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庚传出球。农光稳稳地接住球。

就在下一个瞬间，15号突然包夹了上来。

农光猛地把球扔向司马神机。

司马神机立刻向内线突破，临近三秒区时抛投出手。

“啪——”，又一只大手把球狠狠打了下来。是丁璀璨。

阿木抢到进攻篮板，中投——再次不中。欧风保护好前场篮板。

“现在双方都陷入了得分荒之中，连续好几分钟没得分，不知道是不是刚才那一阵飚分大战把精力都耗光了呢？”解说员就像在给自己上课一样，完全不在意球迷们听不听得懂，估计他肯定不知道得罪“上帝”们的后果是什么。

“又开始说屁话了。”司马神机暗暗骂道。

“没办法，这种人太多了。”阿木低声回答。

欧风运球至前场，中投。命中。0：0。平分了。

“罗阳冰队首先打破了得分荒，现在场上的比分是0平，第一节比赛还剩下最后的三分二十秒，不知道谁会带着领先优势进入第二节呢？”解说员就跟个业余选手似的，只知道四节比赛完后平分会有加时赛，却没有考虑到一、二、三节是可以出现平分的。

“看来我得向赛委会提个建议。”洛天伸懒腰。

“哦，那你打算提什么建议？”陆丰说道。

“把这个只会说屁话的解说员撵走。”李长庚假装无力地用右手指向解说员。

“我同意。”陆丰用毛巾遮住头。

“嗖——”球从三分线外的阿木的手里飞落进篮筐里。：0。

“好！”陆丰一把扯下毛巾，举拳高呼。

“看样子不用你们上场了。”陶然调侃。

“最好。”洛天笑笑。

“别想太多，就算领先我也会锻炼你们的。”陶然撇了一眼。

“我开玩笑的，教练。”洛天说道。

“滴——”裁判鸣哨，对王啸天做出了一个“带球撞人”的手势。王啸天愣在原地，一脸冤枉。

“你骗犯规的本事还真是一绝啊。”严宽低声对仰面躺在地上的李长庚说。

“那是当然。”李长庚笑了一下，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准备反击吧。”严宽把球抛给站在底线的司马神机，跟了上去。

