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呈卫康直接跪了下去。
“恳请殿下见谅，微臣除了有这一个毛病，身体一向都很好。”
这家伙说的不会是洁癖吧？
难不成，古代就已经开始有这样的人？
梦苍云蹙了蹙眉，侧脸看了四海不归一眼。
回过头来，她再一次看着呈卫康。
“这样的事情，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呈卫康抬头迎上了梦苍云的眸光，便又低下了头，一副谦卑的模样。
“听微臣的娘亲说，在八岁那一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微臣便开始有了这样的情况。”
“本来还没那么严重，只是随着年纪的争长，似乎越来越严重了。”
梦苍云透了一口气，再凝视了她一会。
这白皙瘦弱的模样，与她说的话，真有几分像似。
“起来说话。”过了一会，她才淡淡道。
呈卫康再一次站了起来，依旧一脸谦卑。
“你离开了一个时辰，仅仅是回了一趟右苑？”梦苍云继续问着。
“微臣，确实只是回了右苑，没有去其他的地方。”
“有什么人可以作证？”
查案最重要的是心理战术，如果一开始，你便被犯人牵着鼻子走，那最后肯定什么都审不出来。
“作证？”呈卫康敛了敛神。
“右苑的侍人可以给我作证？”
“有几个侍人可以作证？叫什么名字，立即派人请他过来。”梦苍云一记严厉地眸光射了过去。
“是的，我马上派人去请。”
呈卫康颔首，想要退出去。
“不必，你交出名单，这事情，我们的人会过去处理的。”
话音刚落，梦苍云摆了摆手，一名守在外面的女侍卫便走了进来。
“殿下。”她鞠了鞠躬，恭敬喊了声。
梦苍云只是给了她一个眼神，她便一直站在那儿，等候命令。
“把你说可以作证的名单交给这个侍卫便可。”梦苍云回眸看着呈卫康。
“是的，殿下。”
呈卫康颔首，转身来到女侍卫的身旁，说了两个侍人的名字。
话刚交待完，女侍卫一转身已不见人影。
“除了在右苑的时候有人给你作证，那来回的路上，又有谁可以说明？”
梦苍云依旧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今日为止，除了这个呈卫康有些异常，她还未发现有什么人不妥。
虽说单凭自己的感觉不能说明什么，只是，这就是一个经验积累的过程。
查案经历，以前，她还是有一些，但，日久生疏了，再也不能像当时一般得心应手。
“来回的路上？”呈卫康冥思了半刻。xdw8
“没、没有谁，微臣只觉得因为自己的私事耽误了公事，所以，不敢带侍卫跟着回去。”
“这来回的路上，确实只有微臣独自一人。”
呈卫康抬眼看着梦苍云，这样子看似没隐瞒什么。
梦苍云颔首，不再追究这个问题。
但，不追究不代表完全相信，没有证据的事情，都不能当作事实。
“那，之后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呈卫康低垂着头颅，冥思了片刻。
“我从右苑回来之后，便一直跟随这南大人办事，还有左知县范仲齐，他也可以作证。”
“大概到天黑的时分，东方大人给我们交待了些事情，大家才各自回去。”
“只是没想到，第二日突然接到噩耗，说一下子死了八个人。”
她说到这儿，梦苍云似乎还想起了另一件事情。
她挑了挑眉，才慢慢道：“继续说下去。”
呈卫康颔首，鞠了鞠躬。
“第二日接到消息，我带路四名贴身侍卫，第一时间赶到了南苑。”
“我们到的时候，八名死者已经被人从监狱中抬了出来。”
“当时东方大人不在，还没来得及验尸官过来，南大人和范大人已经开始着手检验尸体。”
“而我……”
她再底了底头，表情有些尴尬。
“微臣对着这些尸体，感到有些不适，所以唯有离开几尺之外，看着。”
“可我怎么听说，这些尸体最后是由你保管？”梦苍云瞄了她一眼。
这女子看似优柔，但，她怎么觉得越来越不简单。
“回殿下的话，一般这些尸首都是由微臣，或是左知县处理的。”
“因为只有左苑和右苑有尸首放置室，南苑却没有。”
“可，微臣这病日益严重，这两年来，这些事情都是辛苦了范大人。”
“只是不知为何，左苑中的尸首放置室发生了火灾。”
“所有能用的架子全部被烧毁了，所以，这一次微臣必须肩负着处理这些尸体的任务。”
“左苑发生火灾？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梦苍云觉得事情是越来越复杂，很多事情，原来还不在自己的了解之中。
“听说，就是发现难民案的当天晚上。”
“那是听左大人所说，一下子太多的事情发生，微臣也没时间去理会太多。”
“其实，微臣也不过是过不了自己心里这一关，根本不是怕这些东西。”
“更何况，这也是我的责任。”
此刻，梦苍云根本无心听呈卫康的话，这左苑的火灾，真的只是一个意外？
还是，有人故意弄出来的？
见梦苍云不再问自己问题，呈卫康也安静了下来。
殿下最后一个才召见自己，本来她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那般。
没想到，这问题一问便问了将近半个时辰。
时间越长，她心里越是不自在。
沉默了半刻，梦苍云才再一次抬头看着他。
“尸首现在何在？”
虽然，她明知道，那十具尸体已经化为灰烬，但，这事情必须要问个清楚。
除了这十名有相同标志的女子，其他也没什么线索了。
呈卫康咽了咽后，才道：“昨日，微臣已把尸首火化了。”
“一般的尸首如果没什么可疑之处，在五日之内必须火化。”
“但，现在处于大热天气，尸首只是过了两日便已经严重发臭。”
“直到昨日，已是第四天，除了脚底板上的标示，再也找不出任何其他有用的东西。”
“尸首也已经开始发烂，更何况十具尸首放在一起，情况真不容再耽搁，所以……”
“所以，微臣善做主张，把它们火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