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老奴可还要吩咐人重做?”
“不用,你也起来吧。”
“诶,老奴谢王爷,谢神医。”
魏德站起身后便立在了云修宴身边。
随后他便眼睁睁的看着自家王爷全程没吃几个菜,反而是一直在有意无意的盯着神医。
用完了膳,叶九卿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嗯,已经撑起来了。
“还是王府厨子的手艺好。”
提到王府的厨子,云修宴十分的骄傲。
“这两个厨子原本是御厨,先帝驾崩后便被本王带回了王府了,他们做的东西可是比外面客栈里的厨子好多了。”
“嗯,王爷说的对,那我以后便在王府里蹭吃蹭喝了。”
云修宴看了女孩一眼,却是道:“蹭吃蹭喝怕是不行了,王府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计,咳,本王便安排你每日都来我的的院子里陪着本王吧。”
叶九卿摸了摸自己有些圆滚滚的肚子,闻言笑了一下,却是故意道:“王爷都这么说了,小女子怎么敢不从呢。”
“咳,咳咳咳……”
猝不及防听到女孩这充满了委屈的话,云修宴没控制住咳嗽了两声。
“王爷刚刚是在说笑吧,其实王爷心里是不是不想让我陪着?若是王爷不愿意,那……小女子明日便不来了。”
叶九卿演上了瘾,一边拍了拍云修宴的背,一边还没忘了要委屈的说两句。
云修宴:“……”
他算是怕了她了,这楚楚可怜的样子,不知道的真的以为自己欺负她了呢。
“好了,都是本王的错,在这王府卿卿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想怎么吃便怎么吃,这下可好了?”
“嗯,勉勉强强吧。”
女孩一瞬间恢复了最初的模样,哪里还看得到一丁点儿的委屈了。
两个人说说笑笑了半天,等叶九卿回了鹿鸣居的时候已经是戌时了。
鹿鸣居院子门口。
“王府就这么大,我又不会走丢了。”
叶九卿眼中带着笑,他们这样倒真是像现代校园里的小情侣。
明明学校就那么大,一个人也不会走丢,但是男孩却还是要将女孩送到宿舍楼下。
借着月光看着女孩脸上明媚的笑容,云修宴的喉结上下滚了滚。
想起今天下午在客栈那浅浅的一个吻,当时自己还没来得及想什么那吻便结束了……
想到这里,云修宴拽住了女孩的手,微微低下头,一个吻印在了叶九卿的额头上。
这个吻带着点儿小心翼翼又带着点儿珍视的味道,叶九卿睫毛一颤。
该死的,这男人做什么都能戳到自己心里最软的地方。
从前他见到的男孩子都是刚刚交往便迫不及待的吻上自己女朋友的嘴唇,她总觉得这跟耍流氓没有什么区别。
可是云修宴跟那些人完全不一样,她能感受到男人身上的缠倦,也能感受到面前这个男人身上的温柔。
没有女孩能抵得住温柔,她自己亦是如此。
蜻蜓点水般的吻并没有持续多长的时间,云修宴微微垂着眸子,很好的掩藏住了眸中升腾而起的漩涡。
“昨晚半夜便从王府走了,今晚好好睡一觉,知道吗?”
“嗯。”叶九卿点头,忍不住腹诽,她又不是小孩子。
“去吧,本王走了。”
“嗯。”
叶九卿转身回了院子,快到转角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月色朦胧之下还是能看到一身黑色蟒袍的男人。
叶九卿笑了一下,转身消失在了拐角处。
云修宴在鹿鸣居外站了半天,觉得自己身上的火终于是消下去后他才施展轻功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进院子他便看着魏德在院子里转圈圈,手里还拿着封信。
云修宴眸光一闪,正了正神色。
“怎么了?”
“王爷,尚义县出事儿了。”
魏德说着便将信交给了他。
打开信,云修宴一目十行的看完,神色凝重。
“这件事还有谁知道?皇帝知不知道?”
“回王爷,这事儿除了咱们的人现在没人知道。”
“呵,一个小小的县令竟然也在个屁大点儿的地方只手遮天了。”
云修宴直接被气笑了,小小的县令敢顶着抄家灭门的大罪知情不报,上面一定是有什么人在罩着,他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的本事。
“王爷,咱们的人带过去的物资原本是足够了的,可如今洪村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这别说是物资了,如今能活着回来已经是万幸了。”
魏德一脸愁容。
“备车,去皇宫。”说完了这话男人便往外走。
魏德赶紧跟上。
“王爷,如今宫门已经落了锁了,而且这世间皇帝怕是早就睡下了。”
“不若咱们明日再去?”
他倒不是怕惊扰了皇帝,只是这大晚上的,有多少人想要刺杀王爷他们都知道,王爷这么出去实在是不安全。
“备车。”云修宴又重复了一遍。
魏德:“是,王爷。”
备好了马车,云修宴又坐在了轮椅上。
这会儿已经过了亥时,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更不用说马车了。
果然,摄政王府的马车一出现在街面上便被有心人注意到了。
车内。
云修宴稳稳的坐在马车内。
微风轻拂,一队队的杀手也像是闻到了血腥味儿的狼一样悄然而至。
夏日的燥热忽然便夹杂了一丝骇人的凉意。
暗处的人盯着根本没有任何护卫反而只有一个车夫的马车,眼中凶光乍现。
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驾着车的并不是摄政王府的车夫,而是云修宴身边的暗卫。
“王爷,果然来人了。”
“嗯。”马车内传来云修宴低沉的声音。
暗处,黑衣杀手们抽出长刀。
“杀!”