司马神机把球发给李长庚，也跟了上去。

罗智想还是跟狗皮膏药一样贴上来。李长庚不跟他纠缠，一把把球拍给接近左侧底线的阿木。

阿木抓紧球，直接起跳，举球过头顶，压腕，出手——隔着欧风把球传到了罚球线附近的司马神机手里。

司马神机立刻出手跳投——打铁。

农光补篮——再次打铁。丁璀璨抓住防守篮板，猛地把球抛给已经跑到中场线的15号。

15号在三分线前停住，正好和底线成900夹角。就在球脱离他右手指尖的那一刻，一只大手猛地从他背后伸了出来。

“啪”，球被硬生生地摁了下来。同样被摁下来的还有他的右手。

15号猛然一回头，看到了司马神机又像是高兴又像是在挑衅的表情。

但紧接着两人的表情都变得纠结。

“滴”，裁判果断地吹了司马神机犯规。

司马神机更纠结了。

“罚球两次。”裁判那张跟坦克装甲一样坚硬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情绪的波动。

“不应该是三次吗？”15号也更纠结了。

“你踩线了。”裁判仍然没有表情。

15号的仍然面无表情，但眼里明显是四个大字：欲哭无泪。被对方盖了两个大帽，竟然才换回来两次罚球。

双方都已做好抢篮板的准备。

15号纠结地走上罚球线，纠结地出手。三不沾。

“咦——”司马神机带头发出嘘声。

“咦——”不少观众响应司马神机的嘘声。

“你别喊，你喊又该吃t了。”严宽小声对司马神机说。

15号狠狠地瞪了司马神机一眼，紧了紧护腕，扭了扭胳膊，转了转头。

“这家伙事可真够多的。”农光嘀咕。

15号深吸一口气，投出第二球。命中。：1。

嘘声被掌声和欢呼声所取代。

“满场墙头草。”司马神机嘟哝着拿着球走到底线，把球发给李长庚。

李长庚放慢了节奏，等到双方队员全都进入对方半场，他才过了中场线。

“这边！”严宽撤出禁区要球。

李长庚急中生智，带球直突内线。罗智想立马贴上来防守。

李长庚猛地急停，用双手用力将球向篮筐斜上方抛去。

严宽高高跃起，右手在空中抓住球，狠狠把球摁进了篮筐里。5：1。

“好球！”农光竖起大拇指。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丁璀璨暗自心想。

与此同时，西宁猛龙队的全体队员正一字排开地坐在一排不引人注目的座位上，静静地观赏着这一场比赛。

胡小海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缝，似乎只有用钳子才能掰开。一串又一串烟雾连绵不断地从他的嘴里袅袅升起，化成一朵又一朵微型蘑菇云，缓缓地飘向体育馆的天花板。在他呈外八字状分开的双脚下，毫无规则地堆放着七八个烟头，它们都像是被铡刀铡成两半的犯人一样，只剩下了上半身或下半身，只有还没燃尽的烟屁股还在无助地呻吟。

“胡哥，”左边的一个黑胖子把头转向胡小海，“为什么我们非得来看那个李……李什么来着？”

“李长庚。”胡小海有些不耐烦，连眼皮子都没动，继续吞云吐雾。

“对，对，就是李长庚，什么破名字，记都记不住……胡哥，我们为什么要看他的比赛啊？”黑胖子发了个牢骚后继续问。

“不看他的比赛，我们怎么能了解他和他的球队的真实实力？”胡小海仍然头不抬眼不睁。

“胡哥，他有什么可怕的？不就是一个傻大个吗？我们跟他拼速度不就行了？”右边的一个刀条脸也开始发问了。

“我拜托你们二位，能不能动动脑子？”胡小海把抽完的烟扔到地上，“这是正规篮球比赛，是由五个人组成的有控球有战术的团队之间的比赛，不是街球里的一对一或者二对二，更不是打群架！光有速度有什么用？你光有速度你还不如去练短跑呢！”

“就是，胡哥说的对，你能不能动动脑子？”最左面的一只“猛龙”随声附和。

“还有，我说过他可怕吗？我连我当年的队长都不怕，我还能怕他吗？”胡小海用左脚踩住刚被扔到地上的烟头上，用力碾，一直碾到那个烟头完全支离破碎为止。

“那我们也不用舍弃训练的时间来看他们吧？这值得吗？”最右面的一只“猛龙”问。

“你们不要以为拿冠军是一件很轻松的事，”胡小海睁大双眼，——当然，眼神不好或者观察不仔细的人看不出他睁眼和不睁眼的区别，“根据我所得到的情报，我认识的整个清河的打野球的高手几乎都来这里了，这对我们来说是挑战，也是机会。”

“机会？为什么是机会呢？”黑胖子又不明白了。

“能跟各路高手过招，了解各种战术，还不是机会？”胡小海反问。

“哦，是这么回事啊。对了，胡哥，你和那个李长庚谁更厉害？”刀条脸再次发问。

“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你，我和他打的不是同一个位置，也不是同一个类型，在场上的作用也不一样，很难说谁比谁厉害。”胡小海翘起二郎腿。

正说着，裁判吹响了第一节比赛结束的哨声。

胡小海把头转向了记分牌。冷冰冰的电子记分牌上显示着“9：4”。

“看样子，他们不会让我们失望。”胡小海冷笑。

“胡哥，你的意思是……我不是很明白……”刀条脸还在迷惑不解。

“你到底是多少个为什么啊？十万的十万次方个啊？你怎么什么都不明白？”胡小海本来想发火，但又忍住了，“算了，我问你一个你肯定明白的事吧。你说，第二节一开始双方都会干什么？”

