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命……饶命啊”齐国公求饶,汗如雨下,涕泪横流。花翻有些得意地勾起唇。
忽然,寒光一闪,剑从袖出。齐国公突然抽出一把短剑,直刺花翻心脏。到底是曾经的太子心腹,这一剑不论从准头还是力道上都十分凶险。
花翻一惊,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烟红泪一把推在地上。“嗤——”血污溅了满脸。
转头一看,齐国公的匕首扎进他自己的喉咙,刀至没柄,刀柄的方向朝着门口,无论如何不会是他自己捅进去的。
花翻瞪了眼睛:“你手好快。”
没想到烟红泪也把眼睛瞪作海胆大:“不是我做的。”
花翻迅速站起来,去触齐国公的动脉,已经没有丝毫声息,看来刀刺得极准,像是高手所为。不由得深深皱了眉头。
烟红泪走至门边,门不知何时已被打开一道缝,稍稍推开门,门外一片划拳吃酒,热闹非凡。一点找不到杀手踪迹。
“我们被人玩阴的了。”他对花翻说:“把那死人收拾了,我们下船。”说完身形一闪,穿过木门出去。
花翻心中也因为突然出现的杀手不安起来。看着一具血淋淋的尸体无语问苍天。“喂,凭什么是我擦屁股啊,我才是被你阴了好不啦!”
犹豫再三,红瞳一闪,火焰窜出,房间燃起大火。花翻推门而出。
一路挤挤挨挨穿过人群来到夹板,夜风徐徐。船已经快要靠岸,雾失楼台,月迷津渡。
远远看到烟红泪的背影夹在一群勾肩搭背的人群中。刚要走过去,却看到一个另一个熟悉的身影。
“苦无!”花翻在心里惊呼。他精心地化装易容,扮作一个爆发土财主模样,脸画作猪头样肥,穿一身张牙舞爪的紫红锦袍,一般人绝对难以察觉。可花翻敏锐的听觉却在嘈杂中听到他与小倌的低语,那声线,定是苦无无疑。
再看他身边的小倌,也是似曾相识的面孔,再看看涌动的人群,很多人借着人多作掩,东张西望地找着什么。
花翻不安,这些人是上官锦年派来寻找自己的暗卫。可看他们的样子,应该还没有发现自己的存在才对。那杀死齐国公的又是谁?
大事不好。果然是上官锦年的作风,花翻一定神,就察觉这嘈杂的人群,十成倒有五成都是暗卫假扮的!
自己刚从船舱里跑来,又是男装打扮,一时还没有引起注意。
烟红泪就不好了,他的褐发蓝瞳实在太过显眼。即便他扮作小倌,搂了个醉的妈都不认的死断袖挡着脸,还是引起了周围暗卫的注意,花翻眼看着几个人朝他的方向快步靠拢过去。
“别过来!”花翻刚要抬脚去救烟红泪就听到他的低语。“我们在一起太招眼了,先分开几日,我引开这些暗卫,你先去洛阳,十日后在洛阳城外相国寺等我。”
花翻皱眉,这家伙马上就要是暗卫的瓮中之鳖了,如何能引开?心里踟蹰着要不要去救下他,可情势危急,她不能轻举妄动。
“轰!”背后一阵巨响,火苗窜出船舱,烧廊毁柱。是花翻刚刚放的火,人群一阵惊呼更加混乱嘈杂,花翻被人群挤散,再回过神时,原来的位置已经不见了烟红泪的踪影。
火越烧越大,船上已经难以久留,幸好这船已经快要靠岸,船夫搭了踏板撑到岸上,花翻低了头,在人潮中上了岸。
即使是过了子夜时分,码头上仍然掌着灯,汗流浃背的脚力人从船上卸下货物来,背到星罗棋布的店铺里去,准备着明天开张上新。
“洛阳城。” 花翻沉思,这里虽没有长安天子脚下的威严气,人口和土地却都超过了长安。她来洛阳,自然是为了找李钰庭,找五色诏,按烟红泪的说法,五色诏在天下之东的可能性很大。可是李钰庭在暗处,她在明处,单枪匹马寻人,谈何容易。
花翻才不想要什么天命。这天下鹿死谁手,又与她何干?她还不想与上官锦年为敌,哪怕他是唐氏全族的仇人。也就此罢了,她只想找到五色诏,完成唐氏家族的使命,仅此而已。
黎明冷得很,花翻找了一家仍未歇张的馄饨铺子坐下来。慢悠悠地吃了一碗馄饨,热汤的温度让她心里稍稍温暖一些,放下碗筷时,东方既白,天已大亮。
不一会,这处挨了码头的街道就变得熙熙攘攘起来。洛阳是牡丹之城,如今正值牡丹的花期,清晨带露的牡丹最是娇艳,人们赶早去游牡丹园。
花翻知道,人越是多的地方,她越是可以隐藏行迹,这样想着,她整整身上的一身男装青衫,稍稍拨下额发,混进人群中,人群中并不见暗卫的踪影,不知道烟红泪用了什么法子,这么快引开了他们。
花翻若无其事地走着,稍稍靠近身边的几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装作同行的样子。极其警惕地听着身边一丝一毫的响动。
眼看就要到了牡丹园,花翻却听到了身后异样的脚步声,声音不大,不紧不慢,却与自己的步伐暗暗契合。心中不由一惊,停了下来,猛地转过身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