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小太监长的确实是好看,腰细腿长,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粉粉嫩嫩的,不像个太监。
“娘娘,这是今年新上贡的苔茶,皇上前些日子刚差人送过来的。”
叶九卿从太监身上移开了目光,又将目光转向了棋盘,似乎对此并不感兴趣。
太监说着便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两杯茶,一杯被放在了自己面前。
太后掀了掀茶杯盖,却是并没有喝。
“卿卿,你还没尝过这苔茶吧,不瞒你说,哀家最喜欢的便是这苔茶,夏日喝上一口,口齿留香,你快也尝一尝。”
听着这话,叶九卿像是刚反应过来一样,抬眸便是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
她样子有些激动的拿起了茶,笑的十分的拘谨。
“多谢太后娘娘,这茶小女确实没有喝过。”
说完,叶九卿掀开了茶杯盖子,茶杯还没递到嘴边她便闻到了一股十分明显的气味儿,不是茶的清香,是……毒的味道。
叶九卿:“……”
这谁下的药,差点儿就将茶的味道都给盖过去了,这是怕她不知道这里面被下了毒了?
叶九卿抬眼看了一眼那长的白白嫩嫩的太监,恰巧那太监也看了眼自己,还冲着自己眨了眨眼睛。
叶九卿:“……”得了,这八成就是云修宴的人。
将茶放到嘴边顺便轻轻嗅了两下,不是什么要命的毒药,自己可以解开。
叶九卿浅浅的抿了一口,闭上眼睛慢慢回味了一会儿。
无视了太监愣住的神色,叶九卿笑着看着陶太后。
“娘娘,这茶与小女从前喝过的都不一样,口齿留香,当真是好茶。”
叶九卿咽下了嘴里的苦涩,淡定道。
“哈哈,哀家就知道,卿卿与哀家的口味是一样的,来,咱们接着下棋。”
“嗯。”叶九卿点头。
不过两人这盘棋足足下了大半个时辰,叶九卿从太后的帐子内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午时了。
进了等在外面的摄政王府的马车后,她直接瘫在了凉席软塌上。
太后这人疑心病太重,四十多岁的女人却是长了千百个心肝儿。
而帐子内的太后在叶九卿走了之后也没闲着,她拔下了头上唯一的一根银簪子,在叶九卿刚刚喝过的茶水内点了几下,在看到银簪子变成了黑色之后,陶太后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摄政王,你终究斗不过哀家。”
……
马车行驶的稳稳当当的,不快不慢,再加上车内温度正适宜,叶九卿支着脑袋,没一会儿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吁——”马车稳稳当当的停在了摄政王府的几个帐子前。
“小姐,咱们到了。”
……
车上半天都没有动静。
“小姐?”车夫有些疑惑,但也不敢贸然掀开车帘,虽然心里疑惑但也只能在外面等着不知道要做什么好。
就在这时,一声带着询问的声音传了过来。
“怎么了?”
“王爷。”
“嗯。”
“奴才叫了九卿小姐好几声,但是小姐并没有动静,这……”
云修宴闻言看了眼轿帘,似乎是笑了一下。
推着轮椅的魏德这么一听立刻就领会了意思,紧接着便推着轮椅到了车边。
拉开车帘,果然,里面的女孩一手支着脸颊,已经睡熟了。
“王爷……”
“呵呵,果然是睡着了。”云修宴欣赏了一会儿女孩的睡颜,过了一会儿才道:“车板放下来。”
车夫领了命令,赶紧将车板放了下来。
这车板是司君白为了云修宴设计的,为的就是让他即便是坐在轮椅上上下马车也是方便的。
不过司君白自己也没想到,自己刚刚做好的车板,第一次被派上用场竟然是因为叶九卿睡着了。
云修宴坐在轮椅上到了女孩面前,微微一用力便将女孩稳稳的抱在了怀里。
下了马车,云修宴对着车夫道:“下去吧。”
“……啊,是,王爷。”车夫整个人都愣愣的,王爷竟然真的会抱着女孩,不可思议。
云修宴将叶九卿放在了她帐子后并没有久留便回了自己的帐子。
魏德站在一边看着注视着自己双腿的王爷,以为云修宴是因为站不起来而难过。
魏德心疼:“王爷,您别看了,神医说了,用不了多少时间您就能站起来了。”
云修宴抬起头,眼中并没有一点儿的伤心。
“魏德,扶本王起来。”
魏德:“……”
“王爷,这样行不通的,您不能操之过急。”
魏德一边扶着云修宴的胳膊,一边有些焦急的道。
但这些云修宴都恍若未闻,他一手撑着椅子,一手被魏德搀着,但试了十几次都始终没有要站起来的征兆。
“王爷,神医说您还有十几天便有希望站起来了,老奴知道您心里不好受,但这种事情实在是不能操之过急。”
云修宴抓着扶手的右手有些泛白,手背上也冒出了青筋。
他松开了手,脸上带着汗珠。
“本王觉得……”云修宴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但他说了一半之后忽然就改口了。
“算了,没什么。”
魏德:“……王爷,老奴去给您备午膳吧。”
“嗯,去吧。”
“夜九的也吩咐备好了,等她醒来送过去。”
“是,老奴都知道。”
魏德这么说着,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一时间帐子内只剩下了云修宴一个人,男人继续盯着自己的腿。
他抬起手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
“嘶——”吸气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
云修宴松开手,两双手撑着轮椅扶手,咬了咬牙……
……
“啪!”
魏德手里的拂尘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王……王爷……您……”
看着面前接着轮椅扶手站起身来的男人,魏德眼中闪着泪光,嘴巴颤抖着,想要说什么却是一句完整的话也没能说出口。
眼泪模糊了视线,魏德狠狠的抹了两下眼睛,面前的王爷还是站着的。
云修宴两只手撑着扶手,看了眼涕泗横流的魏德。
“多大的年纪了,怎么这么没出息?”
虽然他嘴上这么说,但他也知道自己此刻也并没比魏德好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