“会先上替补。”刀条脸总算换掉了他那几乎是半成都不变的迷惑不解的表情。

胡小海拍了拍刀条脸的头：“恭喜你，你终于不傻了。”

“照你这意思，我以前一直都很傻啊？！”刀条脸比黑胖子还欲哭无泪。

“至少你比他聪明，你能马上明白我什么意思。”胡小海指着黑胖子对刀条脸说。

“胡哥，我在球场上可聪明了，我上小学的时候全校没有一个抢篮板能抢得过我的！中学也是！”黑胖子不服气。

“那你现在能保证限制住李长庚吗？”胡小海问。

“这……恐怕很难……”黑胖子又泄气了。

虽然刚才李长庚没打几个球，可是看到他那精妙的手法，他也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料。

“那就不用保证了，你正常发挥就行了。”胡小海长呼一口气。

“为什么？”黑胖子问。

“因为——李长庚最大的弱点，正是他自己。”胡小海把目光投向了洪城的替补席。

“从第一节的比赛来看，他们和我们的实力相差不是很大。”李长庚喝了一口水。

“是，那个15号太难对付了。”司马神机紧了紧护腕。

“这里没有好对付的对手。”农光说。

“宽哥，你累了？”李长庚递上毛巾，表示关心。

“我不累，但是我需要保存和恢复体力。”严宽把毛巾放到了旁边的空椅子上。

“那我能不能也休息会？我也累得慌。”司马神机说。

“行，我上。”洛天从椅子上站起来，“阿木，你打小前锋，行吗？”

“没问题。”阿木点头。

“行，就这样吧，尽可能保持住领先优势，不要被反超。”严宽挥了挥手。

“洪城，必胜！”五名队员回到场上。

罗阳冰队也换上了几名替补。除了王啸天和欧风以外的先发都下去了，取而代之的两名替补分别穿着号和1号。

“真是两个好数。”严宽调侃。

“老大，什么好数？”司马神机咽下一口水后问。

“一个二，一个十三点。”严宽指着罗阳冰队刚上场的两个替补。

“滴——”裁判鸣哨宣布第二节比赛开始。

罗阳冰队发球。号带球过了半场。

双方队员的节奏都变慢了很多，跑到各自的位置以后就基本不动了，只有欧风还在四处跑来跑去要位置。洛天紧紧地贴着他，但也尽可能地保持着和他的距离，免得被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的犯规。

号思考了一秒，向右前方移动了两步，站稳，面对李长庚投出三分——打铁。

农光和1号同时从禁区的左方和右方跳起，但他们都没有拿到球——球飞到了洛天手里。洛天成功地保住了后场篮板。

“看来那个丁璀璨一下去，他们的内线高度和水平立马就降低了。”陶然紧了紧手表。

“不一定吧，这只是一个球而已。”司马神机回复。

“砰——”阿木面对15号中投出手——打铁。周俊扬补篮——再次打铁。王啸天抢到篮板。

“快攻！”王啸天把球扔向正冲向前场的号。

阿木突然起跳，一伸手，猛地拍在球上，改变了球的运动轨迹。

球直接飞到了底线的洛天手里，洛天二话没说，直接出手，空心入网。1：4。

“好！”司马神机从椅子上站起来，挥舞着左臂高声加油。

“可恶！”王啸天骂了一句，再次把球扔给号。

号直接来了一记空中长传，欧风在零度角接球，三分出手，命中。1：7。

“没事。”农光对洛天说。

李长庚运球过半场，把球传给周俊扬。周俊扬面对着王啸天，转身中投出手。空心入网。：7。

王啸天嘴歪了一下，没有吭声。观众们也没有刚才那么热烈了，加油声弱了很多。

丁璀璨坐在替补席上，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啪——”号又一个三分打铁，直接弹到了农光的手里。农光立刻把球扔给李长庚，李长庚运球过半场，从号的头上把球传到周俊扬的手里。

1号立刻包夹了过来。王啸天在左边，1号在右边，洛天被夹在中间，三人组成了一个比零度略微大一点的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