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城,繁华的街道上,四处都是来来往往的修士,作为稷山东部最中心的城市,这里汇聚了来自东部各地的修士。
商铺楼阁林立,人流如织,似乎无论世间如何,这里都是一片繁华鼎盛的模样,丝毫不受影响。
稷山盟分盟就坐落在这座城市中最繁华的地段。
天元城作为鲁家所执掌的城市,鲁裕自然对此城了若指掌,即便在分盟之中,也布下了许多眼线。
对于周盟使的一举一动,自然是了若指掌,此时的周盟使,此时便在这片繁华地段中心的簪芳楼。
饱暖思**,如果说放纵,只不过是曾经的世安谷这么一个个例,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上行而下效。
这股奢靡纵欲之风,若不是从上头刮起来的,下边的人又有几个敢呢?
即便敢,也不可能那般理所当然,冠冕堂皇。
管中窥豹,窥一斑而知全豹。
事实上真正懂得道理的人,在踏入世安谷的那一刻起,就应该瞧出来整个这片修真界的上层,是一副什么模样了。
方勉便是如此。
但对于寻常人而言,却只懂得用眼去看,用耳去听,他们大力地培植耳目,鲁裕如此,周盟使,亦如此。
所以鲁裕的一举一动,对于周盟使而言,也是了若指掌的。
眼前的楼阁精致得有若天上宫阙,阁中的女子,眉目如画,有的抚琴,有的跳舞,莺歌燕舞中,伴着几分欢声笑语,周盟使手中拿着一盏金樽,樽中酒液,一饮而尽。
“盟使大人。”此时,一人从外头进来,在他耳边耳语了两句。
周盟使似乎早有所料,只是嗤笑道:“这东部的修士办事,果真还是不如咱们中部靠得住啊。”
他朝一名女子挥了挥手:“给我满上。”
“是,盟使大人。”那名女子连忙端上酒壶,似乎早已经轻车熟路。
楼阁外头,鲁裕背负着双手,冷眼往阁楼上走去。
“裕公。”
“裕公千安。”
楼道边侍立的女子,恭恭敬敬地行礼,鲁裕只是微微点头。
这座楼阁,名为簪芳楼,乃是稷山分盟中最为风雅之地。
楼中弟子皆为女子,琴棋书画几乎样样精通,修为可也绝对不低。
偌大一个盟会,对外的形象,自然必须是高高在上的高雅,大气。
当然,实际上稷山盟的这些中上层,培养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鲁裕自然不会不清楚。
他一路走上楼阁,精致的雅间之中,屏风相隔,若隐若现,一名女子与那中年男子靠得极紧,一边倒酒,一边呵气如兰。
鲁裕走进来,也没有任何要避讳的意思。
“周盟使可真会享受。”鲁裕只是见怪不怪地笑了笑,随意地坐在左首边的位置上。
“哈哈哈哈!”周盟使闻言大笑起来,“来来,裕公来得正好,这新到的京山龙涎,裕公尝尝,味道如何?”
“哦?”鲁裕眉目动了动,这东西,可是稷山中部都难得一见的好酒。
一名美貌女子走上前来,玉壶斟酒,金樽为杯,青葱玉手,眉目含情。
鲁裕此刻却也是轻车熟路,只将那女子拉入怀中,顿时惹来一阵娇嗔。
此时此刻,无论外头如何,仿佛都与此地无关,此处有的,只是人间至乐。
酒过三巡,微醺之际,鲁裕这才开口:“周盟使可知鲁某此次来,所为何事?”
周盟使端起酒杯,双眼微眯:“原本我还以为,此人有什么能耐。”
“但如今看来,也不过莽夫一个。”
“行事全无精打细算的意思,但凭几分热血。”周盟使嗤笑道,“我看,也只有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儿,才会如这般做派。”
“虽然不在预料之中,但如此反倒更好对付。”
“周盟使说得倒是轻巧,难道就不怕此子有朝一日也如这般,打上门来?”鲁裕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周盟使只是轻蔑道:“裕公莫非这点事情都处理不了?”
“这可不像裕公的作风。”
“哼。”鲁裕冷笑一声,“鲁某在世安谷附近安插了不少眼线,这些人只要一出谷,鲁某便能知晓。”
“我最近得到消息,世安谷有不少弟子出谷历练。”他嗤笑道,“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敢让弟子外出。”
周盟使笑着点头道:“这些家伙倒真有意思,莫非以为镇压了一个黑冥与阴月,就没人敢动他们门下弟子了?”
“也太小看人性的贪婪了些。”
“这可是能够让人一步登天的两件宝贝。”
鲁裕微微点头:“只是我听说,此人镇压了黑冥、阴月两人,整个若磐镇的修士,可都在拍手叫好。”
“再加上世安谷镇压九圣魔君,此人在稷山东部的声望颇高。”鲁裕眼中神光闪烁不定,“反倒是稷山盟,近年可是怨声载道。”
“哪天振臂一呼,你我恐怕情况不妙啊。”
周盟使面色微寒:“这话倒是没错,若是将他逼急了,没准来个鱼死网破。”
“此事最好是能让他自己交出这两件至宝。”周盟使道,“然后再将其一网打尽!”
这种事情,作为稷山盟总盟盟使,自然是轻车熟路:“明面上,镇压九圣魔君,替天行道,这些事情咱们自然是应该做些表彰。”
“此人如此做派,没准是好名。”周盟使嘴角微扬,“明面上,我们可以给他名,这事儿由我去做。”
“但既然世安谷那些弟子都出谷了,这就好办了。”周盟使道,“这姓方的虽然有点本事,但毕竟牵扯太多。”
“我来稷山东部的这几日,已经查清楚了,包括此人与世安谷哪些人走得比较近,性格、喜好各方面资料。”
“我只需要略施小计,这姓方的,保管为我所制,让他往东,他便不敢往西。”
“那时候,得到这两件至宝,还不是易如反掌?”
鲁裕瞧着对方一副运筹帷幄的姿态:“看样子,这个恶人,得我来做了?”
周盟使哈哈笑道:“裕公若是愿意代劳,还怕这姓方的不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