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谢豆豆本是得意的骑在马上,让小厮牵着马在遛弯,忽然身后响起一阵密集的马蹄声,谢豆豆惊讶往后看,可什么都没来得及看清,就被那扬起的尘土给扑个正着,这一连吃了好几口灰尘。
谢豆豆伸出手巴拉下自己的脸,却抹下一大把沙子,谢豆豆冲着云驰消失的方向看去,也只能看到扬起的尘土和那一抹黑色,谢豆豆顿时就耷拉下脸了,扭头委屈的对一边的季西大吐苦水道:“呜呜呜……季西叔叔,王爷叔叔这叫见色忘义吗……有了神医姐姐……唔唔唔。”
谢豆豆这话还没说完,季西就一巴掌往他脸上拍去,谢豆豆的脸还没季西的巴掌大,这一下可是捂得很是严实,只见谢豆豆的短手短脚费力的挣扎着好久,季西才把手收了回来,季西告诫道:“谢豆豆,我可警告你,今天发生的事情你谁都不准说,否则……”
季西危险的眯起了眼睛,笑得很是邪恶道:“我就让你爹天天让你背四书去。”
一听到背书,谢豆豆猛地跳起来,双手交叠捂住自己的嘴巴,死命的摇头。
什么时候我沦落到要威胁小孩子了啊……看着谢豆豆的模样,季西有些挫败。
而另一边,寂静的山林中几只雀鸟在嬉戏。可忽然大地传来一阵剧烈的颤动,几只雀鸟迅速飞走各自逃命去了。哒哒、哒哒、哒哒的马蹄声在这片林子中显得空廓而响亮。
刘曜清楚的感觉到坐在身前的洛翩跹,已没有刚才那般僵硬,便开口说道:“你会骑马对吧。”
不是怀疑而是肯定的语气,翩跹还是有些不适应和一个男子考得如此之近,此时刘曜说话,翩跹也破天荒的耍起性子来,不想理他了。
对于翩跹有些任性的举动,刘曜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眼神中的集聚已久阴郁似乎一下子消失不见,眼角微弯,竟也是发自真心的笑了出来。“好吧,不管你会不会骑马,本王再教你一次就好。”
我三岁的时候就被师傅抱在马上了,你有什么好教我的。听到刘曜的话,翩跹腹诽着。翩跹撇撇嘴,似是等着看这刘曜要怎么教自己骑马。
谁知这时,刘曜忽然做了一件让翩跹始料未及的事情,刘曜把缰绳递到翩跹手边,翩跹不愿意接住,谁知刘曜竟然猛地一下松了手。
翩跹始料未及,只觉得那缰绳迅速的往前溜走,翩跹本能的拉住缰绳。
见翩跹拉住缰绳,刘曜附在翩跹耳边低声笑着:“接下来,本王的命和你的命都在你的手上了。”
翩跹一惊,刚一抬头,就发现云驰似乎不受控制的疯狂的往前冲,而前面却是悬崖,翩跹顿时惊起一身冷汗,失声骂了句:“你个疯子!”
然后攥紧手中的缰绳,努力的将马头转了个方向,可云驰像是野性被激了出来,翩跹一时竟也是奈何不了他。而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翩跹猛地将马头转了个方向,随后不断调整马的奔跑方向,终是将那云驰停了下来。
就差一步,云驰就要跑到山涧里去了。翩跹死里逃生一番,叹了一大口气,身子整个软了下来,身后的刘曜即使将翩跹扶正固定在马鞍之上。
翩跹缓了过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扭头,愤恨的对着刘曜喊道:“你找死吗!你个疯子,知不知道刚才我们差点就死了啊!”
刘曜不说话,只是直直的看着翩跹好半响,忽然笑道:“这就自然了。”
翩跹被刘曜那无所谓的态度激怒了,道:“什么自然不自然,你是闲的吗?你不要命我还要呢?”
刘曜安抚的拍了拍翩跹的头,绕过翩跹拉起缰绳,说道:“你仔细看看吧。”
云驰温顺的走了几步,就到了那悬崖边,直到这时,翩跹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个什么悬崖,而是一块凸起的大石头,那石头后面则是一个极大的斜坡,只是刚才翩跹一时紧张,却没注意到这样的事实。
看到这番模样,倒显得刚才发火的翩跹很是不懂事,翩跹一时倒有些尴尬,但很快却也是想到其中的曲折,问道:“你骗我!”
刘曜耸耸肩,无辜的说道:“我哪有?”
