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连同前几日的尚书状告丞相结党谋私的事情一同被传出了宫外。
事后，不论是李家还是夏家，就连是下人在路上遇见都是怒目而对。毕竟两家出事的缘由他们虽然不知晓，但是他们却知晓自己所事的那一家主子和对面的看不对眼。
于是李夏两家不论是在朝堂之上，还是在外头都势如水火。
夏成将状纸投上后的第二日，当朝大理寺便派人将李家长子给关入了大理寺之中。毕竟这件事证据确凿，无论是人证还是物证都直接指向那名长子为了夺得一位女子而杀人一家五口。
“大人，不知可否有所通融。”李尚书抿唇不悦，但脸上还是扯开一抹笑意。
所来的大理寺卿是当今最为铁面无私的，况且他来时还受到了帝王的叮嘱，他自然更不敢怠慢，“抱歉，没有。”
李尚书碰了一鼻子灰，只得悻悻后退。
李家大夫人更是哀嚎着，“我的儿，我的儿。我的儿分明没有做错事，你们凭什么！凭什么！昏官！”
此话一出，大理寺卿的脸黑了几分。但是他并不打算和无知妇孺置气，只是转身离去，离去时叮嘱身旁的衙役，“拖也要将他拖出来。”
“住嘴！”李尚书这话说得晚了些，李夫人已经将大理寺卿得罪得死了。
李尚书忽然怀疑自己前几日所作所为是否错了。为了一个可能随时会嫁出去的女儿配上将来要继承自己家业的儿子。
但是他知晓，那日自己踏出一步后便再也不可能缩回来了。李尚书看向后面哭闹的一群人，闭了闭眼，甩袖离去。
在李家长子被关押的第二日，朝堂之上又出了一件事，使得朝堂上下更为震惊。
“哦？姚大人所言为真？”慕容擎看着自己眼前的奏折，深深看了眼夏成后将视线投向了站在队伍之外的姚大人。
姚家当今也算是简在帝心的一户人家，属于当时站对了队伍，而后又帮着帝王铲除了一些人后，才渐渐得势。
“是！”姚大人抱拳低头。
夏成此时正是一脸诧异，他真是想不到自己的联姻之家有一日会回头咬自己一口。
慕容擎微微眯了眯眼，久久未语。
而朝堂之上其他百官有的则是坐壁关上，有的则是幸灾乐祸，有的则是思量着自己下一步是要落井下石，还是如何。
“哦？那朕便好好查一查。如若姚大人所言属实，丞相大人，朕可是保不住你了。”慕容擎半是打趣的话语使得众人一惊。
夏成知晓慕容擎深意，于是上前一步，微微低头，“如若本官做了，本官亦是不会原谅自己的。”
“哈哈哈，丞相大人真是深谙朕心。”慕容擎大笑出声，笑意却没有抵达眼底。他会想保下夏成是因为他是夏然的父亲，仅此而已。
这件事夏成究竟做没做，他是知道的。其实也不算是做，但是起码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如果不是因为他是夏然的父亲，他一定绕不过他。
等到夏成疲惫回到府中，刚坐下却是听见外头的小厮道，“大小姐？”
“我来见父亲。”夏然在府中听见了这件事，虽然她早就知晓了事情真相。但是她还是秉着坏心思打算来打探打探自己这个名义上的父亲。
“进来吧。”夏成揉了揉自己的额角，轻叹了口气。
夏然盈盈朝人一拜，看向夏成后便径直大大的泪珠滴落下来，“父亲，他们传是你杀了母亲。这是不是真的？”
夏成这个时候仔细打量了自己女儿，才发现无论是身姿还是五官她都是更像是心蓝多一些。看着她自己心里忽然觉得愧疚无限，只得低声道，“怎么会呢，这都是姚家的谣言。”
“真的么？”夏然忙用手帕擦拭眼角的泪，睁着一双大眼睛直直看着夏成。
夏成微抿了抿唇，垂眸看向自己眼前的杯子，不敢直视夏然的双眼，“自然是。难道你不信为父，反而要信外头的谣言？”
“不不不！我相信父亲。那女儿告退了。”夏然转身的瞬间，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夏成在夏然离开后，整个人像是失去力气一般瘫软在椅子上。他忽然想起了那个温柔浅笑，为自己添香的佳人了。
可惜，自己亲手将她推入了悬崖之中。
“夏成，是不是你害死心蓝。”老夫人捻着一串佛珠，并不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人，“我是你的母亲，你无须瞒我。”
“母亲…”夏成看了眼自己对面的母亲，想象对夏然一般撒谎，但是言语却是哽在喉间，难以吐出。
“是我。”夏成轻叹了口气，微抿唇应道。
老夫人手中的佛珠停了停，随后又低叹了句，“孽缘，说吧，怎么回事。”
夏成闭了闭眼，开口将多年前的那件事一一说出。
原来那时候，夏成和姚雪霏勾结在了一块。姚雪霏喜欢夏成，夏成看中了姚家近几年的得宠。于是两人一谋而合，只觉得心蓝就像是一个障碍。
其实夏成是喜欢过心蓝的，因此和姚雪霏最开始的时候都是在偷偷在暗地里进行。但是姚雪霏却告诉夏成如果想要更多，便要娶她。
在权势的面前，夏成那一点点的喜欢便是一点钱都不值了。他知晓姚雪霏买通了下人，他知晓姚雪霏让下人在心蓝的药里下毒，他甚至看着心蓝一口口将药喝光。
但是他一点点都没有做，甚至心里一点愧疚都没有。
“孽缘。”老夫人又念了句佛号，想起心蓝，眼角更是滑下了一道泪痕。拿着拐杖的手握得紧了紧，终是忍不住拿起来搭在夏成的腿上，哭喊了句，“孽缘啊。心蓝那般好，你怎么舍得下手！”
夏成站着也不躲，硬生生挨了这一下，“是儿子的错。”
“唉。“老夫人叹了口气。
“既然已经这样了，再说其他也于事无补。”老夫人抹去眼角的泪，眼中带了几分严肃，“姚家已经反咬我们，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你说那时候什么事都是姚雪霏做的？”
夏成点了点头，虽然他还做了一些事，但大体并没有差错。
“那么就将这件事推在姚雪霏身上吧。反正药也是她买的。”老夫人起身回房前，淡淡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