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琴声轻柔而美妙。
那些血红色的斗鱼像是死了,在那优雅的琴声和冰冷的氧水之中飘飘荡荡。
月光穿过半透明的琉璃和指针被割裂成七彩的颜色和乱七八糟的形状。
白河的手指和钢琴就在这些碎裂的光中跃动着,钢琴顶上的玫瑰花有微微的颤抖,音乐琴声也开始变得越来越激烈、暴躁。
白河缓缓闭上了眼睛,嘴角逐渐上扬,那额头之上竟然渗出了一滴汗来。
如疾风暴雨一般的琴声在一个极为突兀的重音之后戛然而止。
白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竟然笑出了声音来。
有些癫狂、而又极度欢乐的笑声。
是突兀的,这个笑声、这个表情,出现在一直以来都温文尔雅的白河脸上是在太过突兀。
狂笑之中,又窜出了几个毫无乐理章法的重音,那琴键竟然都飞迸了出来……
余音之中,白河绷紧了十指,猛然砸下!
整架钢琴在瞬间分崩离析,那朵鲜艳的玫瑰也在那一刻彻底的凋零。
白河依旧坐在那里,手指不停的颤抖着,他缓缓的睁开眼睛,那些破碎的光在他的瞳孔里流转起来。
“哥,我会代替你去看这个世界最美的风景。”
白河扬起脑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有些饿了呢。
他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白衬衫,轻轻的按了一下桌上的铃,不到三十秒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侍者走了进来。
白河在门边的沙发上坐下,问道:“今天的晚餐有什么特别的人吗?”
“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处女。”侍者冷冰冰的说道。
“处女?实践证明处女之身对血液的口感并没有什么影响。”白河说:“我可没有绅士那种坏习惯。”
“她好像还是个猎人。”
“猎人?”白河挑了挑眉毛,说道:“这个时代,不是契人的猎人可不多了,如果没有更好的食物,就她吧。”
“好的,我现在就去准备。”侍者说着,就要转身出门,却被白河叫住。
“刚刚是说有人找我?”白河想起来了些什么。
“对。”侍者点头道:“阿信找您,他已经等了一个多小时了。”
“等了一个多小时?那小子居然能等这么久?”
“他已经把杰森打伤了。”
“果然像他的风格。”白河笑了笑,说:“让他上来吧。”
白河站了起来,开始煮咖啡。
侍者退下,三分钟之后敲门声又响了起来,是有些暴躁的敲门声。
“进来。”白河说着,把磨好的咖啡粉放进了容器里。
阿信推门进来,一屁股坐在了门口的沙发上,说道:“白河老大,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我这段时间可是帮黑巢铲除了不少的麻烦,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见你一面都那么困难吗?”
“好了,好了。”白河微笑着说道:“刚刚在忙,这不是在为你煮咖啡赔罪了吗?”
“我不喜欢喝这种东西。”阿信摆了摆手。
“吸血鬼的日子很长,要学着多喜欢一点东西。”火点燃,咖啡的香气飘了出来,白河盯着那火焰,问道:“说吧,来找我什么事情?”
“我想……”阿信顿了顿,说道:“知道你要对付桃源街的真正目的。”
的确,阿信想不到能从任何一个方面来找寻答案,干脆就直接从主使下手吧,虽然他并不报太大的希望,但能打听到一些蛛丝马迹也是好的。
白河面不改色,那微小的火焰在他的瞳孔之中跳动,他说:“该说的我都说了,不该说的,我当然也不会告诉你。”
“可这样对我来说并不公平。”阿信的身子整个瘫在了沙发上。
“不公平?”白河淡淡的看了阿信一眼,说道:“怎么个不公平法?”
“呐。”阿信说道:“我说了你可别不开心。”
“说吧。”
“按照目前的阵势来看,桃源街绝对是一块难啃的骨头不假,不然你也不会把宫本武藏都弄了出来,对吧?”
“是服部半藏。”白河看了阿信一眼,示意让他继续说下去。
“虽然你是老大,但我手底下也有小弟要样啊?对不对?”阿信说:“你说这桃源街全是一帮吃素的家伙,那地方也没什么价值,你让我冒险、就像我让我的小弟们冒险,总得有个奔头吧?”
“哟。”白河笑着说道:“没想到你这老大还真称职,只是在小弟的立场上是不是有些僭越了呢?”
阿信也笑:“如果连我手底下的小弟都摆不平,我要怎么做白河老大的小弟呢?”
白河将咖啡端了起来,阿信急忙去接,两人都坐在了沙发上的时候,白河才开口道:“这样吧……事成之后,我就把原本老爆的地盘全部分给你,包括现在藏一再管的拿一部分。”
“这样的话?”阿信的眼珠转了转,说道:“藏一不会来找你撒娇吗?”
“他的话你不用管。”白河轻轻的抿了一口咖啡之后,说道:“尝尝,味道不错。”
阿信没有动那咖啡,也并没有打算放弃,他沉吟了片刻,说道:“我想,事成之后,藏一应该能拿到比那些地盘更值钱的东西吧?他知道桃源街到底有什么对不对?”
“阿信啊……”白河仰了仰头,说道:“吸血鬼的命很长,所以才要特别的珍惜啊。”
这话落下,其中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阿信愣了片刻,却还是笑了出来,他说:“白河老大,既然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我就不聊了,你放心,要打要杀我还是会冲在最前面,但那块地盘……”
“你也放心,这种事情我不会食言的。”白河看了阿信一眼,说道:“把咖啡喝完就走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好咧。”阿信摆出一副得了便宜的表情,一口干掉了咖啡,开门便离开了。
看着没有关的门,白河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家伙……最好真的只是个古惑仔。”
从那楼顶的门出来,到电梯的位置有差不都有十多米的长廊,而就在阿信走到一半的时候,阿信看到拐角处一个侍者推着一张银色的推车走了过来,那辆车之上躺着一个赤裸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