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来这里了。”
站在简单的码头上，艾斯手遮在眼睛上方，看着眼前熟悉而陌生的镇子。
镇民们都在忙活着自己的事情，没人注意到一个戴着顶牛仔帽的呆瓜站在码头上。
“那是马尔万大叔，那是塔利亚阿姨，还有小布朗……”
“都是熟面孔，看来这么多年镇子里的人员倒是没有太大变化啊。”
艾斯咧嘴一笑，沿着自己记忆中的道路穿行。
他头戴宽大的牛仔帽，全身被灰色的斗篷罩住。周围的镇民注意到了艾斯，但也没认出来这是谁。
艾斯一路走到了一家酒馆前，推门而入。
现在正是大上午，镇民们都有事。而红海行动在打击了海贼的同时顺手把山贼也清理了一边，使得酒馆内意外地冷清。
艾斯三两步走到了吧台前坐下，对着正在擦拭酒具的绿发女子招呼道：
“哟，玛琪诺！给我来桶大麦酒！”
“好——”
玛琪诺应声说道，弯腰从吧台下抬出了一桶大麦酒放倒了艾斯面前。
“这个时间段来酒馆里喝酒的人还真是稀罕。您是镇外人？不对啊，那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玛琪诺聊家常一般地说道。
艾斯摘下了自己的牛仔帽放在一边，随手抄过一个酒杯就勺酒喝。
“怎么了，玛琪诺姐，几年没见就认不出我来了吗？”
听到艾斯这么说，玛琪诺愣了一下，这才仔细端详起艾斯的长相。
看到艾斯黑色的卷发和一脸雀斑，她忽然反应过来，捂嘴到：
“艾斯！？”
“是我。”
艾斯大大方方地承认道。
玛琪诺连忙走出吧台，围着他上下打量。
“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什么地方留疤了的……”
“你出海这么多年了，那时候顶上战争我看到你被架在处刑台上，你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
“你还好吗？”
看着玛琪诺那副焦急关心的表情，艾斯感觉心中流过一股暖流。
他的语气也柔和了一些。
“没事，我好得很现在。至于留疤什么的肯定有，当海贼这么多年肯定受过几次伤。”
“不用在意。”
玛琪诺松了一口气，随后脸色紧张起来。
她走到酒馆门口，在街道上左右张望了几眼，随后连忙关门，挂上了关门谢客的牌子。
随后她快步走到了艾斯身边。
“艾斯，你赶快喝完，然后带上帽子离开。”
“啊？欸？”
艾斯被玛琪诺这一番动作和一句话搞得云里雾里：“为什么？”
“你还不知道吗？笨蛋。”
玛琪诺有些焦急：“海军已经把东海的海贼全部剿灭了，以前声势浩大的克里克海贼团一个小时就不剩一个活人……东海的海军对海贼是毫不留情的。”
“现在每个岛屿都有海军的驻扎人员，我们也不知道他们会呆在哪里。但是你留在这个岛上绝对不安全。你可是被本部处刑然后逃脱的海贼，要是被海军发现了，后果不堪设想。”
“就连达旦都被抓走了，要不是卡普先生及时回到风车镇，达旦一家都不知道要被带到哪里去。”
“所以赶快跑，我给你准备一些盘缠和吃的……”
看着神色紧张的玛琪诺，艾斯无奈地笑了笑。
他拍了拍玛琪诺的肩膀，非常自信地说道：
“放心吧玛琪诺，不会有事的。”
“可是那可是海军，你都被抓到过一次了……”
“现在的我可不是那时候的我。”
艾斯非常自信地说道：“现在哪怕是海军大将亲自来，也别想抓住我。”
“唔……”
玛琪诺可不知道海军大将是什么，她一辈子都住在风车镇，到底是被限制了眼界。
虽然见过卡普，但对于整个世界、实力什么的也认知不足。
但是大将……
“你打得赢卡普先生了？”
“呃，打不过。”
艾斯老实地说道。
