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云修宴脸上依旧是与往日一模一样的表情,不过他手指敲击轮椅扶手的节奏却是彻底的出卖了他的内心。
魏德拎着青荷给的药箱后便赶了过来,这一过来便看到自家王爷敲着轮椅的节奏已经乱了。
“王爷,神医那般厉害,裴风会没事的。”
“嗯。”云修宴点头。
“王爷,老奴把这送进去?”
“不用,在外面等着。”
魏德:“是。”
房间外,云修宴坐在轮椅上,微微抿着唇,半晌都没有说话。
跪在地上的五个暗卫也不敢说话了。
“怎么受的伤?”
半晌,云修宴终于开口了。
“回王爷,在丞相府……”
暗卫将刚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顺便也将救了他们的紫衣男人的事情说了。
“三日内,本王要知道伤了裴风的人是谁。”
男人再次开口是说的话像是被淬了冰一般,几个跪在地上的暗卫不由得背后一凉。
“查出他是谁,别动他,明白了吗?”
“是,王爷!”
魏德站在一边,听到这话后心神一震,那人伤了谁不好,非要伤了裴风。
虽然平日里王爷对裴风严格,但整个府里的人谁不知道,裴风只能王爷指使,就算是要打要罚也只能是王爷说了算。
至于其他人,其他人若是伤了裴风一根汗毛,王爷一定会让那人生不如死。
外面又陷入了一阵安静,五个暗卫道了声是便马不停蹄的下去查了。
三天的时间,他们必须查出来,不然他们一定会受罚的。
魏德站在一边,等到四下没有人了,这才低声道:“王爷,那紫衣的男子莫不是……”
“本王知道,不过他既然不来见本王,想必是有自己的打算。”
“只要他不干涉本王的事情,咱们就当看不见好了。”
“王爷英明。”
裴风的伤势比想象中的严重,因为那箭的箭尖是带着倒钩的,所以没法直接拔出来。
叶九卿废了很长的时间才将箭头给拿了出来。
给伤口周围消了毒,又上好了药,包扎好后,叶九卿终于松了一口气。
因为麻药的缘故,裴风紧紧皱着眉头,嘴唇有些发白,但是他并没醒过来。
叶九卿看了一眼,便起身走了出去。
魏德见她一身血腥气的走了出来,顿时目光变得热切了起来。
云修宴也一直都在看着她。
叶九卿微微一笑:“没事儿,箭取出来了。”
“呼,那便好,那便好,老奴在这儿多谢神医。”
叶九卿点了点头,随后便看向了云修宴。
“王爷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
男人看着面前的女孩,绯红的唇瓣开合。
“今日谢谢你。”
“嗯。”叶九卿点了点头,十分的受用。
“对了,裴风现在昏迷着,但难保半夜不会醒过来,这些时日还是要派人日夜看着,别让他扯动了伤口。”
“嗯。”云修宴点头。
“他的箭伤多严重?”
“还差不到两寸便穿了心了,到时候神仙也难救。”叶九卿实话实说。
“那可是会留下后遗症?”
“唔,正常来说是会留下后遗症的。”
云修宴听着这话,神色一紧。
箭伤的后遗症最是致命,他从小便见过将军或者是士兵,因为中箭而留下来的暗伤复发而一命呜呼的。
就在云修宴这么想着的时候,叶九卿接着开口了。
“不过你放心吧,保证他日后还能活蹦乱跳的。”
听到这话,云修宴神色一松。
叶九卿伸了个懒腰,紧接着便从魏德拿过了自己的药箱打开。
“王爷快回屋休息吧,明日该多加些锻炼了。”
女孩说完从药箱内拿出了一个小瓷瓶递给了魏德。
“每日亥时一刻涂在王爷膝上。”
“是,神医。”
“王爷,我这便回房了。”
“嗯,好好休息。”
……
是夜。
丞相府的家仆们像是疯狗一般在夜色之中嗅着裴风身上血腥的气味儿。
他们已经在皇城内大大小小的街道上搜索了快一个时辰了,可那些受伤的贼人却像是消失了一般,根本就找寻不到踪迹。
搜寻的家仆们逐渐暴躁。
“这人难不成真能消失不成!”
“头儿,咱们都将建阳大大小小的巷子找了个遍了,如今咱们看到的血迹都干了。”
“头儿,这伙人不会是哪个官员家的吧?”
所有的地方他们都搜过了,除了……那些他们不敢搜的官员家里。
那人刚说完便被当头拍了一巴掌。
“就你是个大聪明!那些人家是咱们能随便搜的?”
被打的人抬手捂着脑袋,诺诺的点头:“是是,您说的对。”
“头儿,咱们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回去复命吧,就说那些人在官员的家里,咱们不敢搜。”
“是是。”
丞相府的仆从们收了手里的刀,刚想从他们聚集的小巷子里撤出去。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自巷子口响起。
“原来是丞相大人身边的人啊。”
这声音出现的突兀,众人瞬间便警惕了起来。
“你是谁?你想做什么?”
来人穿着一身莹亮的甲胄,腰间配着一把剑。
“你不认识我了?”
这么一句话,丞相府这一群仆人的头头脑子里灵光一闪,下一秒便眉开眼笑。
“原来是固宁将军,奴才见过将军,刚刚是我们冒犯了。”
家仆们一听是固宁将军楚沉,顿时都放松了下来。
他们是知道固宁将军的,前些日子这位将军还前往丞相府与他们丞相小酌呢。
“见过将军。”
“见过将军。”
“免礼免礼,不过你们都在这儿做什么?可是丞相府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楚沉一边说着一边往他们身边靠近。
众人不疑有他,却是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丞相府遭了贼人,老爷命我们出来寻一寻。”
这时候楚沉已经走到了那个头儿的身边了。
楚沉脸上带着笑,在有些昏暗的小巷子中看着有些不真实。
“是吗?”
“自然……呃唔……”
那仆人话还没说完便只觉得脖颈一凉,他下意识的抬手摸上了脖子,血液喷溅,下一秒他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