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你似乎帮了我。”柳青青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柳瑟瑟,顺势挣脱了被她拉住的手臂。
“柳青青,我不过是想来告诉你,我一点儿也不可悲,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奶他们对我不知道有多好呢,什么好的都让我吃,好用的也都给我,还给我在镇上买房!”柳瑟瑟看着柳青青一字一句道。
“是是是,最后不过是想让你找个所谓的好人家嫁了,好给柳鑫铺路,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我懂,我都懂,你自己觉得高兴就好,反正是你自己的日子。”柳青青白了一眼柳瑟瑟。
这柳瑟瑟明明都感觉到了,还非要自欺欺人。算了,她柳青青明白,装睡的人是叫不醒的。
看着柳瑟瑟难看的脸色,又打量了一眼她的身段,这“被全家人捧在手心的宝贝”瑟瑟似乎清瘦了不少。
二人就这样对看着,一句话也不说,气氛有些尴尬。
等到脚步声远了之后,柳青青便要准备离开了,走之前,她侧过头看了一眼柳瑟瑟,冷声道:“你自己好自为之,真心假意什么的,你这么大个人了也分的出来。”
半晌,柳瑟瑟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而柳青青早就已经离开了,只剩下她一个人孤单的站在原地。
“少……少挑拨离间了……”柳瑟瑟拳头紧握,倔强着喃喃自语道。
待到柳瑟瑟回到家里,刚刚进门,一个耳刮子便狠狠地抽在了她脸上。
她捂着脸抬头,委屈的眼泪滚落,正对上柳安愤怒的目光。
“我供你吃供你喝,还给你买了这么好的房子,你到好,就快到手的夏公子就这样放走了!还让你哥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老子生你有什么用!”柳安没好气的大声骂道。
他说话间,柳瑟瑟闻到了浓浓的酒味儿。
正在给柳鑫擦脸的柳老太哎哟一声,不轻不重的打了一下柳安,没好气道:“你没事儿打她的脸做什么?本来还指望着她嫁进好人家呢,你这要是把她的脸伤了,那更没人看得上了!”
说完,柳老太又看着柳瑟瑟道:“瑟瑟啊,你都已经快十七的人了,本来就到了嫁人的年纪,你说你,娄府娄府进不去,其他员外公子你又抓不住,好不容易镇长家的公子能看上你,你咋就不好好珍惜呢?你不赶紧嫁出去,我们一家吃什么喝什么?你哥的束脩怎么办?哪儿来的银子给你哥买用具?养你这么大就指着你这一天,你咋就这么不争气?”
“是啊瑟瑟,这家里都揭不开锅了,你哥平时那么疼你,天天吃糟糠人都瘦了,你咋就不心疼心疼你哥?还让你哥被柳青青那灾星打成这样,你真是太辜负我们的期望了!”柳白氏责怪道。
“对了,镇上的王员外之前不是让媒婆来说过亲吗?”柳老太欣喜道。
“那时候娘您不是觉得瑟瑟完全可以找一个家世更好的人家,所以给拒绝了吗?再说了,那王员外都五十多了,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了。”柳白氏道。
“呸呸呸,什么入不入土的,人家王员外才五十六岁,身子骨硬朗得很呢!让瑟瑟嫁过去有什么不好?嫁过去就是当夫人的命,走一步都有丫鬟跟着,啥事儿都有人伺候着,这不是嫁过去享福吗?”柳安皱眉道。
“娘说的也对,我记得王员外之前可是愿意给咱们一百两的聘礼呢!那一百两足够咱们生活更久一段时间了,鑫儿的束脩和生活也不愁了!”柳白氏说着眼睛都快发光了。
“这都过去好几天了,也不知道那王员外还愿不愿意娶我家瑟瑟。瑟瑟要是嫁过去,咱们就能跟着享福了。”柳老太有些激动道。
“这样吧,明儿孙儿去问问,我也觉得妹妹嫁过去是最好的选择,不然留来留去都成了老姑娘了,到时候别说一百两了,能值十两就不错了。”柳鑫忍着疼道。
柳瑟瑟愣在原地,听着他们七嘴八舌的议论。
在以前,她是全家人心疼的宝贝,零花银子和哥哥一样多,和哥哥一起买房子。虽然她很小的时候就跟着搬去了镇上,可她也知道二房一家才是受到奶和爹娘欺负的对象。
而如今,柳老太和柳安夫妻住在这里越久,有些东西就被看的越透彻。有时候似乎连装也不必装了。对他们来说,她不过是紧急情况时随手就能扔出去换钱的工具。
“柳家已经穷到要靠卖女儿过活了?”
突然,柳青青的话将柳瑟瑟猛地点醒,她痛苦的捂着耳朵,希望那句话不要再在脑海里盘旋。
“柳家已经穷到要靠卖女儿过活了?”越是不想想起来,那话便越发清晰。
“乖孙女,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柳老太笑眯眯的走了过来,将柳瑟瑟拉住问道。
突然的变脸让柳瑟瑟有些惊恐,而紧接着,柳白氏对着柳安道:“你看你,下手那么重做什么?幸好瑟瑟的脸只是有点儿肿,赶紧去买药!”
“买药,老子哪儿来的钱?”柳安没好气道。
“瑟瑟,奶奶瞧着前些日子夏公子不是给你买了一对耳环吗?你先拿出来给你爹当了,好给你买药,明天还要高高兴兴的去见王员外呢。奶跟你说,那王员外可是这镇上的首富,你嫁给他保准过上好日子,过两年再生个一儿半女的,吗偌大的家产还不都是你的……”柳老太拉着柳瑟瑟的手努力的“讲道理”。
如同机械一般的取下耳环,递给了柳安,柳安高高兴兴的离开了。这么好的耳环,除了买药还能买好些好酒回来!
夜晚,柳瑟瑟和柳白氏、柳老太挤在一张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柳家已经穷到要靠卖女儿过活了?”
柳青青的话如同有魔力一般,怎么也挥之不去,忘不掉。侧着头打量了一眼梳妆桌上早已经空了的首饰盒,以前的种种如同倒带一般在柳瑟瑟脑海里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