“你、你刚才是故意让我以为前面是悬崖的,你、你这是存心的!”翩跹一时情急,竟然也没太注意刘曜再直接面前改了自称这一事。
刘曜继续无辜的说道:“我刚才也只是说把命交给你罢了,你不是说没骑过马,让你骑着云驰是个很大的冒险,我这样说也没错吧?”刘曜那墨玉般的眼中闪着一抹戏谑。
素日只有翩跹对人耍无赖,还很少遇到别人对自己耍无赖,一时竟也不知道怎么反驳,只好说道:“你堂堂一个王爷,这样逗弄我一个小女子有意思吗?”
这样的控诉对刘曜倒是不起任何作用,刘曜饶有兴趣的反问道:“你哪里是个小女子了?我看十个男子也抵不过你。至少整个太医院里面数十个男子都没人能画出一张百草图的。”
翩跹深吸几口气,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一点镇定,冷冷道:“王爷高看我了!”
看着翩跹这副模样,刘曜有些惋惜的说道:“别总是拿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刚刚那样就不错,至少让我觉得你是个活人。”
至少让我觉得你是个活人,这句话狠狠的刺进了洛翩跹的心里,曾几何时,自己已经挂上了一副面具,怎么拿都拿不下来,洛翩跹可以很自然的扮演着其他许多角色,但却是总少了一份活人该有的喜怒哀乐。脸上永远都是挂着那份淡淡的笑容。
但和刘曜相比,这岂不就是五十步笑百步。翩跹冷笑一声,反驳道:“那王爷又何尝不是这样,你我何必五十步笑百步。”
“就是这样。这样才像是个有喜怒哀乐的活人。”听出翩跹语气里的讽刺,刘曜到没有一丝一毫的难堪。
你今天吃错药了吧!翩跹对刘曜这副模样,不由的递去一个白眼。
刘曜倒是一派轻松道:“你说的没错,其实我和你一般的性情,所以我一直在找一个人,能让我在她面前好好的做个有血有肉有喜怒哀乐的人。”
这又不是翩跹想要的,翩跹从小心思就比较重,很少有人能真正读懂她,或许是说,没有一个人能让她觉得真正安全,可以去依赖。
在平南王府,自己察觉不到来自周围太多的善意,要压制住自己的性子,不让自己惹出太多事来。到了洛府更不用说,自是要小心翼翼的算好每一步棋。而其中,翩跹又素来不太喜欢说,只喜欢把注意藏在脑子里,唯一能了解翩跹怕也就只有一起长大的赵旭,但赵旭也只能猜出翩跹心情的好坏,至于她脑子里真正的想法,赵旭也不敢肯定。
翩跹慢慢收敛住自己脸上的神色,似是在沉思什么。
刘曜见翩跹眼里闪过那一抹熟悉的无奈与压抑,便猜到这话怕也是戳中洛翩跹自己的心。刘曜看着翩跹的侧脸,脱口而出道:“洛翩跹,或许你我会比你想象的更加相像。”
听到这话,翩跹忽然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道:“是吗?那你猜我现在想干嘛?”
翩跹猛地这样一问,刘曜错愕了片刻,谁知,翩跹趁着这个机会,猛地一推刘曜,然后夹紧马腹,云驰就飞快的冲了出去。刘曜触不及防,倒也是被推下马去,刘曜就势一滚,倒也没受什么伤,可当刘曜站起的时候,翩跹一时骑着云驰跑了很远。
翩跹得意的声音通过风从另一边传了过来,“刚才你吓我,自是要给你一些教训。”
锱铢必较,翩跹从来就是有仇必报的人。这一点,倒是和刘曜不太像,刘曜站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草,看着翩跹的身影,无奈一笑:这丫头还真记仇啊……
翩跹久不骑马,一骑便又是只骏马,那策马奔腾在蓝天碧野之下的感觉,让翩跹忘了现实的一切,一人,一马,倒也是自由。
可忽然,一阵细微的哨声响起,那马却骚动起来了,那马忽然不听翩跹的使唤,直直调头,竟原路跑了回去。
该死!怎么忘了这马是刘曜训练过的!
待翩跹跑近,就见刘曜盘腿坐在草地上,手上把玩着一个小口笛,饶有兴趣的看着翩跹和云驰走进。
云驰温顺的停在了刘曜的身前,刘曜起身,摸了摸云驰脸上的鬓毛。笑道:“欢迎回来,翩跹。”
翩跹坐在马上,低头看着那微扬起头的刘曜,两人对视片刻,忽然同时笑了出来。
刘曜说的没错,他们两个人的确比洛翩跹自己认为的还相像好多,有时候,只是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彼此的意思。
……
接下来翩跹倒也没掩饰自己的骑术,那精湛的骑术让刘曜对洛翩跹又多了一重认识,不知不觉,已到了午膳时间,两人便回了马场,而被冷落多时的谢豆豆自是一顿抱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