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璟看着清风远去的背影,随后便无力的瘫倒在了椅子上,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实在是太让他心累了…………
还好他眼疾手快,这才一瞬间就发现了那个义安亲王的不对劲儿,要是继续留在那里,就凭自己和天家的关系,没准儿就得牵扯其中!
自古外人牵扯到人家家事里面就没有有好下场的!更何况贾璟手握军权,更是十分敏感的位置?所以贾璟很机灵的装做悲伤过度昏死过去的样子躲过这一节。
至于永熙帝,贾璟则是完全不担心,永熙帝要是用他来担心的话,那也不叫永熙帝了…………
这样想着,贾璟哪里知道,自己煞费苦心躲过去的“一劫”其实就是一场闹剧,甚至现在都已经完全解决了…………
贾璟正自发呆的时候,外面突然一股脑的涌进了一群妹子,贾璟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后看向领头的黛玉和宝钗道:“你们怎么都来了?”
黛玉和宝钗看到贾璟的时候也是忍不住愣了一下,不是说,晕死过去了是被抬回来的吗…………
众人狐疑的打量着贾璟,终于发现了些许端倪,贾璟的看起来心情似乎不是太好,而且眼睛红红的,看起来像是刚刚哭过一样。
几人面面相觑,贾璟看到她们也不说话,只是彼此之间递着眼神不由得好笑的道:“你们这是在做甚么?打什么哑谜呢?”
贾家姐妹们彼此递了个眼神,一致决定还是推黛玉出来做代表,黛玉翻了个白眼,随后主动出来道:“二哥哥怎么样了,听外面的人说二哥哥出事了,我们这才急急忙忙的来了。”
说着也上下打量着贾璟,贾璟愣了一下,随后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没出什么事,那帮人胡说八道罢了,不必在意…………”
贾璟犹豫了一下,还是叹口气道:“太上皇崩逝了。”
贾家姐妹面面相觑,她们都知道太上皇对贾璟来说意味着什么,故而皆是有些同样难过的劝慰贾璟。
贾璟其实已经收拾好心情了,所以只是笑了笑:“生老病死,本就是人之常情,谁也没有办法避免的事情…………”
贾璟说完,众人皆是有些沉默,姐妹们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贾璟,她们也不知道贾璟对太上皇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感情。
众人沉默了许久,随后才有人来传贾母等人都回来了,贾璟便松了口气拍了拍大腿道:“好了,老太太她们都回来了,咱们还是先去见老太太再说罢。”
贾家姐妹们看贾璟似乎也并不是很难过了,便点了点头,众人一并的向着荣禧堂的方向而去。
贾母此时正在疲倦的任由鸳鸯为自己去掉身上的大妆,王夫人等人更是脸色苍白的坐在那里,她们可是真真的跪了一整天的时间!这冰天雪地的,折腾了这么多回,肯定是有些受不了的。
好在太后看贾母等人年纪大了,怕她们劳累过度,这才让她们先回来休息,王夫人和邢夫人这才得以回来,不然还是要跟那些其他的低品阶的诰命们一样继续在那儿等着下一轮祭拜。
太后估计是要跟永熙帝去说义安亲王李壅的事情去了,这种事情能让贾母这些人听吗?所以这才打发了他们回来。
贾母看到贾璟等人进来,便不由得松了口气对贾璟道:“没事了?你说你,怎么不知道注意自己的身体呢,好好儿的生生哭成这样…………”
贾璟笑了笑道:“没什么了。”贾母叹了口气道:“知道你跟太上皇深厚,只是人没既没了,活着的害的好好生活,而且说到底,人家家的事,你呀,不要对天家太上心!”
贾璟点了点头没说什么,贾母随后又叹了口气道:“你说这一家子,哪有个真情义在?便是亲兄弟,彼此要是碍着彼此了,最后不也是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贾母说着把贾璟走后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贾璟闻言也是微微有些面色古怪,这个义安亲王李壅的确是有些蠢得有点儿可爱了…………逼宫还能有这么低配版的?
不过贾璟和永熙帝的想法是一样的,这个李壅八成就是个被推出来试水罢了,人家不吃你的饵甩手就把你亲兄弟当石头扔出来了。
贾璟双眼微眯,永熙帝煞费苦心编织了这么长时间的一个局,就这样废了,只捞到了这样一条小鱼,还是蠢到自己主动撞上来的!
不过要说这次失败到也不至于,挫败肯定是有的,但是却也侧面证明了,背后的确是有人在操纵着这一切,而且这个人藏的很深,他不停的放出各种烟雾弹,就算是偶尔露出些身子,也是故作迷阵实则将贾璟他们引向另外的一个错误的答桉罢了!
贾璟敲击着桌子,永熙帝面对着的这个棋手看起来似乎并不是个庸手,他牌不少,技术更是不错!
