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不太好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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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王振济拖着行李箱,坐上了秦向辉的一辆普通京牌大众车。

开车的秦向辉这才讲道:“小王董,说实在的,我是觉得您的专业与我们现在这项任务涉及的专业完全不相通,不过,既然领导发话了,那我们自然要请您过来看看。这一次,就不是以财务人员的身份,而是一个思路较活跃的大学生的身份。”

王振济也很谦虚:“秦处长客气了!我相信,京城的大学生怕是思路活跃超过我的人挺多。选我,是不是因为我离得远,大家不会怀疑到我的头上?”

“是因为梁主任和初教授都认为您嘴严,有良好的大局观,而且也有很敏锐的直觉。”秦向辉道:“我们国家的制造能力,真的是起步太弱,底子太薄了。”

底子太薄,意味着很多基础技术是不得不向国外购买,而非自主研发。一旦某大国想要通过技术手段来制裁时,本国的企业只能束手无策。

王振济本身是很不喜欢这种脖子被人掐住的感觉。奈何形势如此。

秦向辉也不是一个喜欢多话的人,见他没有发问,也就没有继续再介绍。

不多时,他们的车进入某知名大学的校园里,再又来到一处并不起眼的建筑群前。

秦向辉再道:“这里就是您想要参观的一家研究所。具体的任务,等您进去之后,会有人跟您介绍的。我会一直在外面等着,直到他们放您出来,我再带您去住宿。”

王振济微微欠身:“今天辛苦您了,谢谢!”

而后,秦向辉带着他进入依然灯火通明的一楼,并来到某个没有挂牌的房间外,轻轻敲了敲门,再推门而入:“翟主任,我把王振济先生请来了。”

……

一刻钟后,王振济在另一间屋子里看着面前桌上的一些研究资料。

不过,这不是很具体的研究数据,而是一些大方向上的概括。

王振济想想也是,重要的研究数据怎么可能给自己一个外人来看呢?

他沉下心来仔细阅读着这些材料。

这确实是关于芯片数据的资料,还是两份不同的芯片制造技术的资料,其中简单讲述了网络带宽的发展,如何提升速度,国外有哪些先进技术,国内目前的情况,以及网络带宽扩大的基本原理,显然是考虑到他这个无线电和有线电的技术小白的水平,而写得通俗易懂。

王振济觉得,这些简述可以去当教科书了,让自己一看就明了。

现在华位是研究成功了领先的芯片和网络技术,但是国内的制造技术达不到,造不出来。

自己有理论,却要委托国外的厂家去制造,一旦两国交恶,就会面临技术封锁。

但是,这种制造技术,国内一方面是因为高精尖的设备在这方面确实是差了点,另一方面,则涉及到国外很多专利技术的授权使用。

你若是不经过他们的授权就擅自使用,你在国内或许还好一点,一旦在国外使用,哈,不好意思,人家分分钟起诉你,告到你倾家荡产。

所以,夏国的高层,现在在考虑,是不是像以前生产核弹一样,走出一条自我全部研发的路。

但是这条路太难走了,有不同的思路,都只限于理论,而且几方争执不休。

摆在王振济面前的,是几位顶尖的大老认为的最有可能的两条路。

只是这两条路,都是还有很多的技术障碍没有被克服,没有人知道,哪一条更好走。

但两条路都需要投入海量的资金。

王振济花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将这里的概括资料全部看过之后,微一沉吟,决定先试着按直觉做选择。

嗯,左边这一份,虽然投资更大些,但似乎在理论上更详实些。

而后,他启动了系统。

这已经不是他仅凭自己的能力可以做的事了。

“系统,这两条路,哪一条更有可能实现?关键点在哪里,请绿标!”

下令之后,王振济左边的一份资料被标明了绿色。

呀,自己的直觉还真挺准的!

同时,桌面上的其他地方,还出现了四处绿色。

挺多的。

看来这条路是不太好走,居然有这么多的关键点被忽略了。

王振济先看着左边这份资料,拿起笔来,把被标明绿点的地方给记下。

提高制造水平。呵呵,这是肯定的。这种提高,不仅仅有利于芯片的制造,也有利于其他一些高精尖材料的制造。

再去翻另四处绿色。

两处是提示如何提高制造水平。

两处是对通讯专利的绕过。

王振济这回没有再拿起手机拍照,而是拿笔记下了这四处绿色。

而后,开始有限的补充。

不管是有没有被绿标,反正他就是按自己的逻辑去写。

毕竟是外行人,怎么可能提出的建议都是正确的呢?

如果真有人采纳这份建议的话,肯定会走一点弯路。

当然,王振济也在纸上加入了自己对精加工市场的一部分了解,加入了对国外专利保护技术的一些了解。

这间资料室里的各项专利技术的原文基本上是英语,很多岛国专利也被贴心地翻译成了夏国语。

所以王振济在书写这些专利限制的时候,便会加入自己的理解,如何去有效地规避对方的要求,尽管这种机会比较少。

做为一名合格的ACCA,在规避有关法律法规方面,他还是有着一定的经验。

……

另一间房里,巨大的监视器上显示的,就是王振济在那资料室里的一举一动。

“这小子居然写得挺起劲!”一位头发微白的老人十分有趣地点评:“胆子也大啊!我还以为他会一直规规矩矩地看资料,或者要求拍照。竟然都没有!”

相陪的秦向辉微笑道:“他毕竟是梁风悉心教导出来的,这一路上梁主任应该也提点过他,所以,他胆子大,但也很知趣。”

“是不是在装啊?他一个会计和英语双专业的大学生,能看懂这种专业的工程技术资料?”另一位头发乌黑的中年人有些不看好地质疑:“写了那么多,难道是在做财务数据统计?”

