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撼地金刚猿王也放弃了身为强势种族候选族长的骄傲,这种变本加厉的对待,让原本已经在心里埋下种子的仇恨疯狂滋长。
它被诱捕后的第三个月,它屠了饲主满门,并且逃了出来,它慌不择路根本不知道自己跑到哪里了。在一个幽深漆黑的树林入口,它遇到一个身披紫色长袍,身体有一股腐烂气息的年轻人,年轻人给它功法,教它阵道法门,并且手把手传授了几个非常晦涩难懂的阵法。
在此之后,原本已经有着腐烂气息的年轻人,整个身体开始崩毁,它基本都是自学,一年后便潜入神凰遗迹,并且布置下一个需要多人献祭的阵法。
“这阵法……”君狂听到这里,抬手打断了小蕊平铺直叙的描述,“这阵法,跟先前在千山学院莲华峰下制造一片血海的阵法,是同一个吗?”
“是。”小蕊笃定地说。
“还有其他信息吗?”他又问。
“还有就是,这阵法因为它实力不足,只能使用修为较低的修士来补充,并且它进入神凰遗迹,是有人里应外合;莲华峰那件事,也是有人告诉它这么做,并且提供了不少消息。”
闻言,君狂狠狠地皱了皱眉。
小蕊说的都是表面信息,究竟里应外合的是什么人,在整个神凰遗迹的守卫和管理中担任什么职责?莲华峰那件事,究竟是什么人提供的信息,信息又是怎么传递进去的,为什么定位如此……
“我明白了!”他恍然大悟。
如果说,莲华峰下有人提供位置,那么但是木莲的身体就已经被怜素占据,要提供一个位置根本太过简单。
先不说千山学院的内鬼,神凰遗迹的内鬼,便是修士们从来也不是齐心的。捧高踩低,献媚邀宠,这简直太过正常。
“先不考虑其他因素,小蕊嫂子知道那个阵法在什么地方吗?”秦筱突然开口。
一阵见血。
那么危险的阵法,需要多人献祭,攻击力想必非常强大。光是献祭就吞噬了那么多生命,那么真正攻击起来,恐怕只会更加彪悍。
“那阵法的作用,似乎是要积攒能量,大概是用来破开神凰遗迹内的各种禁制和机关。”小蕊根据继承而来的记忆,加入了自己的思考,将线索连成一条线,“先前我和夫君正在与麒麟烟海兽搏斗的时候,便听见了巨大的响动,我推断就是此阵在攻击某一处难解的禁制。”
君谦连忙问:“攻破了吗?”
“似乎是没有,但没有这方面的记忆片段,当时撼地金刚猿王似乎已经将阵法交给同伙,至于成功与否还真不好说。”小蕊只能实话实说。
“真心有点复杂。”秦筱觉得有些头痛。
不能解开机关和禁制,便用蛮力破坏,这做法简直太有个性。不过,虽然弄出很大的动静,只要有成果总是没问题的,这同样说明,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不速之客们没打算继续为了隐藏行踪束手束脚,看来对方时间也很有限。
无论是他们,还是不速之客们,无疑都是在跟时间赛跑。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君谦不无感慨地说。
“有什么可恨之处?”君狂挑了挑眉,目光中似乎有些不屑。
君谦这么多愁善感,总觉得十分伪善。
“我就是觉得,它为了变强不择手段,甚至甘心情愿被利用,并不是没有缘由的,它的经历非常值得同情。”这一点,他可以说是感同身受。
君狂闻言,嗤笑一声:“你也得明白,可以理解不代表可以被原谅。莲华峰下逝去的年轻生命不会原谅制造阵法的人,撼地金刚猿不会原谅受到的伤害。苦衷可以理解,却不代表为恶者会被原谅。”顿了顿,他又说,“撼地金刚猿和其他强势种族不会原谅我对它们的杀戮,而天道同样不会原谅它们的入侵给六界带来的伤害,而我跟天道同仇敌忾我杀了它们根本就是义务……”
理是这个理,无论是谁都无法反驳,但从情感上,人还是喜欢同情。
君狂并不是鄙视君谦这种多余的同情,却也并不如何赞同。
“关于撼地金刚猿的话题,我们就不要深究了,好不好?”秦筱从中打着圆场,又用求助的目光看向小蕊。
小蕊本还想说点什么,被她这么看着,反倒不好说出口了。
“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君狂见小蕊语言又止,觉得有些不妥。小蕊最是清楚究竟在那只撼地金刚猿王发生过什么,最有话语权的她也一定推断出了一些什么,只等着告诉他们。
小蕊微微颔首:“不是什么非常重要的事,但我觉得有必要说:他们的目标似乎不是千羽织锦。”
“不是千羽织锦,究竟来干什么?”君狂纳闷。大费周章,又是虚晃一招,又是暗度陈仓,目的不就是混进王墓,破坏机关和禁制么?
破坏机关和禁制,不是为了取得最珍贵的宝物,难道是这群家伙们吃得太多?
“不是千羽织锦,难道是《鎏光焕火诀》?”君谦同样纳闷。
“且不管是什么,见到这群人就明白了。”君狂转向小蕊,“你有什么见解吗?”
小蕊淡淡地摇了摇头:“只知道这群人的目标可能不是千羽织锦,我只是判断可能他们的目标只是引诱人族修士前去,但也不能肯定。”
“……我们又没办法找到那个阵法,这样只能期待他们下一次闹出很大动静了。”秦筱柳眉微蹙,似乎有些苦恼。
“走一步看步,我们已经搀和到这件事里面了,没理由半途而废。”君谦横下心来。
在知道管理者也有可能跟人勾结的时候,他先前的雄心壮志就已经被灭了大半,如今能坚持不过是为了求一个答案。他并不是君狂,在六界当中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修士,没有那么高的义务,他所要做的不过是在满足好奇心,那就这样一路见证下去,不就好了?
想到这,他豁然开朗。
“走吧,这已经是时间上的赛跑了。”他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