现在他已经有自信对上顶上战争的那些大将中的任何一个，五五开不是问题了。但和卡普打……
除了实力上估计确实逊色一些外，他也根本没法全力动手。
“那你还说打得赢大将！？”
玛琪诺又气又恼地叉腰看着艾斯。
“卡普先生是中将啊。中将你都不是对手还说自己连大将都不怕了？”
“……这，话不能这么说。”
艾斯也有些头疼，难道要让他好好解释卡普在海军中的特殊地位吗？
这解释起来也太复杂了。
“中将不是一定比大将弱的……”艾斯挠着头说道，“不只是卡普老爷子，玛丽……就最近变成大将的那个海军，她中将的时候就比大将难缠了。”
这是艾斯的真心话，艾斯和玛丽对上的次数只有寥寥几次，但玛丽给他的压迫感比三大将大得多。
玛琪诺露出了一副怀疑和不解的表情。
艾斯嘴角抽了抽，马上转移了话题。
“好了，玛琪诺姐，先不说这些。”
“我回来是有事情的，那个，我问你件事。”
“什么事？”
玛琪诺双手抱胸看着艾斯。
“最近有海贼来风车镇吗？”艾斯问道，“在镇子上有没有看到过？”
“嗯……从那个什么红海行动之后，我就没有再看到过海贼了。”
玛琪诺思索道：“倒不如说那之后连山贼都没了。”
“这样吗……”艾斯思索道，“那后山呢？靠近哥亚王国的那片密林呢？”
“欸？……那我不太清楚了。”
玛琪诺为难地摇了摇头，“平时也没人会往那山里跑，太危险了，全是勐兽。”
“这样吗，我知道了。”
艾斯点了点头，举起酒桶对着嘴灌一饮而尽。
随后他站起身来，戴上牛仔帽轻轻下压。
“谢谢你了，玛琪诺姐。我先走了，回头再来找你！”
艾斯笑着伸出手打了个响指，随后朝门口走去。
“你在风波过去前最好都别回来了……这段时间实在太紧张了。”
玛琪诺摇了摇头，抿嘴道：“出门当心，别给人发现了。”
“好！~”
艾斯随口应道，推门走出酒馆。
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他抬头看向远处的后山。
“估计就是这里了，不过居然都不来街上走动，连玛琪诺姐都不见一面，看来情况真的很不妙了啊。”
他喃喃道，随后便压了压帽子，从人群中穿过，渐渐远离小镇，朝着密林深入进去。
……
莫罕达斯圣拉着艾希进到了自己的宅子中，斥退了周围的仆人后，拉着艾希一路走到了自己的书房前。
“进来。”
他推开门后直截了当地说道。
“欸？欸……唔。”
艾希弱弱地跟着莫罕达斯圣走进书房中。
莫罕达斯圣的书房有些凌乱，因为仆人们是不被允许进入这里的，而莫罕达斯圣平时也很忙，没什么时间打理书房的卫生。
他做到了椅子上，示意艾希随便找个地方坐下。
艾希左右张望了一下，紧张兮兮地在一个红木沙发上坐下。
看着有些坐立不安的艾希，莫罕达斯圣尽可能地让自己的表情和蔼一些。
“放心，我没想对你怎么样。”
“嗯……”
艾希把头更低下去了一些。
“……”
莫罕达斯圣一捂脸。
这小姑娘敛息之后还好，没敛息之前，这性格问题也太大了。
放弃了让这个小姑娘勇敢面对自己的想法，莫罕达斯圣直截了当地询问道：
“艾希，你怎么看现在的CP？我要听你的实话。”
“欸？我怎么看吗？”
艾希愣了一下。
莫罕达斯圣点了点头：“因为你是海军。”
“因为我是海军……”
艾希心中闪过几个念头。
难道说，莫罕达斯圣对现在的CP有些不满，但是找不到原因……
然后让我这个从海军转移进来的【外人】来寻找原因所在吗？
严格来说，艾希这个想法倒也没错。
觉得自己明白莫罕达斯圣意思的艾希斟酌片刻后，小心翼翼地说道：
“我认为，CP有些太死板了……”
“死板？”
“嗯……”
艾希心中给自己打了打气，随后轻声细语地说道：
“因为CP只会执行命令，不考虑对错……”
