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爷子冷笑了一声,讥讽地问道:“我听姓段的说,你看上人家孙子了?”
沈辞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瞟了一眼自己身前的少年,脸颊微红着道:“是的。”
沈老爷子倒吸一口凉气,骂骂咧咧地道:“你这是为了好处连脸都不要了吗?你这是一个人要集齐父子大满贯是吧?”
“爷爷,你说话别那么难听。”沈辞一板一眼地道,“咱们历史上,把父子都包圆了的也不是没有啊,那女人还当了皇帝呢。”
段骁听到这儿,“噗嗤”一声笑出了声,他家辞哥哥也太可爱了。原本听到沈爷爷这么质问,他心里还有点心虚的。可听辞哥哥这么一说,他也觉得理直气壮了。
沈老爷子显然也被这逻辑给秀到了。他愣了一会儿,才黑着脸郁闷地道:“你放什么狗屁?!”
“爷爷,你怎么能说脏话呢?”沈辞貌似老实巴交的说,“你不是在家里立过保证书吗,说自己再也不说脏话了。”
段骁乐得不行,但他知道自己笑出声来很不合适,就只能捂着嘴在一旁憋笑,憋得肩膀都一颤一颤的。
沈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在部队当过兵,为人很粗犷,说话很自然而然地就带着大量的粗口。
为了给自己的后辈们树立良好的榜样形象,沈老爷子专门在家里写下了保证书,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从此以后再也不说脏话。
可没想到,沈老爷子谨守规则这么久,竟是在自己这个小孙子面前破了规矩,而且还被这小坏蛋翻出来打脸。
“沈辞,你是不是皮痒了?”沈老爷子气得不行。
以前,他这孙子惹他生气,是因为这人就不干点人事儿。
可现在,他这孙子惹他生气,却是因为长了这一张嘴。
真是可恶!
以前,小辞可不敢这样跟他说话的,瞧瞧现在这模样无法无天的。
“爷爷,你消消气。”沈辞蔫坏蔫坏地说,“我现在已经真诚的悔过了。当初要嫁给段泽明,真的是我猪油蒙了心,脑袋撞了墙。我现在已经洗心革面了,再也不会做这种蠢事儿了。”
“是呀。”沈老爷子愤怒地讥讽道,“你是不会嫁一个比自己大了二十多岁的老男人了,你盯上了人家的儿子!”
段骁一下子红了脸,总觉得自己像个狐狸精似的。
“爷爷,我是真心喜欢段骁的。”沈辞郑重其事地道。
沈老爷子才不会信他的屁话,骂骂咧咧的道:“你哪来的真心?你的心都被狗吃了!我给你说,这婚你不能离!就算你离了,你也不能和段骁在一起!我就没见过像你这样不知羞的人!”
“好吧,既然爷爷你都这样说了,那我就不和段骁在一起吧。”沈辞心平气和地说。
段骁神情都僵住了,不会吧?他家辞哥哥就这样屈服了?就这样放弃他了?
沈老爷子也惊呆了,难以置信地道:“你真的想通了?”
沈辞气定神闲地说:“是的,我想通了。父子通吃这件事实在是太丢人了,太惊世骇俗了,太给咱们沈家蒙羞了,也太给段家蒙羞了。不管我是为了段骁考虑也好,还是为了我自己考虑也好,我根本就不该和他在一起,也不能和他在一起。”
段骁听到这番话,眼里慢慢蓄上了泪水,神情也变得可怜,又委屈起来。
沈老爷子听到这番话,顿时感到神清气爽,心说他家大孙子总算头脑正常了一回。
“不过,这些都是我说给爷爷您听的场面话。”沈辞厚着脸皮坏嘻嘻地笑道。
段骁愣了一瞬,脸上浮现出惊喜的神情来。
沈老爷子也愣住了,一股很不好的预感从他心里蓦然冒了出来,他郁闷地问道:“那你的真心话是什么呢?”
沈辞邪气地笑了,吊儿郎当地道:“真心话就是:去他的世俗眼光,去他的家庭束缚;我喜欢便是喜欢,我想要和谁在一起就要和谁在一起。”
沈老爷子气得两眼发黑,差点一口气吊不上来。周围的仆人赶紧走过来给他摁人中,沈老爷子回过神来,破口大骂道:“你这个孽障!”
“爷爷,你消消气。”沈辞一本正经地说,“生气对身体不好。我既然都是个孽障了,那又哪里值得你生气呢?你总不能为我一个孽障气坏了身体吧?”
沈老爷子哭笑不得,他这个孙子从来都没让他省心过,以前总是让他恨得牙痒痒,现在却是叫他又爱又恨的。
“小辞,你不能和段骁在一起。”沈老爷子平复下来,语重心长地说,“我不管你是真心喜欢他也好,还是假意利用他也罢,你俩根本就不合适。你如果和他在一起了,多少人会戳你们的脊梁骨啊?”
段骁脸色变了,他下意识开始想象自己如果和辞哥哥结婚会面临的情形。
“结婚从来都不只是两个人的事。”沈老爷子苦口婆心地道,“不是说你和谁情投意合了,你俩就适合结婚。”
沈辞听到这些话也不禁动容,他难得认真地说:“爷爷,我心里有数。”
沈老爷子叹了口气,不再与自家孙子废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言尽于此。
儿孙自有儿孙福,他是管不了了。
“辞哥哥……”段骁轻轻喊了对方一声,接着抱着人家的腰,躺在了人家怀里。
沈辞轻轻将少年拥入怀中,柔声道:“放心吧,我们在一起不会有什么事儿的。”
段骁面露哀伤,惆怅地道:“辞哥哥,我们还是偷偷在一起吧。”
沈辞始料未及,他完全没想到,像少年这种占有欲强又偏执的人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转念一想,沈辞赞同道:“现在就明目张胆的在一起,的确不太合适。”
段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小声小气地纠正道:“就算等你离婚以后,我们明目张胆地在一起也不合适。”
沈辞错愕不已,问道:“为什么不合适呀?”
“你会被人戳脊梁骨的。”段骁心疼又哀伤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