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不忍睹到她都怀疑这到底是不是古代了。
严格意义上来讲,她在遇见这个男人之前一直觉得云修宴的存在已经够惨的了,但是现在她忽然发现,到底是她知道的少了。
面前这个男人,肋骨断了两根,身上无数大大小小的伤口这些都暂且不说,单单他身上这错综复杂的十几种毒,她觉得这人能活到现在,多多少少是有气运在身上的。
“唉。”叶九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她就对这些东西感兴趣可怎么办。
一旁的冯大夫见夜九叹气,还以为这人是救不回来了,不由得有些悲从中来。
“神医,人都有生老病死,您尽力了便无需自责了。”
“嗯?”叶九卿一时间没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出去等我。”
等到冯大夫出去了,叶九卿才放手给这人医治。
小半个时辰后,叶九卿推开门,冯大夫正站在门外,看样子有些焦急。
叶九卿暗道了句果然这才是医者仁心。
“这人明日应该就能醒过来了,若是他醒了,你差人来告诉我,记住,不要让他走。”
“啊?他还有救?”
叶九卿斜眼看着冯大夫,十分疑惑道:“我什么时候说他没救了。”
——
安排好了一切之后,她便动身前往摄政王府。
还是与往日一样敲响了摄政王府的后门。
不过这次他们开门的速度倒是出奇的快。
后门被打开,开门的却是裴风。
叶九卿挑了挑眉,看了眼杀了她的心都有的裴风,心下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既然你不能杀了我,索性还是把自己的心思藏一藏吧。”
“你!王爷若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
“哦?我拭目以待。”叶九卿耸了耸肩。
裴风要被气死了,可是王爷说了,不许动夜九,他得听王爷的话。
两个人一路上隔了很远的距离,裴风那双带着火的眸子宛若实质,叶九卿一点儿也不怀疑若是眼神能杀人的话,她可能已经化成灰了。
到了云修宴住的院子,叶九卿十分敏锐的发现今天晚上的侍卫比前些日子多了两倍不止。
“王爷,夜九到了。”魏德站在门外,往里面喊了一嗓子。
半晌,里面才传出了个声音,带着隐忍的意味。
“让她进来。”
“神医,王爷让您进去。”
叶九卿点头,这次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感觉魏德对她的态度似乎是好了不少。
不过要是跟裴风比,那就是好了很多很多了。
这么想着,叶九卿推开了房门。
房间内掌了灯,十分的亮堂,轮椅被摆在床边,上面却没有人。
叶九卿走到床边,男人只穿着一身白色的中衣,额头上有汗珠,脸色也照着前几日白了不少。
“夜小姐。”
“今天多谢你。”
“嗯?”云修宴歪头,似乎没有听懂。
叶九卿咬了咬牙,道:“谢谢你帮我把去乾坤医官捣乱的丞相府家仆赶走。”
云修宴忍着疼,笑道:“能从夜小姐的嘴里听到句谢谢,倒也是值得。”
“……”她怎么觉得自己被调戏了?
算了,叶九卿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腿开始疼了?”
“嗯,好久都没感受到过这种疼痛了,倒是久违了。”
“这是好事,断腿若是想要续接,必然要经历与当初腿断之时一样的疼痛,若是刚断的时候医治,或许还能少一点儿痛苦,但现在……你要忍着些了。”
“嗯,我知道。”
“你现在可以动吗?”叶九卿看向半靠在床上的男人,就算他现在已经疼的受不了了也没有表露出一丝的脆弱,倒也是很厉害了。
“可……”云修宴刚想说可以,但是忽然心里一动,转而道:“这,怕是动不了了。”
叶九卿不疑有他,站起身道:“那便得罪了。”
说完,叶九卿伸手掀了盖在男人腿上的被子。
瞬间,男人穿着白色长裤的双腿暴露在自己面前。
叶九卿微微一愣,她对这个时代虽然没有过多的了解,但是也知道这白色的长裤属于比较隐私的东西,不轻易示人的。
“咳,我给你看看,若是可以,这两天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云修宴点头,也没问下一步到底是什么。
叶九卿伸手挽起了他的裤腿,这回的动作比上回轻了不少,云修宴一双深邃的眼睛就这么盯着叶九卿的侧颜,一动不动的,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女孩看着那双显然比前些日子多了些生机的笔直双腿,那双腿确实是恢复了些生机,但是在双腿的膝盖骨处,原本粉红的伤疤现在变得通红,甚至有了些血色。
“你这几天是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
云修宴皱了皱眉,这些日子他吃的东西都是按照她给的食谱来的。
叶九卿看着他的神色,心里已经明白了,这人不是个粗心大意的人,断然是不会做这种违背医嘱的事情。
不过出现这种情况也在她的意料之中,她从带着的药箱内拿出了一片药递给了云修宴。
“吃了它。”
云修宴看了眼那药,并没有接过来。
叶九卿也不惊讶,只是道:“你不相信我可以让府里的医官先验一验。”
“没必要。”云修宴伸手从女孩手心拿出了药,也没就着水,直接放进了嘴里。
叶九卿挑眉,起身给他倒了杯水。
不过这小瓷杯本来就不大,叶九卿将他握在手里,云修宴接过去的时候不免就会碰到她的手。
本来这没什么,但叶九卿就是下意识的缩了下手,也幸亏男人反应快,将瓷杯稳稳的握在了手里。
叶九卿掩面咳了一声,脸上没来由的有点儿热。
她有些懊恼,真是的,这脸热个什么劲儿,叶九卿,你是想要杀了他,不是想要被他反杀!你清醒一点儿!
叶九卿持续懊恼中,并没有看到男人眼中一闪而过的愉悦神色。
云修宴就着水咽了药,心下有了些怎么也忽略不了的波澜。
不知道怎么的,他心里有了种从未有过的感觉,那种心里被塞的满满的感觉,很满足,是因为一个看起来冷冷的,却很容易害羞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