贾母这个时候已经脱下了大妆了,看到贾璟的表情不免问道:“怎么了?有什么干系不成?”贾璟回过神来,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咱们不掺和这些事。”
贾母闻言笑着点头道:“对咯!少掺乎这些人的事儿,谁做跟咱们什么关系?以咱们贾家的身份,以你的能力,谁做,最后不还是得用你?”
贾璟笑了笑并没说什么,他早就是坚定的帝党了,从一开始就是在刻意的渲染自己是永熙帝的人,披上永熙帝的虎皮好用是好用,可也代表着已经站队了,他不可能保持永远的中立。
话说回来了,这年头谁又能一直超然物外的做个墙头草呢…………
“真是气死我了!”
翁福言一把将手中最心爱的紫砂壶掼在了地上,吓得师爷一哆嗦,跪在地上盯着眼前的地面哆哆嗦嗦的不敢说话,却到底还是没躲过去…………
翁福言摔摔打打好一阵没出气,看到了自己一时顺手摔碎的紫砂壶又不免心疼了起来,那可是他养了好几十年的极品紫砂!
翁福言越想越气,一眼就看到了正哆哆嗦嗦的跪在一旁的师爷,顿时气不打一出来,大步上前噼头盖脸就是一顿好打,手脚并用又打又踹了许久!
“啊!帮主饶命!帮主饶命啊!小的冤枉哇!帮主!”
翁福言出了一口恶气,这才坐了回去,恶狠狠的对师爷道:“你冤枉什么?你还有脸说自己冤枉?让老子丢了这么大一个人!你还冤枉了?说!说不出个好歹来,今儿就拿你喂狗!”
师爷连忙手脚并用的爬了起来哭诉道:“小的是真不知道那一家子居然还有这样的背景啊!您说,这么些年咱们一直平平安安的,靠的不就是小的招子够亮…………”
师爷看着翁福言不悦的表情接着谄媚道:“还有您老人家英明神武吗?”翁福言哼了一声没说什么,师爷继续道:“您说,他们要是早说了,我还会这么?他们要是早说了他们和贾家有这层关系,咱们给他们平平稳稳的送走就是了,还会有这么一出?”
翁福言若有所思的道:“你的意思是…………薛家是故意这样的?!”师爷点头道:“对喽!帮主英明!”
翁福言一巴掌扇在他连上道:“去你娘了个蛋的!人家闲的没事儿跑来调理我做甚么?胡说八道!来人!给我把他…………”
师爷连滚带爬的爬了起来跪在他脚边道:“帮主!帮主帮主!您听我解释啊,您听我解释不就知道了吗?”
翁福言不耐烦的道:“有屁快放!”师爷急忙点头道:“哎,您想啊,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总之他们是这么干的对不对?没准儿这些有钱人就是拿咱们开涮也犹未可知呢?甭管他们是出于什么原因,但是他们总归是这么做了罢?”
翁福言若有所思的敲击着桌面,刚想要拿过紫砂壶嘬一口,却勐然落了个空,这才意识到紫砂壶已经叫自己砸了,不由得悻悻的挥了挥手。
师爷继续道:“他们明明有这样的背景,事先不跟咱们沟通也就罢了,等到咱们做了这些事之后,他们不仅还不告诉咱们,反而是越发的引诱咱们走下去,您说,他们这不是故意的是什么?”
翁福言脸色一沉,越发的觉得师爷说的对,这帮混帮派的没啥文化,而且他们出来混什么都不要,一天饿三顿都无所谓,面子必须装起来!谁要是不给他面子,谁就是该死!
所以柳泽连正眼都不扫一眼翁福言的行为,叫翁福言很是愤怒,你丫就是个跑腿的侍卫,做下人的,有什么资格看不起我堂堂一帮之主?
师爷看出了翁福言的意思,为了不让这团火烧到自己身上,师爷只能是祸水东引的开始有意引导翁福言把这份仇恨施加到薛家,乃至于贾家的身上!
师爷爬起来轻声在他耳边道:“帮主,您可是我罗帮一帮之首啊!薛家不过是区区一个落魄了的皇商之家,有什么资格这样做?”
“再者说,您可是为那位办事儿的!那位小王爷那是什么身份?不比他贾璟强?连人家都要对您和颜悦色的有求与您,他贾璟算个屁,算个什么?更别说他的侍卫了!那是个什么狗东西啊?”
师爷看着翁福言越来越铁青的脸色,思索了一下轻声道:“反正我觉得这件事贾璟实在是太欺人太甚了!这分明就是不把您放在眼里…………”
翁福言大怒的一拍桌子,吓得师爷腿一哆嗦又是跪倒在了地上,翁福言也不管,沉声道:“贾璟小儿辱我!他区区一个侯爷,也敢不把我放在眼中?实在是太欺人太甚了!”
翁福言腾的起身,随后双手背后快速的踱着步沉声道:“这件事绝对不能如此善罢甘休!不然我还怎么在道上混?都是在神京城混的,外面人如何看我!”
