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了一停之后，邓教授又不无感慨地道：“不过，现在资金虽然是跟上了，但消耗也是相当恐怖的。从你评估开始，到目前为止，我们在排错实验上已经花了10亿夏币了。这还只是加工设备精度方面的排错。”

王振济顿时骇然：“这么多？”

邓教授叹息道：“否则，你以为为什么我们国家一直没有在芯片制造上做出成绩？就是因为要求的金钱投入太高了。短期内投入10亿，一、两年内不一定能产生效果，但足以让一家大型的国头企业陷入财务危机。”

“像我们这次需要用到的技术，有很多都是一些老科学家经过了五、六年的摸索和排错，才总结出来的。可以说，我们以前是用时间来磨技术，省金钱。”

王振济顿时默然了。

华为公司就是这样的企业，不过他们坚持得还不够彻底，在芯片制造这个根本条件上并没有取得突破。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或许就是芯片制造这个行业涉及到的国外专利技术太多，要绕开，需要的研发资金也太多，一个企业完全承担不起，所以……。

不管怎么样，现在，自己在系统的提示下，帮着这些老一辈的科学家们走出了迷茫和探索的地段，有了明确的研究方向，还得到了国家有关领导的认可和支持，解决了这个大问题，也算是完成了一项使命吧！

而邓教授这时也在手机里感慨地道：“好在，到现在为止，除了我们想要的技术，还产出了其他的成绩，不仅仅能用于芯片制造，总体上看，我们还是赚了，而且节省了大量的时间。”

王振济听懂了：“是不是其中主要是机器容错的成本？”

“对！”邓教授在手机里很肯定地回答：“所有的零件都是国产的，甚至所有的原料都是国产的。现在要做的，就是优化成本，以及进一步提高性能。”

王振济目光微转，笑道：“那我们上一次的评估，是不是促进了不少仪器的更新？”

“是啊，不光是我们实验室忙，很多其他的实验室都在忙于更新。”邓教授感叹道：“否则，你以为领导会那么容易让一个自然人来参股擎网科技？那是因为你的评估确实是起了很重要的作用！”

王振济顿时嘿嘿地笑了起来。

想来，系统当初选择自己，便是因为自己内心深处，还是一个民族主义者。

……

和邓教授通完了话，确定了下午韩强所告知的好消息是实实在在的技术上的突破，王振济晚上就着实睡了个好觉。

而接下来的两天里，工程部和市场部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几位中、高管都是早出、晚归，据说是在为领导的视察在做准备。

王振济还在17号这一天，被农越邀请着去了两处工地看了看，让他指教。

而以王振济对工地现场的初步了解，还真没有看出什么不妥来。

等到了18号这一天，王振济一上班，就敏感到办公区里的气氛格外不同。

格外地安静！

麦民文没来公司上班，据说是陪着去了工地。

待到下午一点半左右，王振济就看到公司内部网上的公告。

领导们来到工地上了。

可惜，自己虽然也是知恒集团的大股东，但职位上只是一个小小的财务主管，在这等工作时间，应该坚守财务部。

若是自己去了工地，反而显得有些本末倒置了。

……

同一时间，陪在京城领导身边的乐温，则是笑得很勉强。

昨天，领导们是巡查了中建五局的两处在建工地。

本来乐温认为，自己已经提前准备了，现场管控得不错。

但是今天，对比知恒集团的这一处独立施工的工地，乐温就有些紧张了。

出入口的管理上，在安全帽发放这一块，人家就比自己做得更细致，堆放得整齐不说，个个挺干净，没什么汗味。

领导一问起，这些安全帽有专门的后勤负责清理，每天至少一次，还有相应的清洁日登记表，上面的笔迹和时间看得出来，不是文字功夫作假出来的。

而后是参观的区域，没有过多的编织带遮掩，而且工人们搬运材料的时候，是刻意的，还是习惯性的，能看得出来。

各种材料的摆放区，都是有讲究的；工人的操作，也是相当娴熟的。

总体而言，这第一处工地，就比中建五局的看上去更有序。

再等下午晚一点，他们抵达腾龙的电力科技园，先后视察了中建五局与知恒集团的分包区域后，乐温的脸更臭了。

一个颇为零乱，一个显得略为整齐。

可以说，知恒集团这边的现场控制力更强。

还好施工的速度上，双方差不多，不然，就真的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

一周后。

擎网科技还没有进一步的消息。

但何天蓝却是兴奋地再次给王振济打来电话：“王董，我们的样品出来了！转化率达到了67.54%，稳定性已经达到了现有市面上太阳能电池的标准，只是转化持续的时间还有待进一步验证。”

“好啊！”王振济顿时十分欢喜：“照您的预计，这个持续的时间需要多久来验证？”

“我们有专门的方法，大概两个月左右可以测出结果。那时候，海董那边的工厂应该是可以开始投入使用了。”何天蓝十分开心地道：“您看您和令岳父什么时候有时间，一起来实验室看看成品吧？”

王振济目光微转：“那我去问我岳父，您也去问问海董。这事主要得看他的时间。”

何天蓝笑着道：“那是那是，我现在就去邀请海董。”

等结束与何天蓝的通话，王振济马上给余中辉发了微信。

余中辉也很快回了微信：“我最近有点忙，到时候让韩董和你一起去吧！”

