安洲压根不是能拿主意的人,哪怕是知道这其中原委却也不曾说什么。
薛氏都有些替元娘不值得了。
“不是我说你二叔的坏话,只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这种事情你怎么说呢?你二叔跟你死去的三叔可真是亲兄弟。”
遇到事了没什么逐渐。
死去的唐安斌还有个老娘可以依靠,所以不时的发疯找老娘做主。
唐安洲没什么可以依赖的人,除了长吁短叹又会什么?
他们兄弟二人都没有什么主见,也不会为了子女义无反顾。
想到这,薛氏忍不住感慨,“也就你父亲,读书多与他们不同。”
唐诗没想到薛氏还进行了归类总结,忍不住笑道:“二叔这人就是没怎么遇到过事。”
“是没遇到过什么事,只是四丫头,为人父母总得为子女撑起一片天,你看你爹爹就是为你做了那擎天柱。可是你二叔三叔他们就不会。”
叹气、抱怨,要不就是找大哥找母亲帮忙。
从来不会想着靠自己的能耐去做点什么。
或许他们的能耐就是成为唐家子弟,有个好兄长、好母亲可以依靠吧。
“不说这个了,三婶你现在孀居,带着弟弟妹妹也不容易,回头若是遇到合适的倒是可以再谈婚论嫁,爹爹说了到时候他给你撑腰。”
薛氏不年轻,听到这话也不觉得脸红臊得慌。
“女人家结婚那就像是撞进了这黑屋子里,里面啥样谁知道呢,我还是别再给自己添麻烦了,能把五娘和小宝养好就行。”
薛氏是想得开,“也不知道将来怎么样呢,能把这俩孩子养好就行。好了不说我的事了,还是说你大姐姐吧。”
元娘的事情其实就这么回事。
唐诗也没打算带着元娘去看着叶成泽长什么样,实际上从这位叶参将动手打了唐然远开始,这门婚事就再无半点可能性。
翌日。
唐诗比往日起床稍微晚了一刻钟,吃过早饭收拾停当后,挎着自己的斜背包出了门。
王三郎瞧着她将头发编成两条辫子,头上甚至连一朵珠钗绢花都没有,觉得未免太素净了些,“我回头给你打几样首饰。”
小姑娘家的,哪能这么素啊。
“首饰太过麻烦,还是别了。”唐诗嘟囔了一句,“要不是翠娘死活不让我剪头发,我肯定会把头发剪短。”
这么长的头发,很累赘的好吗?
也就是现在天气不冷不热的合适,不然唐诗可真就短发至上了。
王三郎笑了起来,“小心回头你爹爹揍你。”
“我爹爹才不是这种人呢,回头我让他把头发剪了去。”
王三郎只把这话当作笑话,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唐安淮可是士大夫,哪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唐小四当真是被娇惯坏了,竟然要做这荒唐事,回头怕不是得要挨揍。
两人显然想的并不一致。
唐诗也没再解释什么,毕竟她跟老唐同志和绝大部分人都不同。
因为要去城墙那边,所以离开马场时唐诗骑着那匹脑袋上顶着一撮白毛的枣红马。
王三郎看的啧啧称奇,“这马倒是亲你。”
“那是,小白枣总是通人性。”唐诗带着些得意,俯身贴在马背上,和胯.下的马匹近距离接触,“咱们去找那位叶参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