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是午后,轿子晃悠着张宜坤不知不觉闭目养神,忽然轿子剧烈摇晃,他的脑袋重重撞了下连头上的官帽都掉下来了。
手忙脚乱将官帽戴好的同时张坤宜就听到外面下人禀报说:“大人,前头那辆马车好像是马儿疯了般朝着咱们冲过来的。”
张宜坤沉下脸喝道:“上前问问去,本官倒也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睛的。”
“是哪个不长眼睛的啊?”听到张宜坤这话秦筱筱在草儿搀扶下从马车内出来先声夺人。
“大胆,明明是你的马车朝着我们冲过来的。”张宜坤身边的人向来横习惯了,还真没见过如同眼前这女子一般蛮横的。
秦筱筱眼睛一瞪:“大胆!是你们的轿子令本郡主的马儿受惊了。”
“郡主?”听到秦筱筱这么说张宜坤的人也知道对方不是善茬了。
给草儿递了个眼色,她会意地将秦筱筱搀扶下了马车。
刚才慌乱之中谁也没有看清楚,眼下秦筱筱就这么伫立在轿子跟前倒是很多人都认出她来了
“大人,是秦府恪靖郡主的马车。”听到下人的禀报张宜坤皱起了眉头。
“里面的人,给本郡主滚出来。”秦筱筱自打重生以来第一次蛮不讲理演绎了自己过去作为京城草包的日常。
草儿眨眨眼睛,这样的秦筱筱对于她来说委实陌生,不过看她眼底那股促狭的笑意,她知道大小姐肯定是另有目的。
虽说京城三草包的大名张宜坤早就听过,可过去他并没有见的秦筱筱混账的时候,不过此刻听她颠倒黑白的委实让他头疼。
“草儿,上前去,将轿子里的那个家伙给本郡主拽下来,我倒要看看是谁。”秦筱筱将嚣张跋扈表现得十分彻底。
马车和轿子停在此处对峙着很引人注目,不过片刻周围已经围了不少百姓看戏。
不少人也认出了秦筱筱,她最近的名声与过去大为不同,看她理直气壮的样子,大伙都猜测肯定是轿子里的人理亏所以才不敢出来。
本不想对上秦筱筱,不过看她这不依不饶的样子再听到围观者窃窃私语,张宜坤心里头明白只怕不出去是不行了。
“臣见过郡主。”张宜坤下了轿子。
“这个是谁啊?”好事者之中有人不认识。
立即有人压低声音为其解惑:“哎哟,这不张柳儿她爹,户部尚书张宜坤嘛。”
“这个人不是什么好鸟。”人群中有胆子大的小声嘀咕着。
很快围观的人更多了,张宜坤平日里就狗仗人势,仗着宫中有个妹妹是淑妃娘娘没少干缺德事,有其父必有其女,要不张柳儿也不会是那副德性。
看来这位尚书大人是得罪了眼下当红的恪靖郡主了,不少人幸灾乐祸等着看戏。
秦筱筱对着张宜坤看了看之后竟然装作不认识:“你看着面善但是本郡主忘记了。”
“在下是户部尚书张宜坤。”按捺着性子张宜坤说道。
“户部?”秦筱筱眨了眨眼睛,“户部现在不是归四皇子管了?还有尚书吗?”
闻言张宜坤一口气堵在心头,没错封锦琮现在成了他的顶头上司,现在他也是有人管了,户部不再是他一人独大了。
“郡主这是挑唆吗?张某看你是白费心机了。”张宜坤表面上似乎毫不介意甚至还露出了微笑。
秦筱筱跳下马车走到张宜坤跟前:“朝堂上的事情跟本郡主没关系,六部谁当头也与我无关,更别说挑唆不挑唆的。”
听着一句话就推得一干二净,张宜坤垂下眼帘,秦筱筱是随口说说还是话里有话他还真拿不准。
“说正事,你出个门浩浩荡荡带这么多人惊吓到我的马儿,这笔账该怎么算呢?”秦筱筱摆明了就是要胡搅蛮缠了。
张宜坤脸上露出愠怒之色:“就算您是郡主也该讲理吧。”
“讲什么理呢?”秦筱筱双手叉腰,“我说的就是理。”
“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张宜坤气得发抖。
秦筱筱斜眼瞄了张宜坤一眼后得意笑着说:“我是郡主,我祖父,父亲及哥哥都官居一品。”
话里的意思清楚,秦筱筱就是当着众人的面故意给你这户部尚书难堪你又能奈我何?
张宜坤完全气得说不出话来,他在京城中行虽然官职不高但是谁都知道他是张淑妃唯一的哥哥,谁不给他几分薄面,没想到今儿秦筱筱胆大包天竟然大庭广众之下打他的脸。
想要反驳,不过张宜坤还真找不到词儿反驳,秦筱筱说的是事实,她口中所说的无论哪一个人论官职都能碾压他这小小三品尚书。
“就连我府上的庶妹过几日也是四皇子妃,你凭什么跟我斗?”秦筱筱笑得很张扬。
“不过是个侧妃罢了,而且还是个未进府就遭人嫌弃的侧妃,有什么好得意的?”张宜坤终于抓住了机会讽刺道。
草儿脸上现出疑惑的神色,她知道秦筱筱和秦纤纤势不两立,因此她不明白为何在这个时候大小姐会特地提起她来。
张宜坤也是被秦筱筱气疯了才脱口而出的,他从四皇子府中出来之前正好听到许管家向封锦琮请示如何安排刘羽儿和秦纤纤居住的地方。
听封锦琮将秦纤纤的院子安排到后院角落处,张宜坤自然知道他不待见这位侧妃。
“就算是侧妃那也是进了皇家玉牒的人,也是皇家的人,有本事张尚书也出个上皇家玉牒的啊。哦,对了,本郡主倒是差点忘记了,张淑妃算一个,不过只怕也难有第二个了。”秦筱筱满脸讽刺。
周围的人都支着耳朵听,秦筱筱话音未落周遭的人已经议论开了,不外乎是说她说的没错,若不是又张淑妃撑着,张宜坤在这诺大的京城实在排不上号。
张宜坤气得眉毛都竖起来了,就见秦筱筱转回身来到自己的马车跟前伸手摸了摸骏马的额头。
“算了,本郡主就不跟你计较了。”秦筱筱回头笑了笑。
咦,这倒是怪了,恪靖郡主分明是虎头蛇尾,这是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