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筱筱想要接口最终却还是闭上了嘴巴,她的祖父不是一般的人,只怕是说得越多会错得越多,反正让事实去说话吧。
这个时候,奉命去小厨房让冬雨煮姜茶的秋枫回来了,她的手上端着托盘,上面摆着好几个碗,秦庆更换了衣裳和草儿跟随着她身后。
“老太爷、大小姐。”秦庆来到门外躬身叫唤道。
“都进来吧。”秦傲锋淡淡地说。
秋枫走进来笑道:“大小姐,冬雨说一人一碗,这姜茶个个有份。”
用过了姜茶,找几个可靠稳重的小厮将秦傲锋和秦庆送回苍松院之后秦筱筱才松了口气。
经过这番折腾已经到了晚上,可是那雨不只没有停止反而有越下越大之势。
“大小姐,晚膳您也没吃几口,这大半天都对着这窗户,要不您到卧榻上歇息片刻吧。”秋枫柔声劝说道。
草儿也加入了劝说的行列:“大小姐,您干着急也于事无补,不如且放宽心吧。”
秦筱筱悠悠地说:“这样的天气,玄辰和父亲均没有消息,我岂能安心啊。”
“要不您且到卧榻上躺着也好。”秋枫第一次见到秦筱筱眼眸中有这么浓重的担忧。
摇摇头秦筱筱说:“我就在这里坐等着。”
“好吧,那我找冬雨去,让她先准备着,您若是饿了随时可用些宵夜。”秋枫知道秦筱筱倔强起来只怕除了封玄辰的劝说能听上几句其他人说的她都听不进去也就不多说了。
“草儿,小心伺候着。”秋枫叮嘱一声后才转身。
草儿来到秦筱筱身边就听她露出抹淡淡的笑:“不用多说了。”
“大小姐,我只是想说您放心,我陪着您等。”草儿轻声说道。
“草儿,我想要出去看看。”秦筱筱突然说道。
“不行,现在是大晚上的,外面又是倾盆大雨,您想要去哪儿?”草儿立刻紧张起来了。
秦筱筱抬头望着草儿:“我想去堤坝上看看。”
“大小姐,你疯了,现在那儿可以说是最危险的地方。”草儿满脸写着不赞成。
“是啊,那里那么危险,可眼下父亲却在那里指挥巩固堤坝,我得去看看。”秦筱筱猛地站了起来,“草儿备车。”
“不行,太危险了,奴婢不能让你去。”草儿不由自主紧紧拽住秦筱筱的手臂。
秦筱筱突然笑了:“草儿,你还知道你是奴婢啊,现在我说的话不管用了。”
“大小姐,要打要骂随你,总之您不能去。”草儿急得快哭出来了。
“那你在这里跪着吧。”秦筱筱淡定地说道。
草儿闻言跪了下来,秦筱筱忽然挣脱了她的手转身就朝外走。
“大小姐,大小姐。”草儿急忙起身追赶了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秦府后门被打开,有辆马车从里头出来了,夜色中这辆马车冒着大雨朝着城门口奔去。
四皇子府中,封锦琮和秦纤纤分别趴在各自的床榻上,韵儿和珍珠分别在他们的床头伺候这。
此刻,封锦琮两个人目光却不约而同落在窗外,那哗哗的雨声在他们听来是最悦耳动听的乐曲。
“哈哈——!”封锦琮突然发出大笑。
旁边伺候着的韵儿小心翼翼地问道:“殿下想到什么开心事啊?”
“这场大雨来得好啊!”封锦琮显然心情极好。
“为什么?”韵儿满脸好奇问道。
封锦琮示意韵儿将自己扶起来,她走过去将其扶起来还细心地拿个软垫放在他身后。
“封玄辰不是接管户部吗?平日里户部最是清闲,眼下遇上这场大暴雨,肯定会出什么乱子。这下好了,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厉害,能怎么收拾这烂摊子。”封锦琮幸灾乐祸地说。
韵儿低垂下眼帘,眼眸中闪过抹深意随即附和说:“殿下说得是。”
“我这闭门思过还真来得及时。”封锦琮若有所思,“说起来纤纤也算是歪打正着。”
“或许殿下失去的是个建功立业的机会呢。”韵儿小声嘀咕着。
虽说是内宅女子随口所说的,但是此刻韵儿这句话却直接刺在封锦琮心窝上。户部是清闲的地方,唯有在灾难及战事时显得尤为重要,韵儿说得在理。
封锦琮瞬间又沉下脸,之前户部是空空如也,眼下那一千五百担粮食已经堆满了粮仓,自己是出钱出力为他人做嫁衣了。
越想心中越是窝火,封锦琮心里头对秦纤纤的怨恨又多了几分。
秦纤纤也同样幸灾乐祸,她看着窗外喃喃地说:“但愿这场雨大些大些再大些。”
旁边的珍珠听了十分不解问道:“侧妃娘娘,这雨大雨小跟您有什么关系呢?”
“关系大着呢。只要这场雨成灾,殿下会感激我的。”秦纤纤意味深长地说。
“啊?”珍珠真的想不明白。
秦纤纤手肘撑起身躯,珍珠急忙走过去扶起她,伺候她坐了起来。
“只要殿下气消了,愿意让大夫来给您看看,您就少受些罪,而且身上才不会留疤痕。”珍珠想的是最简单的事情。
“放心吧,明儿会有大夫来的。”秦纤纤自言自语道。
秦纤纤心里头打着如意算盘,却不知道因为韵儿看似无心的一句话,她在封锦琮心中从天上又跌回了地狱。
皇宫中,御书房内,封逸昭连夜召集了重臣议事,随着轰隆隆的雷雨声,在场所有人都神色严峻。
“秦致远是最先想到这事的,下午他冒雨前来,朕本来还将信将疑,可是看眼下这情景,只怕真有决堤的可能。”封逸昭十分严肃,“众卿有什么法子?”
“秦相想得周到,老臣以为该派钦差前去指挥护住堤坝。”方崇率先开口。
封逸昭语气中带着丝欣慰:“秦致远下午就主动请缨冒雨出城了。”
“没想到秦致远也有这样果断勇敢的时刻。”封逸笙出声称赞道。
“哼!”方崇对于自从女儿方芸逝世之后不管人前人后从不掩饰自己对秦致远这女婿的不满,“或许是秦老头指点的吧。”
“无论是谁指点,勇气可嘉。”封逸笙肯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