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夏然诧异了一下,微微一动,木桌上的茶盏差点被她打翻。
她怎么也没想到,夏汐竟然能如此丧心病狂,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这可是全府人的性命!
连生她养她的夏成和老夫人都算在内。
此时,夏然也终于明白小雅为什么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若是传了出去,夏家肯定会被沦为全城笑柄。
夏然急忙捂住小雅的嘴巴,定定地看着小雅,厉声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随意嫁祸府中小姐,可是杀头之罪。”
小雅显然被夏然这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给吓着了。
她自以为夏然和夏汐是对立的,只要抓到夏汐的把柄,夏然肯定毫不犹豫地抓住,占了风头,说不定还会赏赐自己一番,这下娘亲的药便不用愁了。
可谁知道,夏然和夏汐似乎不是一种人。
夏汐会死抓着敌人的把柄不放,置人于死地,可夏然不会。
小雅红了眼眶,跟着夏然对视,说道:“大小姐能够明察秋毫,自然不会偏听偏信了奴婢这番话。至于真相如何,相信大小姐是能够查清楚的。”
夏然放下手来,望向窗外,眼中灌满了无尽的哀伤。末了,她摆了摆手,轻声道:“你先出去吧。”
小雅后退了两步,行了个礼,转身要走,夏然却在身后叫住了她。
“你母亲的病情如何了?”
小雅回头,垂眸道:“回大小姐,母亲安好……”说着,她顿了顿,后面那半句话终究是没能说出来。
这本就与夏然无关,她也不希望因为谁的同情而得了钱。
夏然却是掏出一个小钱袋来,放到小雅面前,说道:“就当你是这次情报的酬劳,倘若情况属实,我会再给你多加一些。”
小雅掂量了一下钱袋,虽然不多,可也够救急了。于是连忙朝着夏然点头笑道:“谢谢大小姐。”
捧着钱袋转身便蹦跶出去了。
夏然走到窗外,望着外边碧蓝的天色,心情却是异常的沉重。
等月儿回来之后,夏然问起那口水井的详情,月儿说道:“下人们正在抽取井水,好像捞出了一具浮尸。”
说起浮尸,夏然的脸色微变,带着月儿便到了井边。
那些个下人正打算把这口井填掉,而那具浮尸,便被人安置在边上,用白布蒙着。
整具尸体已经被毒药泡的通体发黑,认不出样貌,从身上的布料上可以看出那是一个侍女。夏然围着尸体转了一圈,便发现尸体的指尖缝里,藏着一点碎布。
这碎布痕迹,分明是夏汐身上所穿。
也就证实了小雅所言。
一旁的月儿不明情况,所以看得一脸茫然,只见夏然将白布重新蒙上,起身,吩咐道:“月儿,去把师兄请来。”
月儿点了点头,出了府,很快便把承子诺请了过来。
碍于夏家的面子,夏然并没有告诉承子诺具体的情况,只是说要与他计划如何整治一下夏汐,承子诺也就与她一同出了主意。
此时的夏汐回了院子之后,一回想起那些下人对夏然献殷勤,便气得脸色铁青。
非但没有害了夏然,反而给了夏然一个功成名就的机会。
夏汐越想越不甘心。
回了屋,那些个下人瞧见夏汐的脸色,都不敢上前,便使唤了一个新来的侍女去给夏汐端茶。
那侍女不太会看脸色行事,也不知夏汐的性格,端着一杯热茶便走上前去。
夏汐本就心情烦躁,接过茶盏之后,只是喝了一小口,便开始发作起来,一把将茶盏丢了出去,砸在那新来的侍女身上,怒斥道:“你这是要烫死我啊?!”
那侍女吓得一把跪了下来:“小姐息怒。”
“呸!”夏汐啐了一口,一脚便朝着那侍女踹了过去,“狗奴才,现在连你也敢骑到我头上来了!”
那一脚正好踢中那侍女的脸,疼得她龇牙咧嘴。
可碍于夏汐的身份,她只能敢怒不敢言,匍匐在地上,忍着痛楚道:“二小姐,都是奴婢的错,二小姐息怒。”
看见侍女这唯唯诺诺的样子,夏汐更加的烦躁,一把抄起边上的花瓶便往地上狠狠地砸了下去,“噼里啪啦”一阵瓷片破碎的声音接连响起。
砸完一个似乎还感觉不太够,夏汐又抓起一个,接着砸,正好砸中了那侍女的头顶。
虽然偏了一下,可也砸得她头破血流。
那侍女身形一晃,刚想撑着地面站起来,手便压倒了边上的碎瓷片,扎进她的手心,疼得她眉头紧皱。
好不容易等夏汐发泄完了,进了里屋,边上那些下人才敢围上前来,打扫这一地狼藉。
走到那新来的侍女身旁时,却发现那侍女已经晕倒了过去。
天色渐渐暗下去,一切仿佛沉浸在一片夜色的摇篮中,整座城池从灯火通明渐渐转向一片昏暗。
夏汐在屋中将自己情绪放平稳了一些,喝了下人送来的参汤,这才入睡。
月色入户,微微凉风从竹窗外透进来,扬起轻纱漫舞。
“啪嗒”“啪嗒”轻微的响声响起,有什么凉凉的东西一直打在自己脸上,伴随着一股怪异的味道。
夏汐撇过头,可还是被声音给吵醒。
睁开眼,却发现房梁上,好像有什么粘稠的液体不停地滴落在自己的床上,借着月光的清辉,她才看清楚了那东西的颜色……
是……血?!
这浓重的血腥味,让她整个人都吓激灵了。
地上人影闪烁,夏汐朝着窗外望去,只见一个白影站在窗边,披头散发。
她看不清那白影的脸,却已经吓得魂飞魄散,尖叫一声,却迟迟不见人来。
回过头时,那窗外的白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可她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她不知道外边那白影是个什么东西,她可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
动了动身子打算跑出去,却发现她浑身乏力,动弹不得。
没有力气……
她咬着牙,硬撑着试图爬起来,却发现这都是徒劳的。
边上轻纱飞扬着,丝丝凉意从她湿透了衣裳的背脊处爬上来,深入骨髓,冷得她牙齿都忍不住发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