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吗？”
“哈？”阿信一脸的疑惑，想不明白阎铭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来这么一句。
“被性侵犯的少女因为不愿意相信自己是被侵害的，所以会把潜意识的把犯人想象成是自己所爱上的人，从而减轻自己心中的伤痛。”
“……”阿信的眉头越皱越深，隔了半晌，才小心翼翼的问道：“谁？你是说冥犬还是……”
“你知道这只是一个比方而已。”阎铭说道：“不管是人、鬼、还是曾经为人的鬼，相比起其他任何物种来说多了一种能力和需求，就是他们的生活必需要是心安理得的状态，这种需求之强大也对应了这种能力之强大。”
阎铭又点燃了一只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继续说道：“小偷第一次偷东西的时候总能找到原因，比如自己快要饿死了、母亲病危等等，如果这第一次成功了，他在其中得到了什么，那总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他当然会在偷窃的过程之中得到财富，但时间一长他也总会失去的……他失去了其他的谋生能力，而当这一切无法再被改变的时候这一切就必然成为心安理得、理所当然，习惯和改变，或者应该说习惯这种改变是真实而必须的人性。”
阿信小心翼翼的吸了一口气，忽然想到现在的自己在畅饮血袋时，大概已经可以分神来享受了。
“阿信呐。”阎铭看着阿信，说道：“屠龙者变成了龙的事情并不少见，凝视深渊的人终究也将成为深渊这大抵也是常态，但每一个英雄都是打破了这些常态、对抗了自己天性的人。”
“你从哪里开出来我能够当一个英雄。”阿信苦笑道：“你问过我的意见没有？”
“我当然有问过。”阎铭说：“当初在DH银海总部的实验室里。”
“如果那天我不答应你的话，你难道不会拿枪蹦了我？”阿信继续笑。
“别拿这种低劣的借口来敷衍我。”阎铭说：“我知道你是什么人。”
“不会是英雄就是了。” 阿信扇了扇飘过来的烟，这样说道。
“但你的身边有太多的英雄。”
话到这里，阿信愣了片刻，忽然拿起了酒瓶咕噜噜的灌了一大口之后，说道：“我们说点有用的吧。”
两人谈话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毕竟阿信已经很不耐烦了。
桌上的酒喝完，阿信就站起了身来，说道：“要不你先走？”
“你先走吧。”阎铭看了看表，说道：“刚好能赶上最后一班的地铁。”
“我还想留下来玩玩的说。”虽然这么说着，但阿信还是走出了那间色情酒吧。
……
地铁站里已经只剩下了小猫三两只，末班车的地铁站是很受恐怖片导演们青睐的场景，阿信买了票，在站台上等着末班车的来临，大概是因为外表太过流氓的原因，为数不多的几个乘客也离他远远的。
不过两分钟车就到了。
阿信踏上了最后一节的车厢，里面空无一人，这一点让阿信觉得安心、却又有一些失落，他很想跟正常的人类接触、却也害怕着。
阿信在车厢的中间坐下，带上了耳机。
五月天的恋爱ING。
当然，这首歌并没有要和此刻的情境并没有任何的关系。
阿信以前没有听歌的习惯，大概是上次从白医生的诊所出来之后，阿信才开始尝试用耳机堵住自己的耳朵。
毕竟是医生的专业意见，而且感觉还不错。
听着，阿信就闭上了眼睛，把帽兜带上，三分钟之后车速缓缓变慢，类似林志玲的声音从车厢的角落里传来：“大学城南站到了，前往拓东路和月牙塘的乘客请在此站下车，下车时请注意脚下安全。”
阿信没有听到，却感觉到了有人走上了地铁。
阿信微微的睁开了眼睛，因为他感觉到这个脚步有些不简单，轻盈却丝毫不虚浮、有序、有力，而且似乎还有极强的目标性。
要么是吸血鬼、要么是经验丰富的猎人，但不管如何这人都是冲着自己来的。
是一个不算太高的人影，那影子整个笼罩在肥大的风衣和帽兜底下。
只是瞟了一眼，阿信便没有再看，直到那个人影走到阿信的对面坐下，她把帽兜拿下来露出可爱的脸庞和晃来晃去的双马尾。
“我还以为是我的一位老朋友呢。”阿信率先发话。
“我们的确还算不上朋友。”阿信对面的人影微微一笑，说道：“我叫做奈奈子，我们见过的。”
“我要是你，就赶紧逃出银海。”阿信的目光，从帽兜的黑色阴影中露出来。
“我也想逃来着。”奈奈子盯着阿信，说道：“毕竟在棺材里睡了这么久，我很想去看看这个新的世界。”
“所以你来找我，是因为你有绝对的把握可以杀掉我吗？”阿信笑笑。
“完全没有。”奈奈子说道：“毕竟，我有好几个……战友都是死在你手上的。”
“那你还来？”
“无论如何得要努力一下吧，否则看起来就太没义气了。”
“不过是别人的看法而已，没有比去看看这个新世界要来得重要吧？”
“呵呵。”奈奈子笑出了声来，说道：“我是谦虚习惯了，你别一副一定能干掉我的样子，很不讨人喜欢诶。”
说着，奈奈子拨开了一颗水果硬糖扔进了嘴里，吧唧吧唧的嚼了起来。
“硬糖不是那么吃的。”阿信莞尔。
“所以嘛，我就说对于这个世界，我还有太多的东西要了解。”
“要得太多，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我在黑暗中睡了这么久，想多要一点也无可厚非吧？”
这话说完，奈奈子却忽然消失。
真真意义上的消失，没有风、没有影子、没有任何的预兆和可以寻找的蛛丝马迹。
阿信愣了那么一刻，猛然站起身来，急忙向四周望去，却也只有空无一人的车厢而已。
列车再度变慢，林志玲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这一没有人上车，而就在阿信身后的窗户上面慢慢浮现出了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