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阿信没有指名道姓的大声骂出来已经很有修养了,他摇了摇头,从嘴里吐出最后一口热气来。
站在房顶上的服部半藏浑身都是伤口和墨渍,虽然不算太严重但也不难看出来他刚刚经历了一场苦战,而被他拎在怀里的小女孩,自然是奈奈子,他此行来到银海多半是因为这个身怀异术的吸血鬼忍者。
灰镜沉默,倒不是绝望,像是在思索对策。
黑爵曾经教过他,哪怕是遇到了再强大的敌人也要冷静,这是逆转的前提。
阿信啐了一口口水,拍了拍自己说道:“真是没有办法想象,你这种人物居然也会帮白河做事?”
“他当然没有资格号令我,不过我守信是我的原则,只是顺手帮他做一些小事罢了。”
“哎呀!哎呀!被人看不起的感觉还真是不好。”阿信扭了扭拳头,摇头。
“我从来不会看不起任何人,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活了那么久,连话都不会说。”阿信气笑了。
“实话实说不是最好的真诚吗?”服部半藏也笑,很冷静的笑,他顿了顿说道:“你有时间在这里拖延我,不如考虑考虑你的同伴安慰,她刚刚向我放了一枪,大概的位置我已经能判断了。”
服部半藏说完,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七七所在的楼顶。
阿信猛吸了一口凉气,指尖瞬间麻了。
“去救她!”灰镜握紧了拳头,骨节发出爆响,有那么零点几秒的犹豫,他大喊道:“快去救她!”
阿信摒住的呼吸放开,用尽了全力往往七七的所在跑去,那一刻的阿信耳朵被风声灌满,却好像听不见任何的声音。
七七实施狙击的地方是在旧街的一栋老式居民楼楼顶,那里视野开阔,以七七的目力几乎能掌控整个战场,当然不止她一个人,为了保证她能安全的进行炮火支援,花姐也和七七待在那栋楼顶,但如果去找七七的是服部半藏的分身,那么这两个人都会有危险。
一路狂奔,阿信来到了那栋居民楼的楼下,他纵身一跃,打算踏着窗子往上爬,可刚刚跃到半空之中听见一道空气急速摩擦的声音,猛然抬头,却看见了一张诡异的笑脸!
砰!
一股怪力钳住了阿信的脖颈,那刚刚透过跳跃而拜托的重力瞬间增减了千万倍,阿信猛然坠楼,将身下的地面砸开了一个窟窿。
是白河。
阿信才看清楚白河的脸,却见他抬起了脚朝着自己的下腹踩下!
那力量大得可怕,只是一瞬间阿信的内脏仿佛全部要被挤了出来,他不受控制的喷出一口鲜血来,瞪着白河问道:“你把七七怎么样了?”
“我对她没兴趣,我是来找你的。”白河说着,又抬起了脚来,对准了阿信的膝盖。
踩下!
阿信的惨叫掩盖不了那骨头碎裂的悲鸣,随即白河从袖口抖出一只注射器来,猛的插进了阿信心脏的位置,银灰色的液体瞬间推入,阿信的瞳孔颤抖着上翻,全身抽搐着不过三秒就晕了过去。
“带他回去。”白河直起身子来,这样说道。
这时两个侍者模样的吸血鬼从黑暗之中走了出来,扛起阿信朝旧街道的出口跑去。
白河扔掉手中的注射器,歪了歪脖子,说道:“万事俱备了……灰镜,你准备上路吧。”
……
两鬼之间不过是过了十三招,就已经注定了结局,灰镜被的整只右手从肩头的位置被削了去……果然啊!分身和本体之间还是有差距的。
战斗的场面并没有太激烈,就跟不加特效的武侠电影差不多,毕竟嘛,灰镜已经没有剩下太多力气了。
灰镜靠在墙角,有些站不稳了,他小腹的伤口是非常严重的,能坚持到现在已然让人咂舌了。
服部半藏依旧一只手拎着昏迷过去的奈奈子,他缓缓走到了灰镜的身前蹲下,让自己的视线与灰镜平衡,他说:“我们十几年前有过一面之缘,那时候你不过是跟着黑爵的一个小混球,不过短短的十多年能成长到今天这种地步,死了真是可惜了。”
“要怜悯我的话,等我死了之后在摆样子吧。”灰镜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保持淡定。
“我没想杀死你。”服部半藏这样说道。
“你得死在我的手上。”不远处传来懒散的脚步声,白河一边走近一边说:“这样你下了地狱之后,黑爵才会更恨我。”
“哼。”灰镜冷笑了一声,说道:“猜到了你会在最后出现,你真是一如既往的喜欢装逼啊。”
“你也没必要坐在那里装死,我知道你还有后手,大家都这么熟了就不用遮遮掩掩了吧?”白河笑着,在灰镜旁边的消防栓上坐下,从怀里拿出一包烟来,递给了灰镜。
灰镜顺手接过,却愣了愣,他看了那支烟良久,说道:“我戒烟很久了。”
“我也是。”白河虽然这样说,但还是把烟叼在嘴里,点燃之后插在了地表的泥土里,又点燃一支,深深的吸了一口。
白河把火凑了过去,灰镜犹豫片刻,也点燃了烟,却不抽,他顿了顿,淡淡说道:“物是人非、真是物是人非。”
“抽完了这支烟,你就去死吧。”白河的语气不像是开玩笑,也不像是命令,反倒有一种商量的意味。
“看情况吧。”灰镜的语气也很真诚,他顿了顿,说道:“诶!如果我去了地狱的话,我怕一定告诉不会告诉黑爵是你杀了我,我会告诉他你已经改邪归正了。”
“万一地狱里有新闻联播呢?”白河说着,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你还是和从前一样,喜欢说一些自以为好笑的笑话。”灰镜看了一眼掉落的烟灰,又望了望天空。
而这个时候,服部半藏已经退到了一边,他清楚黑爵、白河、灰镜这三人之中发生过什么,即使此刻他们都想要杀死对方,也需要一个道别。
“还要挣扎一下吗?”白河扔掉已经快要烧到手的烟蒂。
灰镜有些费力的站了起来,看了一眼自己右手上唯一还完好无损的指环,说道:“你是了解我的。”
白河也站了起来,说:“那么,地狱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