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请静一静,看完这首诗后再作定夺。”从度娘手中接过书简的老者出口打断道。
三名老者的争论一并停了下来,其中一人笑着言道:“那好,我来看一看。”
说罢,老者接过纸笺,此人乃是文坛大儒,对方人接纸看了看,笑道:“此诗倒是贴切时景,题名琵琶行。”
“琵琶行!”
听闻这三个字,一直在珠帘之后倾听的红拂女心底一动,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琵琶。
当下厢房之上,有一年轻男子的声音言道:“说是琵琶行,难道说得是今夜红拂女奏琵琶之诗。”
“应该是。”一旁有人附和言道。
而这时那年轻男子言道:“这倒是难了,今夜之诗皆是抒情叙景,言此盛会,却无一人述曲大家琵琶之音的。难得,难得。”
这时方才附和之人言道:“红拂女之曲乃是仙乐,岂能用言语表述,若是不成,画虎不成反类犬。”
说到这里,厢房之上不少人皆是呵呵笑了起来。
“好了,直接念吧,不需再卖关子了,”厢房上数人趁机起哄,皆是言道,“让我等见识一下大作。”
话一说完,又是轰然大笑。
“好,好。此诗甚长,众位慢慢听来。”那文坛大儒笑了笑,当下抑扬顿挫地念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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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
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
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
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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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篇其缓,不过叙事,平平无奇,待听几位老者听到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时,不由皆微笑点头。
一名老者在旁言道:“极是贴切,用词妙极。”
而一旁坐着歇息的虞世南,这时亦不由睁开了双目。
待说到后两句时,一老者言道:“言词中意境即美,但似以红拂女知音自诩啊!”
厢房上之人,亦是皆鸦雀无声,显然是想来挑毛病的,却又无法挑。
“我们且听下文。”一人如此言道。
而这时这文坛大儒面露正色,当下一口作气,慨然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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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
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
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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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楼上之人如何,待是那些小婢,歌姬,舞娥听了这段排陈而铺之词,即不由心情颤动,众人皆生出为何有人,能写出这等诗句。
众女子皆生出,真恨不能以此词,能写我之心情。
听到此时无声胜有声之时,红拂女心底陡然一颤,双眸之中露出复杂难言之色。
一旁作为评判的四位老者,亦或拍击桌案,亦或摇头晃脑,亦或神色不能自抑。
这时连一旁虞世南,也是正身而起,喃喃自语言道:“此诗行云流水,我已有数年未见过。更难能是此诗琅琅上口,通俗易通,不修华丽之词,连一旁歌姬婢女都能听懂。”
说话间,已到了收尾之时,那老者似融入诗中意境,不能自拔,缓缓地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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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罢曾教善才服,妆成每被秋娘妒。
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
钿头银篦击节碎,血色罗裙翻酒污。
今年欢笑复明年,秋月春风等闲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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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中之词,掷地有声。
只见在后台的红拂女眼中朦胧,显是触动她心头之事。
场中,当那老者念完诗后,掩卷长叹,回顾左右,想看一看众人之神色。眼下园内或有人默然念着,有人着着紧将此诗抄录下来,乃是宁静异常。
而这时虞世南上前几步,走到那老者身边。
老者一见虞世南,当即作揖言道:“虞兄,你看此诗如何?可为魁首?”
虞世南点点头言道:“当之无愧。”
此一言,足以盖棺定论,众人心底最后一点疑惑,也是烟消云散,既然连当世大家,虞世南都开金口了,还有何疑。
眼下众人心底最剩下最后一个疑问,这独占魁首的诗作,今夜可与红拂女独处,可一搏美人芳心的诗作,到底乃是何人所作?
厢房之人,所有人皆饱含嫉妒,但这一刻却不得不佩服此人的诗才。
正如诗作所说,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
最后竟然让此人以诗才折桂,一得美人芳心。
虞世南负手站立,当下将那纸笺取过,又仔细看了一遍,待看到落款的时候,不由双眼充满惊讶之情。
一旁的厢房之上,有人忍耐不住,问道:“请问到底是那位才子的大作?”
站在虞世南的男子,开口言道:“就请虞兄宣布此诗魁吧。”
虞世南点点头,慨然叹道:“真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如此当世文武大才,正是朝廷之福啊。”
几名老者不由满头疑惑,什么文武大才啊,不是文大才而已嘛,哪来的武,一并问道,“虞兄,到底是哪位大才?”
“哈哈哈哈!!”
虞世南先是哈哈大笑,随即说道,“正是今天圣上亲封的平西将军齐县伯宇文成都。”
几人一听,眼神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厢房的众人也是惊讶不已。
“走去看看当世文武大才。”
虞世南招呼一声几人,就迫不及待的向厢房走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