师爷连忙起身弓着腰追在他屁股后面适当的添油加醋道:“而且要是让那帮勋贵知道了这件事,恐怕会把咱们当成漕帮的那群废物,以为咱们也是一头金猪,到时候想方设法的来分一杯羹,那到时候咱们可就…………”
可就成了千人踩万人踏了!
翁福言脸色难看,他伸手抚摸着钢针一样的虬髯,想了许久之后才沉声道:“我先去找小王爷探探底!这个亏绝对不能就这样认了!”
说着便急匆匆的去了,而身后的师爷见状也是不由得狠狠的松了口气,居然真把这大傻子给湖弄住了!
师爷瘫坐在地上,双眼无神的想了许久,随后一拍脑门儿,腾的站了起来,随后急匆匆的想后面跑去,不行,他得赶紧跑!这二傻子被他湖弄着真的想去捋贾璟的虎须的话,这罗帮还有个好?怕是上上下下都逃不了个正法!
此地不宜久留,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个二傻子看起来像是个跟人傻磕的主,就算不是,今儿有这么一出往后他也是在他这里套不着好了!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个罗帮有这么个帮主因为好不了!好歹也是这么些年攒下了些许金银财资,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回家去乡下买田置地教书去也!
外面的世道太艰险了,我还是老老实实回家去罢…………
且说那边翁福言出了门风风火火的带着两个侍卫就赶到了义忠亲王府,门口的两个门子见过他,略微的有些许印象,故而便叫他在门外等着,他们进去先行跟小王爷通报一声,翁福言只能是赔笑着道了两句辛苦了目送其中一人进去了。
“翁福言来找我?他又来干什么?”
李钩微微有些不悦的看着门子,门子无奈的拱手道:“没说,只是说有急事儿要面见殿下。”李钩闻言哼了一声:“急事儿…………去问问他什么急事儿,他还能有什么正经急事儿?”
自从罗帮掌握了码头之后三天一小事五天一大事,全都算到了他李钩的头上!就算有的时候李钩都不知道,都没下令帮他,也会有人主动去帮罗帮,因为最后消耗的是他李钩的名声!
所以罗帮现在对于李钩来说那就是块儿狗皮膏药!更像是块不知道被谁粘在了课桌底下的没干的口香糖,甩都甩不掉叫人恶心!
因此现在李钩连见都没见翁福言,就是叫人去问问翁福言看看有什么正事儿,门子领命急匆匆的去了,而李钩则是拿着柳芊芊对贾璟的一些观察仔仔细细的研究着。
柳芊芊已经成功潜入贾家宁国府很久了,但是一天别说刺探什么情报,就连能见到贾璟的时间都不长!
原本一开始柳芊芊还以为贾璟跟那些道貌岸然的男人一个德行,是个伪君子,想玩儿欲擒故纵那一套,结果柳芊芊耐心等了一段时间之后才发现,贾璟是真的不关心她是死是活…………要是不是的话,那这纵的时间未免有点儿太长了罢!
于是柳芊芊决定主动出击,可是她这个时候才发现,在这样的大宅院内,她完全连见到贾璟的机会都很少!更别提主动勾引他了!
于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柳芊芊只送回来两张薄薄的纸罢了…………
李钩在信中看到柳芊芊提到的问题也是十分头疼,不过他一时之间也是想不到什么方法远程支援一下柳芊芊,只能是头疼的把手中的信叠好归档,心里琢磨着一会儿要不要叫大师来商量一下,不知道大师身为出家人懂不懂如何勾引男人,,,,
虽然想是这样想的,但是一个原本属于自己的女人,自己现在却要为她琢磨如何爬上另外一个男人的床,,,,这多少有点儿让他有些不舒服。
很快外面的门子回来了,很是有些面色诡异的对李钩道:“殿下,已经问清楚了,瓮福言这次来是希望您能出手替他惩治一个人,,,,”
李钩一脸的“果然如此”眉头紧皱的道:“又是谁惹到他了?”门子面色古怪的道:“他说是,,,,宁侯贾璟,,,,”
“什么?”
李钩吓得差点儿站起身来!震惊无比的看向了门子,门子无奈的点头苦笑道:“他自己是这么说的。”
李钩满脸荒唐的摇了摇头,他怎么不说让自己直接去找永熙帝的麻烦?虽然他不是没有压一下贾璟的实力,但是好端端的他没事儿闲的招惹贾璟做甚么?
再者说谁不知道贾璟睚眦必报的性格?不吃亏还好,要是真叫他吃了亏,以后你可就两只眼睛轮流睁着睡觉罢!
李钩满脸的阴沉,没想到不过是略微的利用一下罗帮,居然就沾上了这么一群狗皮膏药!惹得事情越来越大!现在看起来好像还是认准自己了!惹了什么事都得求到他头上!
现在连贾璟都不放在眼里了,居然要自己“惩治”贾璟!你们怎么不上天呢?
李钩面色阴晴不定,反正现在用完了,还拉着他们做甚么?自己吃不到羊肉还惹一身的骚!看来是时候和罗帮划清界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