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宴此时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他只知道自己浑身疼痛难忍,在听到耳边有熟悉的声音传来后,祁宴脸侧在一边,他真的很不想让方栀看到他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最狼狈不堪的一面。
方栀知道他还有意识,于是继续说:“你尽量放松,别动,我帮你针灸。”
方栀让房间里的几个医生帮他按摩,说了方向和手法后就去拿她的银针包,几个医生被一个小女娃给命令了顿时觉得脸上有点挂不住,然后站那里没有及时行动。
祁老爷子见状直接下命令,大家这才手忙脚乱的开始按照方栀说的那样做。
方栀拿了东西后迅速跑回来,不敢耽搁一分一秒,她还是低估祁宴的发病率了,用中药哪怕能止疼也不过是暂时的,压久了就会不定时爆发……
方栀将银针包打开,快速在祁宴身上找准几个穴位扎针下去,而一旁还在按摩的医生们见她直接施针,不由得心想道:祁三爷都病成这样了,针灸根本就感觉不到痛痒……
而且这女娃看着才十几岁,贸然下针就不怕扎到死穴?到时候别一针把人给彻底扎过去了……
几个医生都没有说话,反正到时候祁三爷死了也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然而意想中的情况并没有出现,反倒是病人在针灸下渐渐恢复平静。祁宴能感觉到自己身上几个痛穴全部被方栀给“定”住了,就好像洪水被阀门堵住,他的心率也开始慢慢平齐。
方栀看着祁宴,随后让他们几个松手,祁老爷子在一旁担惊受怕到现在,在看到方栀不用给祁宴打镇定剂就能让他平静下来后,再次有些老泪纵横,他上前几步看着自己满头虚汗的外孙,声音颤巍道:“还疼么?”
祁宴看着他,脸色苍白的虚弱道:“不疼了……”
随后看向方栀说:“谢谢……”
他扯了扯嘴角,方栀看出来他是想对自己微笑,心中莫名有些酸涩的别过头去,看着那几名医生说:“刚刚是谁说要用大剂量镇定剂的?”
几个医生互相看几眼没有说话,方栀板着脸严肃且生气道:“你们难道不知道病人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么?稍微剂量超过一毫克那就是致命的量!”
她在想这群医生到底是怎么拿到执照的,根本不把病人安危当回事!
医生们也是有口难言,他们已经治不好祁三爷了,能做的就是每次在病发时及时帮他镇定且止痛,说句不好听的,他们都知道他这副身体随时都有可能“过去”,而随着发病频率的增加,寻常剂量的镇定剂跟止痛剂都不管用,他们也都是每次一毫克一毫克的量往上加……
祁宴看着方栀,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生气”,因为原本觉得她的性格因为神医跟道长的教导已经变得“云淡风轻”,是那种“世外高人”一般,小小年纪就坦然于物外,不过他心里挺高兴,这样算不算方栀实在为他“出气”?
祁老爷子也看着他们,杵着拐杖威严说:“你们可以走了,从现在开始祁家解雇你们,今晚的事我暂且不追究,如果我外孙出什么事届时就等着法院传票吧。”
几人灰溜溜的离开,临走前还不由得多看刚才那个女孩一眼,被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给训了确实面子过不去,然而他们心里又不得不承认那个女孩的针灸术是真高明……这大概就是气不过却不得不服气吧。
方栀等着时间最后将祁宴身上的银针拔掉,随后去“医馆”里抓了几味中药,让侍从熬好了给祁宴泡药浴。
祁老爷子看着方栀忙活来忙活去,感激道:“今晚真是谢谢你了小栀,如果没有你祁宴就会被注射更大剂量的镇定剂和止痛剂……”
方栀说:“这两个都是治标不治本,等那会劲过去,又该疼的死去活来……”
虽说是这样,她用针灸也延缓不了多大一阵,所以才让用药浴巩固,不过针灸显然是比用镇定剂什么好太多,毕竟西药用太多抗体也会越来越强,这也就导致最后轻剂量的根本不起任何作用,只能加大用量……
祁老爷子一直陪着祁宴等药浴好了后才离开,方栀回避一下,对侍从说了时间,随后也回去了。
祁老爷子跟方栀一起出去,他道:“明天我再召集一批新的家庭医生,这次要严格选拔……”
“其实不用太多,有一两个应对突发情况就好,然后我在家就可以亲自照顾祁三爷。”方栀道。
“但是你白天还要去实验室,晚上又要为祁宴操劳……”祁老爷子说,这样一来方栀就是没日没夜的在“照顾”祁宴了,作为外公他是真过意不去。
“无妨,这没什么,以前提前读大学的时候比现在更苦,因为怕跟不上所以几乎是睡在实验室。”方栀道,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她顺利毕业还拿到了优。
祁老爷子是听过清吾道长他们对方栀的介绍,十八岁就已经读完大学,好像本来还要去国外深造的,结果却因为他的外孙来到了A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