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宁对外边的威胁十分担忧，不过方远急着办完事回来交接，便直接带她出发了。临走前方远在装备仓库里带了一些武器、并驾上了唯一的一架火星车。

目的是那个昨天探索过的蚁穴当中的那个古怪的穴室——那里似乎与‘泥人实验’有关，在这之前，方远已经在那个地方探索过了，通过雷达上的标记，可以轻松确定去那个地方的方向，全速行驶的火星车到达那里只需要大概十分钟，打上车之后，方远带着小宁往目的地驶去。

离开地下通道之后，外边的风沙已经开始减弱了。天气似乎终于好转了一些，已经可以隔着沙尘看到天空另一端的血红色恒星的轮廓了。

相比地球，开卜拉518c的星球表面上危机四伏；小宁不太放心己方只有两个人的战力，不过方远对这些野生怪物已经很熟悉了，在方远一枪击毙了一只路上的漩涡砂蜥、并驾车碾过它的身体后，小宁也开始意识到这些东西似乎并不难对付。

“只需要小心那些机器人就行了。”方远嘱咐她道，“你现在穿着防护服、视野应该会比我好一些，待会看到天空或者地面上的机器人的踪迹的时候记得提醒我，情况不妙就赶紧启动素子发生器，知道了吗？”

“嗯……”

相比大批蚁群、还有百步穿杨的机器人，这种野生怪物的确已经算不上什么值得一提的对手了。方远一边说着一边把油门踩到了底，小宁想起了刚才装备室里被遗忘的装备，“你怎么没有穿防护服呢？”小宁抱怨道，“刚才装备室里还有两套全新的呢。”

“待会突击队就要出发了，还是把东西留给他们吧。另外咱们现在抱着素子装置，到时候指不定就要把穿过来的防护服给弄坏了。”

“那我……”

“你就算了，没防护服你也没法呼吸嘛。”

相对于小宁，方远已经算是不折不扣的老司机了。小宁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两人便一路飞快地往拿出蚁穴驶去；由于路上也并没有看到其他机器人的踪迹，路上的战斗都被方远轻易应付过去了。小宁坐在后边没有帮上什么忙，逐渐开始从一开始的警戒当中松懈了下来。或许是想起了此行的目的，小宁突然问道：“远方你知道泥人实验吗？”

这个问题问得莫名其妙，方远疑惑地转头问道：“怎么了？”

“就是问问，你这件道具的具体来历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它既然与‘泥人实验’有关，那么应该也与实验的内容有些关系吧。”

“或许是。”方远点头，“它作为注射装置，应该并不是游戏系统赋予的特殊效果吧？”

“没错。”小宁说道，“这个‘泥人实验’的确就是咱们风山市的那个，当然现在它已经停办了……另外这颗星球上也有一些与‘泥人实验’有关的设施，咱们刚才的藏身处就是一个，另外现在咱们去的那里应该也是一个。”

这件事方远之前或多或少地已经听过了，并且基本上都自己亲身经历过；然而即便如此、方远还是觉得意外——在这之前，方远好几次都从各个角度打听过这次实验的底细，但是无论是李剑还是老胡都语焉不详，这让他难免觉得有些好奇所谓‘泥人实验’究竟隐藏着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泥人实验’的实验对象是一些异种生命。”小宁说道，“这些通常拥有远超自然生命的生物素质与能力，有的力大无比，有的再生能力顽强，有的能飞天遁地；当然，实际上这种构想在一百年前就出现了——欧罗巴联邦的科学家弗兰德斯你听说过吧？”

“以前课本里听过……就是提出生命归一论的那个吧？”

“没错，他最早提出了通过通过不稳定的人工端粒物质构造生物材料的设想，当然这个计划最后失败了。‘泥人实验’是我国的科学家秦省华最早提出的设想，倘若直接创造以这些人工端粒物质为基因序列的有机生命，应该就可以绕过有机材料在端粒信息表达上的不足之处了。当然，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这个设想最后也只停留在了理论阶段，并没有能够最后投入实验。”

这些东西方远不是很懂，只能大概明白小宁说的意思。方远问道：“为什么呢？也失败了吗？”

“理论基础实际上已经很完善了，但是这个时代的科学研究需要考虑的东西也不少，比如这个东西的投资太过惊人，而且并没有什么组织或者国家会支持研究它的。”

“是没有实际利用的可能性吗？”

“那些都太远了，主要问题是它太危险了。”小宁说道，“它可能会创造出来的生物有太多不确定因素、而且可能拥有远超自然生物的生存能力，一旦由它自然进入自然生态圈当中，可能会对一整个星球的自然环境造成不可估量的破坏呢。”

“好像还的确是这样。”方远点了点头，“那这个‘泥人计划’创造出的就是那个东西吗？”

“差不多是的。”小宁问道，“你看到过吗？‘泥人计划’造出来的怪物。”

“大概见过一些，会从肉瘤里钻出来的脉络一样的生物触须，还有一些蝙蝠一样的怪物，都是些类似的东西。”

“我倒是没见过，不过大概可以想象得到，反正大概都是一些人为创造出的变态生物，由于有军方背景，它们甚至可以随着端粒变化随时改变自身形态，还都拥有非常强大的战斗能力，拿出去就可以直接用于军事用途。”小宁总结道，“‘泥人实验’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虽然样子都不一样，不过那些东西应该都是‘泥人素体’，你看到的应该就是当时实验时留下来的研究样品吧。”

“原来是这样……”

这么解释了一遍方远也就差不多明白那些东西是什么了——在这之前，方远也有些疑惑为什么每次遇到‘泥人实验’有关的地方都能碰到奇奇怪怪的怪物，比如那些‘畸变体’、还有巢女，现在看来应该都是当年实验留下来的产物。虚拟世界当中的研究行为不需要担心会影响到现实世界，或许这也正是所谓‘泥人实验’能出现在这里的最主要的原因。

“那么这个实验是有谁主导的呢？军方吗？”

方远想八卦更多内幕，不过小宁却不打算在‘泥人实验’的由来方面继续说下去了。

“具体情况我当然不知道啦，我知道的只是作为研究人员的信息而已。”小宁说道，“由于‘泥人实验’本身算是军事机密，任务前咱们都不知道这次行动与它有关呢。”

“等会，你的意思是下边那些地方也是‘泥人实验’的场所吗？”方远这才想起了正题，“对了，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问题啊，难道‘泥人实验’在这颗星球上也做过吗？那不是李校长他们主导的研究项目吗？”

似乎终于说到最关键的问题了。

李校长领导‘泥人实验’、并在《废土》世界当中风山市的很多地方展开项目的事方远已经了解过了，但是显然‘开卜拉’518c上也有相同的地方。之前方远对这件事百思不得其解，现在看来，这其中果然是有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