杀手有了动静的同时,云修宴这边也有了动静。
男人漫不经心的掀开马车的侧帘,又慢慢的合上。
杀手们突兀的看到了摄政王的侧脸,下一秒他们便感觉身后泛起了刺骨的凉意。
“撤……”离。
离字还没说完,那统领便像是被人定住了身形一般猛的一顿。
“红……红衣鬼……”
“一个不留。”
洛白的声音在那黑衣统领身后响起,与此同时他也从那黑衣人身上拔出了长剑。
“是。”
……
马车依旧平稳的驶在建阳城的大道上,街上零星的两个人丝毫都没感受到暗处的腥风血雨。
宫门已经落了锁,云修宴坐在轮椅上,并没有下马车。
魏德下了马车,握上兽首门环扣了几下。
过了很长时间门缝里才传来禁军的声音。
“宫门已经落锁,陛下也已经歇息了,你可是有折子?”
魏德没理会禁军的话,递了折子也没用,皇帝如今已经歇下了,最早也是明日才能看了。
“王爷有要事找陛下商议,烦请开宫门。”
魏德保持着他身为总管的气度。
“王爷?哪位王爷?这宫门已经落了锁了,没陛下的命令谁来了也没法……”开。
门内的禁军态度坚决。
魏德深吸了一口气,淡淡道:“摄政王。”
门内的禁军:“……”
禁军们出气的静了数秒的时间,魏德等了一会儿还没有声音,他刚想要说什么。
忽然,里面传来什么被打开的声音,下一秒几个穿着甲胄的禁军一脸笑意的打开了门。
“末将等拜见王爷。”
“末将等人不知道是王爷您的马车,还请王爷恕罪。”
“都起来吧。”
云修宴掀开车帘,让几个人看清楚了他的脸。
果然,几个人先前还有些怀疑,这会儿看到自己的脸后便都垂下了眼,是王爷没错了。
“多谢王爷。”
落下了马车侧帘,车夫缓缓的驾着马车往宫里走。
等马车走远了,那禁军终于是敢说话了。
“快派人去告诉禄公公,王爷进宫了。”
“务必赶在王爷见到陛下之前。”
“是。”
那人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王爷和陛下虽然表面上十分的和谐,但他们都心知肚明,王爷和陛下不对付。
他们不敢得罪王爷,没办法,他们只能开了宫门,这事儿陛下知道后一定不会就这么不跟他们计较的,所以他们还是赶紧禀报吧。
两边都惹不起,还是小命要紧。
栖凤宫。
云泓嗣已经抱着蓉贵妃睡下了。
宫殿内十分的安静,一炷香的时间后。
云泓嗣被外面的声音吵得狠狠皱眉。
“禄景山,发生什么事儿了?”
小皇帝躺在床上,对着外面喊了一句,原本已经睡熟了的蓉贵妃也被这声音吵醒了。
“陛下,发生什么事儿了吗?臣妾害怕。”
醒过来的蓉贵妃揉了揉眼睛,却是没敢抱怨什么,前两日|逼宫的时候自己差点儿就被杀死了,如今半夜一有点儿动静她都害怕。
小皇帝咳嗽了两声,忍着被吵醒后的不耐烦敷衍了两句。
“爱妃,别怕,外面有禁军守着呢,没事儿。”
“嗯~”
“禄景山?”云泓嗣又朝外面喊了一声。
“陛下,禁军来报,摄政王殿下进宫来了,估摸着再有一炷香的时间便到乾清宫了。”
“什么?”小皇帝腾的一下从床上坐起了身,这下可谓是睡意全无了。
这会儿蓉贵妃的脸色也白了。
“陛……陛下,摄政王进宫干什么?”
云泓嗣没搭理蓉贵妃,反而是披上了衣服便下了床。
“陛下,您要去哪儿啊,臣妾一个人害怕。”
这会儿小皇帝一点儿耐心都没有了。
“害怕你就让身边的宫女陪着!”
说完这话,云泓嗣便快步出了门。
禄景山站在外面,微微弯着腰。
“陛下。”
“摄政王带着几个人?”
“只带了两个人,一个是个车夫,另外一个应当是王府的管家。”
“就带了这两个?没有别人了?”
“是,陛下。”
云泓嗣停住了脚步,思考了一会儿没思考出什么结果来。
“你说摄政王这个时候来是干什么来了?”
禄景山垂着眼帘,完美的遮住了眼中的情绪。
“陛下,奴才也不知道。”
云轩帝深吸了一口气,颇有些气急败坏。
“朕要你有什么用!”
“陛下恕罪。”
“算了算了,回乾清宫吧。”
“是,陛下。”
*
乾清宫。
小皇帝还是慢了半步,等他到了乾清宫的时候,云修宴已经等候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