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穿着一袭素衣却没有影响到女子的出尘,反倒是与那些庸脂俗粉彻底区分开来。
所有人抬起头看向那高台之上的身影。
但那女子似乎从未将他们放在眼中,自始至终也没有朝着台下看一眼。
“没想到竟然将你都惊扰了出来。”
池舟见到云千雁心中甚是欢喜,毫不避讳地拉过眼前人的玉手,两人并肩坐在了一起。
云千雁淡淡的摇了摇头,笑道,“没有,只是正好我出关罢了。”
远处的人虽然听不清他们之间的对话,但却能够看见那女子脸上一闪而过的笑容,所有男子都愣在了原地,流连着眼前十分难得的美景,尽管他们心中对池舟十分不屑,但他们不得不承认眼前的两人在一起确实十分相配。
而在场的女子皆是面色铁青,心想道,不就是生得一副好皮囊吗,有什么好看的。
在场的众人终究还是天骄,很快便从女子的惊鸿容颜中缓过神来。
他们作为挑战者却被阎魔教先行拿下一城,气势自然也落入了下乘。
随后又有其余势力的弟子跃上了高台之上,两方也算是有来有回,但在这个过程当中,钟仙的脸色逐渐变得有些纠结。
这些人虽然打的有来有回,可这样下去得益的只会是阎魔教!
若不能以摧枯拉朽之势挫下阎魔教的锐气,那他们此行可就算白来了!
犹豫片刻后,钟仙站了起来。
他做落座的位置乃是顶级天骄的聚集之地,像是朱雀圣地的历诗双,千佛刹的无念,这些真正尖端势力的弟子都落座在了这方区域。
身为这一行人当中的顶级天骄,他的一举一动也牵动了众人的目光。
众人见他站了起来,也是一惊,随后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喜色。
“钟仙要上场了吗!”
“呵,方才那些人不过是些开胃菜罢了,可真正的天骄还没上场呢,这回连钟仙都动了,我倒要看看这阎魔教拿什么抵挡!”
“是啊,钟仙出手他们哪里还有机会,就连他们阎魔教的首席都已经重伤了,现在他们哪里还有拿得出手的货色。”
对于众人心中的想法钟仙自然不会清楚,他脚尖轻点,身形缓缓落在了那万众瞩目的高台之上。
阎魔教的长老见他上台便开口问道,“你要论何道,与谁人论道?”
“我上台不为舞刀弄枪,只为与阎魔教讨论魔道。”
“什么?”
此言一出顿时在人群中掀起一阵喧嚣,阎魔教中的人闻言皆是皱起了眉头,心想你一个正道之人竟跑到这里谈论魔道?
二长老站在远处眉头都拧在了一起。
他知道,这钟仙身为顶尖的天骄不仅仅实力出众,心智也十分过人,此番不欲切磋,却要讨论魔道,只怕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的!
没等众人想明白他的意图,钟仙再次幽幽开口。
“世上有阴阳,落在修行界中便是正魔两道,两者缺一不可乃是万物生存之定律。”
“但魔道中群龙无首,听闻阎魔教算是魔道中的前列,故而特来讨教一番,何谓魔道。”
“何为魔道?”
阎魔教中的弟子们闻言也是头脑一阵迷糊。
他们身在魔道,为的便是个随心所欲,还从未想过究竟何为魔道,一下子也被人问住了。
半晌过去,高台之上仍旧是站在钟仙一个人。
正道们则是抱着看戏的态度,原本还不理解钟仙的人也都在心中暗自感慨。
不愧是顶尖天骄,手段果真不是常人所及。
若是比试武力除了试探一番阎魔教外便再无用处,可眼前只是简单的一番话就能够叫阎魔教颜面尽失,挫下他们的锐气!
随着时间的推移,压在阎魔教身上的担子会越来越重。
就连一向沉稳的二长老的额头之上也隐隐浮现出汗水,明显心中已是波涛汹涌。
“可恶。”
二长老咬了咬牙,他没想到这钟仙竟如此狡猾难缠。
眼前他们阎魔教中不仅仅有正道,更是聚集着许多的魔道势力,可不是简单的上去说一番话就能解决的。
且不说这魔道本就无从定义,就算是有,魔道也绝不是可在这种场合谈说的冠冕之词。
这个时候哪怕说错一个字,也会成为一根引线。
这也让他们有机会将两方暗地里的矛盾搬到台面上,让阎魔教被正魔两道同时孤立!
高台之上的钟仙见阎魔教久久无人回应,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他朝前走了两步,将众人从沉寂中拉了回来,再次将目光聚焦在了高台之上。
“这个问题看来很难啊,既然弟子中无人应答,不知教主可否与在下探讨一二?”
钟仙说话时的语气十分戏谑,他对自己埋下的伏笔十分自信,只要有人敢接下去,便他能在这个问题上将其彻底击溃。
不少人听见这番话都暗自偷笑。
这本应是弟子间的争斗,若是教主亲自下场,那便不自觉的将阎魔教的身份拉低了一个档次,若是不接,眼前的场面又会叫阎魔教颜面尽失,也讨不到丝毫好处。
“呵。”
此刻场地内非常地安静,忽然间传出了一道不合时宜的笑声。
众人闻声望去,这才发现原本一直慵懒的窝在位子上的池舟坐了起来,不过眼神似乎还有些朦胧。
钟仙望着眼前的池舟心中也升起一丝怒意,但为了让阎魔教丢更大的脸他只能强行按捺下自己的情绪,装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他眼神紧盯着池舟,轻声道,“不知副教主笑什么。”
“我笑你问了一句废话。”
池舟转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瞥了他一眼,“这也是为何我阎魔教没有弟子上来的原因。”
“副教主这是什么意思。”钟仙眯起了眼,语气也产生了些许变化。
“你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心中不就已经有了对魔道的定义吗。”
“所有人的心中都有自己对道的定义,杀人如麻可为魔,随心随性亦可为魔。
“这本就不是个问题,而是一个又一个截然不容的答案,谁能论得出对错,谁又能说的出何为正何为魔,又何须分出何为正何为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