“他是财务,写这个也很正常。你都说了他是英语专业,这几个月也接触了不少外语工程资料,说不定能看懂一些原文。不急,他能沉下心来写,已经很不错了。”那头发微白的中年人十分大度地道:“我们请他来,本来也不是冲着他的专业,而是想试试他做为局外人的清醒。”

“时间还不算晚,先看看他能写到什么时候吧!对了,小秦,他的住宿都安排好了?”

秦向辉马上道:“邓教授您放心,我都安排好了,就在附近的京都饭店,普通房。预定了两晚,今、明两天,他都会在那里睡。”

中年人微微一笑:“那里还算安静。也近,是比较方便。那……你们俩是继续在这里等,还是……?”

“我陪您在这里等。”秦向辉十分恭敬地道:“我想,他应该也不会写太久。”

毕竟不是这个专业的啊!

于是,这位头发微白的中年人笑着点头:“那就辛苦你了。”

他继续笑着看监视器里的王振济:“这孩子认真起来的时候,挺俊的。“

秦向辉笑道:“还有股子书生气。可惜他早早就结婚了。”

邓教授看王振济的目光越看越喜欢:“梁风这次算是拣了一个好徒弟。不骄不躁,专注得很,胆子虽然不小,也不是特别狂妄。听说他对抚养他长大的姑姑和姑父挺好?”

秦向辉立刻点头:“是的,在婚前,他给姑姑的帐上汇去了5000万元。”

邓教授笑着开起了玩笑:“啧啧,还是大方的小财主。难怪小梁主任那么照顾他。小梁主任最近的运气也不错,是吧?”

秦向辉目光微闪,谨慎地回答:“领导对小梁主任在汇金办的差使确实还挺满意。”

“那你觉得,外面传闻,小梁主任这次的任务,主要是依赖这个王振济才做得如此漂亮,有几成真?”

秦向辉轻笑起来:“邓教授,小梁主任也是有能力的。不过,咱们这些人做事,不光要看能力,还要看运气。这段时间,如果说运气,只怕这位小王董的运气在一众年轻人当中,是最好的。”

短短三个月,由一个经济还比较拮挶的高研士,摇身一变,成为坐拥数亿现金资产,还拥有数十亿工程公司的一部分股份的大富翁,这运气,除了那些中了亿元彩票大奖的幸运儿之外,怕也真没其他人了!

“唉,希望他的运气在这里,也是一如既往的好。”邓教授那微有些深沉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轻轻地叹道:“我们国家为了这个项目,已经投进去十几亿了!”

然而,现在还没有看到成功的曙光。

若非这是一项很重要的研究,关系到夏国以后的国防力量能否在世界上排进前列,他们这些夏国顶尖的科研学家,又怎么会想到让王振济这个门外汉来试试?

……

王振济自然知道,这间资料室里一定有监控,说不定此刻就有人在暗中观察自己。

所以他才不拍照,而是用写这种比较费时间的方式来记录和修正心中的猜测与分析。

近一个小时后,王振济才放下笔来,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再拿起桌上的矿泉水瓶,拧开,喝了好几口水。

不过,就在暗中窥视的秦向辉等人以为他会马上喊人进去时,王振济又重新坐下,拿起纸笔继续写了起来。

秦向辉等人顿时面面相觑。

邓教授突然来了兴趣:“小秦,你说,他会不会暗中自学了工程和计算机网络电子信息技术?他的计算机考级也有一定的水平吧?”

“应该不至于吧?”秦向辉有些疑惑:“他连注会都没有去考,怎么会去学这个?”

邓教授指指桌上的资料:“那你能不能解释他怎么写了这么多?总不会都是在鬼画符吧?”

秦向辉目光微转,试探地问:“要不,我们进去看看?”

“好!”邓教授立刻笑吟吟地同意了。

于是,正写得专注的王振济就听到有人进来。

但他的思路正是畅顺的时候,并没有第一时间抬眼,而是继续写了下去,直到两分多钟后,他才放下了笔。

见到来人,王振济微愣,疑惑地看向唯一熟悉的秦向辉。

秦向辉马上给他介绍:“王会计,这位是邓老,这位是风老,都是材料物理与化学领域的国家院士。”

但这两位的具体职务,秦向辉并没有介绍。

王振济目光微闪,而后恭敬地见礼。

邓教授豁达地摆摆手:“小王你不用紧张,我们就是好奇地来看看。对了,你这是有了思路,还是说,在验证?”

“在验证。”王振济忙道:“我先试的这份投资大的,因为我觉得,它考虑的问题比较全面,相对来说,成功的机会要大一些。我验算的,也无非是我了解的一些材料成本、以及现在市面上比较尖端的科技原理。”

“有些资料,我之前在昌南大学的光伏学院看过。大概知道我们国内某些材料的制造水平达到了什么程度。我想,在材料精细度的尖端生产方面,太阳能的硅基与电子产品的硅基,应该是有异曲同工之处,毕竟都是以硅为主要材料。”

邓教授的老眼顿时亮了起来:“原来你仔细研究过这方面。”

王振济忙道:“我相信诸位前辈把我弄来,也是考虑到我近期接触过这方面的资料。”

否则,就算自己是梁风的高研士,也未必能接触到芯片这种涉及到国防科研的高端研究项目。

秦向辉也笑了起来,看他的眼光透出几分赞许:“确实,我们之前曾经问过何教授,他说了,他感觉你在这方面,不能算是完全不懂。而且你的直觉很灵。”

王振济一摊手:“可能这是我的天赋吧!我有一位同学的好友的父亲,也是在财经领域,直觉很灵,现在就在汇金的银证监理局工作。”

秦向辉微微点头:“你说的是柳副局吧?他确实有这方面的天赋。那你估计,要多久才能验证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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