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九卿也不生气,只是蹲下身将地上染血的长刀捡了起来。
“或许,你们可以选择现在就转世投胎,不过下辈子的事情谁说的准呢。”
女孩颠了颠手中的长刀,那刀尖上如今还带着上一个被杀死的衙役的鲜血。
六个衙役瞳仁猛缩,脸色惨白。
立刻死亡的恐惧到底是战胜了没办法转世投胎的恐惧。
其中一个衙役慌慌张张的指着自己。
“我说,我说。”
叶九卿很满意,示意他说下去。
“尚义县整个县都遇到了暴雨,县令说这是上天的启示,洪村暴雨最大,而且还有了瘟疫,这是洪村带来的祸害,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不然,不然一定会被神惩罚的!”
“呵,呵呵。”
叶九卿忍不住笑出了声,鬼神之说本就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她没想到一整个尚义县的人竟然都对此深信不疑
“赵瑞才自己不过也是个肉体凡胎,你们怎么对他的话这般的深信不疑?”“不,不是的,那日在县衙大堂之上我们几个都看到了,那日县令正在审问一个偷了鸡的男人,忽然一个七八岁的孩童闯了进来,那孩童见到县令不但不跪,反而是伸手指着县令。”
那人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看样子是真的害怕了。
“说,说县令是被神选中的传信人,神谕不可以违背。”
“当时我们都觉得这不过是玩笑,但那孩童说完后身上便燃起了火,不过眨眼的工夫那孩童便只剩下了一具焦黑的尸体。”
“这不是神谕是什么,这一定就是神谕!”
几个衙役越说越觉得自己等人说的一点儿错都没有。
当时实在是太奇怪了,一个半大的孩子直接在他们面前烧着了,还说了那么诡异的话,他们没理由不相信啊。
叶九卿看向了云修宴,在看到男人也是一脸并不相信的表情后终于是放下了心了,好在还有一个正常人。
“两位大人,我们能说的真的都说了!”
叶九卿扔了手里的刀,并没搭理这几个人,反而是转身看向了蜷缩在一起的百姓们。
百姓们依旧十分的害怕,叶九卿耐心的安慰了他们几句,又微笑着“安慰”了那六个衙役几句。
那些衙役显然是被安慰到了,等他们出了竹楼,每个衙役的脸上都带着略微僵硬的笑容。
……
如今暴雨洪水刚过,山路湿滑又处处泥泞,两个人隐约看到隐藏在高高矮矮的树林之间的山洞的时候脚上的鞋几乎已经不能看了。
“云修宴,你看,在那里!”
叶九卿眸子一亮,男人浅浅的嗯了一声。
不过两个人到了洞口时却是又遇到了一群县令派来的走狗。
“你们干什么的!”
云修宴将叶九卿护在身后,随后不动声色的靠近。
一边靠近一边道:“县令派我们来的。”
“嗯?我们怎么不知道县令大人说过还要派人过来?”
那人脸上带着疑惑,云修宴找准了时机,身形一闪,那士兵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云修宴拧断了脖子。
其他的士兵见状纷纷拔刀砍了过来。
不过他们这会儿反应过来却是晚了,刚刚云修宴两个人站的地方地理位置不好,如今他们与这些士兵站在一处,便再没有什么顾虑了。
两个人一个手持长刀,一个手持短刃,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将这些士兵打的全然没了还手之力。
云修宴不是个杀人狂,而且这些士兵也是阳城太守与尚义县县令勾结害人的证据,因此两个人并没有将他们赶尽杀绝,而是将这些人捆了个严实,又堵严实了嘴巴。
到了洞口,里面却是一片的漆黑,根本就听不到人的声音。
叶九卿从腰间摸出了两副医用手套,将其中一副戴在了云修宴的手上,另一幅戴在了自己的手上。
男人看着自己手上白色的东西,这东西完全将自己的手给包裹住了。
叶九卿并没跟男人详细的解释,只是踮起脚将男人脸上的面巾扎紧了一些。
做完了这一切,两个人点了火折子进了山洞,徒留下一群被绑着的不敢置信的士兵。
里面的人可是都染了病的,他们难不成是不想活了?
……
山洞里本来就是常年不见阳光的地方,两个人越往里走越冷。
“咳咳咳……”
“呜呜呜……娘——”
山洞最深处隐隐传来了病态的咳嗽声以及十分绝望的哭声,叶九卿心里没来由的一疼。
想起自己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她的国家是一个十分民主的国家,而且她的国家发展的很好,那里所有人的生活都很好,像是这样绝望的哭泣在她从前生活过的地方几乎是没有的。
从前自己身在其中,却是知道有些人身在福中不知福,她现在真想让他们看看,看看这云国百姓的生活,那时候他们该知道自己的生活是有多么的幸福了。
“怎么了?是不是冷了?”
云修宴的声音将叶九卿拉回了现实,她还没反应过来,云修宴便已经伸手将自己护在了怀里。
男人阳气重,叶九卿确实觉得顿时暖了不少。
洞内隐隐约约传来一股臭味儿,两个人越是往里走这味道越是浓重。
直到两个人走到了山洞深处,烛火将洞口映照的亮了一些,两人面前是一个个脸色灰败的百姓。
从老到小,孩子躺在亲人的怀里,也有的是蹲坐在已经染病的亲人身边,满脸的惨白憔悴。
两个人这会儿离着百姓们的距离不远不近,云修宴还想往前走,却是被叶九卿拉住了。
云修宴会回头,叶九卿摇了摇头,她还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感染了什么病,这时候云修宴过去没有任何的作用,说不定还会被传染。
【系统,检查他们的身体。】
【系统:是,主人。】
“你们,你们是谁啊。”
一个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女孩还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霎时间山洞中的人也都注意到了两个人。
小女孩年纪不大,一张惨白的小脸上挂满了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