“当当当当然，我不是在说先生们的命令有错，只是……”
“有些时候，我觉得CP不像是人，更像是道具。不是一个部队，而像是……机器人？”
艾希想着怎么形容更恰当。
“这样的CP效率很高，但玩意什么时候命令有错误，啊啊啊不是，是命令有什么疏漏的话，可能会出现很糟糕的后果……”
“嗯，我觉得，现在的CP缺乏一个，拥有自我判断、临场指挥能力的岗位。或者说，CP的队长应该要有这样的能力。”
艾希说罢，连忙蜷缩起来，用眼睛的余光透过面具紧张地看着莫罕达斯圣。
只见莫罕达斯圣眯起了眼睛，抚摸着下巴，好似在思考艾希的话一般。
艾希盯着莫罕达斯圣，莫罕达斯圣也在盯着她。
‘原来如此，并不是完全的自卑……’
‘有自己的自主思考能力，还有一定的主见和观察能力。’
‘但是与人相处的能力明显不足吗？’
莫罕达斯圣眯起的眼睛睁开，露出一个老人慈祥的微笑。
“那艾希，你对更喜欢CP还是更喜欢海军？说实话。”
“唔……”艾希呜咽一声，“海军，海军……”
“唔……”
“嗯，你喜欢海军的什么？”
莫罕达斯圣接着说道，丝毫不在意艾希的选择。
而艾希见状，胆气也稍稍大了一些。
“我喜欢海军的氛围，大家都是伙伴……”
“我也喜欢我当时的队长，玛丽，她是个好人。”
“她，她的气质和理念都很吸引我，所以我才会来本部……”
艾希双腿并拢，手压在膝盖上，驱赶也曲着压在大腿上。
莫罕达斯圣满意地点了点头。
“是这样吗？那好。你提出的意见都很有价值，CP0艾希。”
“我回头会和其他五老星商量一下，设立一个你口中的自主判断的岗位。”
“作为整个CP机构和我们五老星之间的枢纽，来分析判断我们给予的命令。”
“算是个秘书长吧。你有兴趣当吗？”
“欸？我？我？”
艾希悚然而惊，连忙摇头道：“不行不行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这样我一定会死的，一定会的！”
艾希连话都被吓得流畅了起来。
莫罕达斯圣这时又好像根本没听到艾希的话一般，自顾自地说道：
“嗯好，就这么决定了。如果这个岗位真的定下来了，那么就由你来担任第一任的这个岗位。”
“哼，盘古城里面几乎都是男的，几个臭老头里面要是站着一个女孩子也不错，有女孩子在也能缓和一下现在的气氛。”
“这段时间你就呆在我的书房里，多看看我书架上的书，免得之后你办事情的时候束手无策。”
“啊咧……”
艾希都快要哭出来了，她委屈地喃喃道：“为什么现在这么草率啊……”
“哦对了，艾希，还要拜托你一件事情。”
莫罕达斯圣一拍脑袋，像是刚刚才想起来一样：“你之前和玛丽是同学对吧？”
“嗯……”
“那就是了，你和海军关系应该也不错。”
莫罕达斯圣将电话虫递给艾希。
“在担任那个什么秘书长之前，你就先作为我私人和海军之间的联络人吧。”
“战国那家伙也真是的，擅自授予一个新人大将军衔，根本没考虑过我们这边的麻烦。”
“你以朋友的身份，和海军那边保持联系。到时候有什么情况要记得和我说，知道吗？”
“好的……”艾希没有选择，只能应下。
莫罕达斯圣微微颔首，随后起身走出书房。
等他关上门后，书房就就只剩下艾希一人。
她看着眼前成百上千的书籍，欲哭无泪。
但现在难过也没办法，她已经接下了莫罕达斯圣的要求……虽然是被迫的。
所以她只能努力去试试……虽然是被迫的。
要不，找个机会把事情办差了，然后被开除？
不行不行，这样可能会死的。
“唔……怎么办啊……”
艾希揉着脑袋两侧苦恼地自言自语。
莫罕达斯圣走出宅子，轻舒一口气。
“呼……又多埋一颗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