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畏罪自杀的。”安文帝继续说道。
翩跹这下可就是真的腿软了。有些含糊不清的说道:“这、这这……怎么会是这样啊……”
许宁这边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就是会突然自尽?难道真的是事情败露?翩跹一时间脑子里面就是闪过无数的思绪。
然而安文帝的下一句话却也就是让翩跹更是心生寒意,随后就是听到这安文帝突然说了一句:“事情败露了,他藏不住。所以也就是这样做了。”
“事、事情败露……”翩跹越发的觉得自己脊背发凉。
安文帝看了眼翩跹,却也就是明显误会了翩跹想法,就是说道:“朕身上中的毒,太后中过的毒,以及姚相身上的毒,甚至是昨日里曜儿中的毒,都是许宁做的,许宁在遗书里面就是写好了。”
“那……许太医可是说了为什么要这样做?”翩跹看了眼刘曜的方向,很是小心翼翼的就是说道。
安文帝也就是顺着翩跹的视线看向刘曜,突然长长叹了口气:“遗书当中只是提到说他是迫不得已罢了。”
“即便如此,但也不至于这般想不开啊……”翩跹心里惊惧交加,除了这句话其他的大半也都是想不起来了。
安文帝闻言苦笑:“他本来就不是做这种事的人,胆子太小,这时候事情败露,也就是一时想不开。”
“那为何最后还是要毒杀刘曜……”
“这里面牵涉太多太多……”安文帝抬眼看向了刘曜,眼神却很是古怪。
看着刘曜好一会儿,安文帝继续说道:“里面估计又是有着许许多多的迫不得已和无可奈何吧。”
安文帝虽然没说什么,但翩跹却也就是从这字里行间隐隐约约的猜出了什么。至少可以肯定的是这许宁死后绝对是有留下什么线索,肯定也是跟翩跹没有任何关系,否则翩跹绝对不会这样安然无事的坐在这儿,那这其中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朕知道你和许宁的师徒情谊,可是这件事你做的确实不对。”安文帝看着翩跹那样的神态却也就是误会了,说道:“虽然你当时没有确切的证据,也碍于许宁的身份地位,不愿意告诉朕,但此事关国体,你也就是险些酿成大祸!”
翩跹眼睫一颤,连忙跪下,说道:“翩跹知错了。”
安文帝看了眼翩跹,随后就是说道:“这件事现在先按下不表,等到事情结束之后,再一起来算。”
安文帝说到这里也就是停了停,继续说道:“这几日你就留在这里好些照顾曜儿吧。朕这就走了。”
翩跹听到安文帝的话后,连忙起身恭送安文帝离开。也就是到这个时候,翩跹才是发现安文帝此时却正穿着便装,微服私访?
翩跹像是隐隐猜到了什么……
翩跹静静的看着刘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当刘曜睁开眼的时候就是见到那靠着床柱睡着了的翩跹,刘曜心里也就是突然柔软了起来。刘曜动了动手,努力的伸出手去握住翩跹的手,刘曜的手刚一附上,翩跹却也就是睁开了眼来。但翩跹却也眨了眨眼,明显没有回过神来。看见这样的翩跹,刘曜哑然失笑。但是当翩跹清醒过来后,看着刘曜的时候,眼神却是一下复杂了起来。当=
刘曜察觉到翩跹的不对劲,脸上的笑容却也是慢慢的收敛起来,“许太医,自杀了。”
翩跹的生硬在这个时候已经是带上了一层冷意。
但刘曜却也只是点点头罢了,也没有在说些什么。
“你不说些什么吗?”沉默片刻,翩跹却也就是失去了耐心,实在忍不住就是问了出来。
听闻此言,刘曜却是笑道:“那我要说些什么?”
翩跹继续说道:“难道这事和你没有关系吗?”
刘曜撑起身子,目光就是跟翩跹平视,就是说道:“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听着刘曜这样说,翩跹也就是明白了。
沉默许久,最后却是切中要害的问道:“你是怎么说服他的?可是他明显是恨你们入骨?”
