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坐在床头,心烦意乱地想:原以为自己只要对拓跋骁好就足够了,可周围的环境实在是太恶劣了,自己不仅得致力于把自身洗白,还得天天防着别人给拓跋骁使绊子,真是太难了。
琢磨了半天,沈辞回头一看,惊喜道:“你醒了?”
拓跋骁低低地“嗯”了一句,心情实在是复杂极了。
他其实早就醒了,但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变态世子爷,就只好一直装睡。
“你可还有哪里不舒服?”沈辞关切地问道。
拓跋骁红着脸颊道:“没有。”
他方才虽然一下子晕倒了,但清醒得也很快。世子爷训斥侍卫长的那些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说实话,饶是他一直知道沈辞不是个好东西,但那一瞬他心底里还是止不住悸动。
他活了十八载,恶意遭受了不少,却鲜少接受到善意。
所以,即便是沈辞这种掺杂着垃圾渣的善意也显得弥足珍贵。
拓跋骁在心底里默默扇了自己一耳光,真是下贱!怎么能被这种垃圾感动呢?这人对他图谋不轨,自己可不能陷进去。
“喝点银耳莲子汤吧,这个清热解毒。”沈辞端起汤碗,舀了一勺送到少年嘴边。
拓跋骁心情更复杂了,闷声闷气地道:“我自己来。”
“行。”沈辞也不强求。
拓跋骁接过汤碗,就跟喝酒似的,连勺子都不用,一口气干完了。
沈辞都禁不住咽了下喉咙,生怕对方噎住了。
“给。”拓跋骁把空掉的汤碗递给了沈辞。
沈辞接了过来,打趣道:“你倒是不客气。”
拓跋骁脸颊一红,闷声不吭地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你要去哪儿?”沈辞问道。
拓跋骁低垂着脑袋道:“我是侍卫,要出去站岗。”他才不要欠沈辞人情账,自己该做的都做了,谁也不亏欠谁。
沈辞听到这话就头痛,他笑着道:“外面热,你在屋里守着就行。”
拓跋骁不想被特殊对待,倔强地道:“别的侍卫都是在外面待着的。”
“你和他们不一样。”沈辞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你是我的一等贴身侍卫,就该随身伺候,要是跑外边儿去了,我多危险啊。”
拓跋骁心头有些发烫,那一句“你和他们不一样”莫名就让他心跳漏了一拍。他低垂着脑袋杵在床边,小声问道:“那我应该站在哪儿啊?”
“你就随时站我身后就可以了。”沈辞想当然地道。
“好。”拓跋骁低声应道。
但事实上,一个大活人随时随地杵在你身后,那得多惊悚啊。
沈辞如芒在背,很不自在。他想了想,决定给拓跋骁安排点有用的活计。
资料上不是说拓跋骁黑化后协助突厥劫掠中原嘛,那这侧面说明位面之子脑子灵光,有一定的政治与军事天赋。
可按照原定轨迹,拓跋骁完全就是野路子出身,什么都靠自己悟,这也太难了。
沈辞觉得,他完全可以给拓跋骁安排老师,把位面之子培养成一个健全且优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