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那日从地牢失望而归后,我便再没有去探视过幕非尘。一晃又大半月过去,我怀孕的反应越来越大,甚至连体内的法力也随着减弱。为保不被他人察觉出异常,我便尽量不外出走动,只安静的在自己的寝殿里歇息。我平时本就不喜与旁人过多接触,所以当初月歌为我挑选了一个偏僻的居处。也幸得如此,没有太多人来打扰。当然,除了眼前这个摇着扇子一脸桃花的狄楼。
"你是不是很闲?"我抬眼瞧着浑身悠哉的他。
狄楼无辜的眨眨眼,哀怨道:"没良心的,本护法可忙得很,还不是怕你一个人想不开。"
"我有什么想不开的?"我爱搭不惜理的瞥了他一眼。
他窥探的靠过来,一脸神秘,"你说幕非尘为何偏偏要带你回伏魔塔?"
听到那个人的名字,我心里顿觉一凉,面上依旧从容,"我是他们口中的妖女,抓我不是很正常?"
"真的这么简单?"狄楼若所有思的看着我。
我淡然一笑,"谁知道呢。"
突然,地面开始猛烈的摇晃,桌上所有的东西全部倾倒,狄楼和我来不及反应,皆有些身形不稳。狄楼赶紧搀扶着我凌空而起飞出屋外。只听雷声滚滚而下,闪电来回冲击着。瞬间风起云涌,一片骇然景象。这时,天上生生列出一道蓝色的缝隙,散发着刺眼的光芒,而其他的一切也渐渐归于平息。
狄楼小心翼翼的将我放在地面,我见他眉头紧蹙,十分深沉。便不解的开口:"怎么回事?"
"逆转之阵。"他目光紧紧锁着远处那道裂痕。
我颇有所惑的同样将视线挪到那,问道:"这阵为何散发出如此大的魔气?"
"没想到他真的炼成了!"狄楼满腹焦急的看着我,"赤伽!赶紧带着幕非尘离开!"
我一头雾水的回视着他,"你发什么疯?"
"来不及解释了!快走!再不走怕是他要来了!"狄楼显得格外惊慌,不容多言便拽着我朝地牢奔去。
"你慢点,究竟怎么了。"因为怀有身孕,法力本就日益减弱,而他运功而行,让我渐渐有些吃力。
他却并没有因此而减缓步伐,只是神色凝重的拉着我往地牢赶。眼看就要到门口,忽听后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伽儿,如此慌张是要去哪里?"
狄楼顿时一僵,随后默默与我一同转过身子。只见月歌一袭墨衫静静的望着我。
"你的伤好了?"我略显关切问道。
他轻,"嗯。"了声,接着朝我招了招手,柔声道:"过来,伽儿。"
不知为何,我总觉他此刻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是哪里。便不安的瞟了眼身后的狄楼,他眼神严谨,朝我微摇了下头。我虽不解,但深知狄楼不会害我。便没有走过去,原地不动的站着。
月歌见状又温柔的唤了我声,"伽儿。"
我仍纹丝不动,这下他显得有些略有不耐,语气不善道:"我叫你过来!"
"快走!"狄楼大喝一声,猛地从我身后朝月歌攻去。我闻声一愣,接着不顾其他快速朝着地牢入口跑去。
却见九绕从天而至挡在前面,面无表情道:"巫女大人,魔尊在找你?"
"闪开。"我凌厉的眸子划过她。
她温婉一笑,目光冰冷,"恕难从命。"
我不再废话,抽出绛绸与她缠斗起来,而她也不甘示弱手持飞针向我攻来。若事从前,她自不会是我的对手。但如今我有孕在身,不敢使出全力,几招下来,竟与她打了个平手。我知不可与她纠缠,便兵行险招,奋力一搏将她击落。
这时,月歌兀地从身后出现,朝我击出一掌,我猛地转身躲过。随后,用绛绸一把将地上的九绕卷来,冷冷的望着月歌道:"别过来,否则我杀了她。"
月歌一愣,接着噗嗤一笑,"你想杀便杀吧。"
我虽知他无情,但不相信他真不在乎身为他亲信的九绕,便又催紧了绛绸,九绕脸色难堪吐出一口血。而月歌仍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我真的会杀了她。"我狠狠地咬出这几个字。
"我帮你。"月歌眸子一冷,便朝九绕发招。九绕的眼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我来不及多想,猛地拉动绛绸,让她避开了月歌的杀招。她再次睁眼,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我,好似感激好似纠结。
来不及多想,我再回身之时,月歌已牢牢将我擒住。他诡异一笑,接着迅速出手朝我丹田处一击,我顿觉浑身无力,只得倒落在他的怀里。
"你封了我法力!"我怒视着他。
月歌邪魅一笑,语气温婉如初,"伽儿,你早些听我的话,是不是我便不用此了。"
"你究竟想做什么?"我冰冷的眸子掠过他的眼睛。
"很快你便知道了。"忽地,他眸中红光一闪,声音缥缈,"你累了,睡吧。"
纵然我想反抗,但法力被封的我根本无法抵挡摄魂术,头一沉便睡了过去。
刺骨的冰冷让我渐渐清醒,我缓缓睁开眼。琉璃扇、碧流珠、长生灯、琅琊杖、还有七祸琴。这五样神器环绕着悬浮在我的周围,而我此刻正躺在它们中间的地上,身子根本动弹不得。
眼珠快速的扫过周围,昏黄的光线渐渐映射着几许凄凉,除了神奇与我再无他物。这该是月歌闭关的密室,如此看来,眼前这些该是逆转之阵!他究竟要做什么,为什么将我放置阵内。无数问题充斥着我的脑袋,我试着运功提气,冲破封印,但根本毫无作用。
"不要白费力气了,伽儿。"月歌突然推门而入。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眸子微眯,问道。
他走到我的旁边,抬手轻抚上我的面容,"你知道吗?我很爱一个人。"复温柔一笑,"就是你的母亲兮何。"
我冷冷的瞪着他,"这与我有何干?"
"你与她很像,练功的时候像,生气的时候像,杀人的时候像。"他顿了顿,生硬道:"甚至,连爱人的时候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