刘曜看着翩跹,但是却也不忍心将真相告诉翩跹。这许宁比想象的更加在乎翩跹,也更是执着于复国。自己是在向他许诺日后会赢取翩跹,日后等急的话,并立翩跹之子为储,如此一来,这大好河山终究也算是回到殷国人的手上。许宁深刻的明白在翩跹知道真相后自己的计谋基本就是不能实现,而且这北燕的盟军却也就是不可信,以及自己手上掌握的资料随时随地却也能让许宁以及手下殷国的人都难熬一劫。
为了保护那股势力,或者说为了翩跹,或者是为了那日后的皇位,许宁做出了选择。然而许宁致死却也不仅是淡淡要为投毒案做了个了解,更重要的是要借许宁之手给周家予以重击。一直以来,周家都是在派人秘密与许宁接触,而上次为了探听圣上病情,周家先是在翩跹这边得到了风声,随后又是在许宁那边得到了肯定了,这样才是敢这样放手一搏。
至于这许宁和刘曜的关系,直至前些日子刘曜旧伤发作才是联系到许宁,那么两厢一比较,这其中的深意自然就是不言而喻了。
刘曜迟迟没有回答,翩跹也就是有些沉不住气了,就是唤道:“刘曜?”
刘曜深深的看了翩跹一眼,就是哑声说道:“这很重要吗?”
翩跹稍一停顿,随后却也就是点了点头。
刘曜长叹一口气,说道:“我用他同伙的性命威胁的。”
刘曜点到即止,但翩跹却已经是明白而来。许宁的同伙,怕是也算上翩跹一份了。
“那他……一定要死吗?”翩跹咬了咬下唇,样子楚楚可怜,令人不忍。
刘曜抬了眼看了下翩跹,目光深邃,不禁伸出手来覆住翩跹的脸颊,有些不灵便的直起身子,就是用额头顶住翩跹的额头,轻声的说道:“这是我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了……我不允许任何人威胁你。”
翩跹缩回了头,眼神却很是哀伤.
沉默许久才是说道:“越是这样,我心里越是过不去,他毕竟是为我而死。”
此时的翩跹就是和第一次上战场的刘曜一样,心里都是怀着那一份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愧疚,但是在这个时候,除了翩跹自己,倒也是没人能帮助翩跹走出去,这个时候,安慰的言语显得是那样的而苍白无力,刘曜只能将翩跹搂入怀中,一下又一下的轻拍翩跹的后背。
翩跹一头就是扎入刘曜的怀里,将头埋入刘曜的怀中,像是个寻求安慰的孩子一般。
这几日来,翩跹的心情一直很低落,这反倒是辛苦了病情刚刚好转的刘曜。刘曜每日里除了盯着朝中的动态,就是变着法的逗翩跹开心。
朝中的动态确实是像刘曜所预想的那样发展,许宁死后不到三日,其弟子黎光就上奏说这一切都是周家指使的。举出铁证证明周家和许宁交往过密,且太后中毒的时候,正是太后扶植清妃打压周贵妃之时;姚相中毒之时更是姚相身子好转,隐隐的有复出之势之时;而刘曜中毒的时候,却也正是刘曜和大皇子刘时争斗最是紧张的时候。一切都是这般的巧合,这样已列出来,自然也就是让人浮想联翩。一时间朝野议论纷纷……
这种情况却也就是刘曜想见到的,由始至终,根本没有直接的证据指向周家说这一切都是他们指使的。可是却是摆出这么多的巧合,这么多的巧合,足够让人浮想连翩。人往往对于自己所猜测出来的东西深信不疑。只要后面周家没有什么铁证能证明和这件事没有关系,那么这盆脏水是泼定了的。
然而这个时候圣上的却是以身体余毒未清为由,一直保持沉默。
这个态度让刘曜心里有些担心,毕竟这件事情若是越拖越久,不知道该是怎么发展,若是牵扯到翩跹身上,那么一切也就是危险了。
想到这里,刘曜的不禁抬眼看向正坐在床边看书的女子。
翩跹感受到刘曜的视线,也就是垂下头,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刘曜。
刘曜的嘴角不由的就是挂上一个温柔的笑意。翩跹自然回以一笑,笑容却也是放松不少。
翩跹问道:“怎么?不舒服?”
刘曜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没有什么,只是想看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翩跹放下手上的书,顺手给刘曜掖了掖被子。
刘曜很是受用翩跹这样的温柔,也就是说道:“只是想看着你而已,看着你,心里也就踏实了。”
翩跹听完这话,脸上倒是爬上一阵绯红。却是佯装镇定的转过头,当做毫不在意的说道:“贫嘴。”
刘曜看着翩跹耳朵上染上的红晕,心底倒是泛起一阵柔软。
……
事情的确是如刘曜所料,周家很快的就是开始反击。而一直呆在赵王府的洛翩跹却也就是成为他们的攻击对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