也行。

王振济再微信给韩立新，请示了这事。

而后，他就收到何天蓝的微信，确定海临圣会在一日后，前往昌南大学的承光实验室。

王振济赶紧给韩立新补充了这个消息。

再过几分钟，韩立新打来电话：“承光那边，我们明天出发。我，你，羊总，加上农总，一辆车，差不多了。做好住一晚的计划吧，我让行政部去订酒店。”

王振济顿时应下：“行！”

……

等王振济一行人次日晚上抵达昌南的凯悦酒店，便十分凑巧地赶上海临圣也来入住。

“小王董，韩总，这可真巧啊！”正在等助理拿房卡的海临圣明显瘦了些，但是精神不错，坐在酒店的会客沙发上，便笑着朝王振济一行人主动招呼：“你们吃饭了没？”

“来之前就吃饭了！”王振济笑着回答：“当然，如果海董您想请客，我也不介意再曾一顿。”

这不见外的语气顿时让海临圣失笑：“年轻人就是好啊，消化得快。”

“人逢喜事精神爽嘛！”王振济坦荡地笑道。

而后，等他们分别办好了入住，知道了各自的房间号，便又一起坐电梯上去，海临圣很明确地表示自己晚上还约了一个朋友谈私事，约好了次日在承光实验室再见。

等进了酒店客房，羊合群便十分敏感地提醒韩立新：“韩董，这位海董是真有事，还是不想与我们先聊？”

“他是真有事，和我爸一样忙。”王振济来之前就和海临圣沟通过，此刻便道：“这边是全国太阳能研究的集中地，他在这里的朋友多。”

羊合群目光微转，又问：“擎网科技上次从您手里置换了一点股份，明天他们会不会派人来？”

“陆梅勤会亲自过来。”王振济确认了：“现在陆梅勤没什么事，要等厂房的建造定下来了，他才会开始真正的忙。”

说起这个，农越也关心起来：“都过一周了，资料全部都递上去了，怎么还没有定？”

当然，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别看陆梅勤挂了一个擎网科技有限公司董事长的名，但是，这等确实厂房建造的事，目前还由不得他作主。

“我估计，搞不好，上面怕是也听说了承光做出了转化率高的样品，在等陆梅勤的反馈。如果这项产品目前的参数确实是笑傲同侪的话，我们独立拿下擎网厂房的可能性就更大一些。”

王振济不太确定地分析着。

芯片制造的电力是一定要保证的，临温市又是一个光照很长的沿海城市，如果将自有的电力由原来的柴油或者煤炭发电，改为太阳能供电，一旦稳定的话，不知要节省多少自然资源。

换成是自己，自己肯定也会想着先等一等。

反正样品已经出来了。

……

次日一早七点半，所有人匆匆吃完了酒店提供的自助早餐之后，就急急地来到了昌南大学的承光实验室。

陆梅勤也已经带着董事长助理，准时来到这里。

等何天蓝自信地向大家展示了样品之后，大家都愣住了。

“这么薄？”

太阳能电池一般都是平面板形，建在高处，直接接受太阳光的照射，斜形安装，这个是没错，但是，何天蓝提供的太阳能电池板居然只有手机的厚度一半那么薄，却是大家都没有想到的。

“虽然薄，份量却不算轻，好在它韧度够强，”何天蓝看着样品的眼神异常的温柔：“不容易被外力损坏。“

“来，我们现在可以先对比它和市面上一些出色太阳能电池板的性能。”

表面的耐腐蚀和耐压都是必须的，因为太阳能电池板一般都是露天安装，要能扛风，扛水，扛各种异物刮伤。

这些参数，有些可以直接用机器来测，有些不能，但可以用机器来测的，目前都超过了市面上的其他太阳能电池板。

最后一项测试，是转化率。

等所有能测的都测了，王振济便与身边的陆梅勤低声道：“陆董，满意吗？”

“小王董这是又交上了一份漂亮的答卷啊！”陆梅勤也低声道：“何教授可是跟我说了，他是按照您提醒的思路去继续研究的。”

王振济忙谦虚地道：“我就是爱多想，实际还是要靠何教授去努力实现嘛！现在样品出来了，接下来就是稳定性能和降低成本了，陆董您觉得，擎网科技的厂房项目什么时候能定下来？”

陆梅勤玩味地扬起眉头：“小王董何必问？您也知道，这事要等领导的决定。当然，我收到消息，领导们前天特意开了一个讨论会，就是讨论你们几家企业的施工特点。据说，大领导对你们知恒集团的工地管理还是相当满意的。”

王振济的嘴角顿时微微弯起：“谢谢陆董的提醒。这么说，我们要准备准备，去那位领导门下汇报一下了？”

“几位领导那里都去一去吧，不然，如何展现你们的诚意？”陆梅勤笑笑：“亲自体验，才是最好的证明。”

……

王振济再度眨眼：“那，都是哪些领导？不如咱俩一块去？”

陆梅勤眼中的笑意迅速加深：“王董是怕了？也行。过两天，我忙完了手头上的事，就来联系你吧。”

王振济马上拱手：“好啊！”

……

陆梅勤这个董事长的职位，肯定是上面的某位实权发了话，所以王振济也不打算乱跑关系。

一切先跟着陆梅勤来跑。

反正自己这个股东本来就算是捡来的，领导们肯定也知道，自己的兴趣在于财务核算而非企业内的管理权力。

等与何天蓝、海临圣稍后开会，讨论过产品大概的上生产线时间，王振济便陪着韩立新、农越等人心满意足地返回了汇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