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远感觉到自己有些紧张，可以感觉到驾驶舱内肉体的心跳变得急促了起来。

虽然只是游戏而已，不过给外星人发送讯息可不是每个人都能体验的宝贵经历。周围空气安静了下来，再三确认了这个东西没有问题，方远也知道自己不太可能会收到那个马尔人的答复——人类对外星生物的了解不多，指望一个虚拟游戏模拟出这种生物的行为模式方式是基本上不可能发生的事。虽然军方对此似乎十分看重，不过方远也更加倾向于这是一种计划中的模拟行为，那个马尔人应该与真正的马尔人不是一回事，它在虚拟世界中存在倒是真的，根据方远猜测，它应该是一个类似‘NPC’的布景角色而已。

确认无误，方远下达了发送讯息的指令。在发送之前，方远还犹豫了好几秒，将语音信息发送出去之后，方远也产生了一些 轻松下来的感觉。接下来，就算是挂掉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这么想着，方远重新拿出了自己的武器；不过就在他还在考虑着自己该怎么与躲藏起来的机器人与神秘人影响战斗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方远的眼前。

这个身影并不是来自于某个人或者生物，而是一个虚拟影像——

“快住手啦！”

没有一丝防备，方远被这个稚嫩而自然的合成女孩声音吓得心脏差点漏跳了半拍；这个身影似乎是‘士兵职业小助手’，它的虚拟形象从机甲的视野中跳了出来，将方远吓了一跳。

“我擦！”方远被吓得鬼叫了一声，“你这家伙，别给我随随便便就冒出来啊！”

“没办法啦，咱本来也不想出来的呢。”士兵职业小助手用手指戳着她小巧的脸蛋，一副有些犹豫的模样，对方远说道，“咱出来是为了提醒你一件事呢……”

“什么事？”方远心中出现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你是说我联络马尔人的事吗？”

就在方远准备与马尔人进行联络的同时，这个之前一直在打酱油的家伙突然冒了出来，而方远看了一眼操作屏幕，果然，自己发送紧急通讯的指令上方也出现了一个鲜艳的红叉。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条讯息发送失败了——并不是发送出去后没有被收到，而是通讯设备出现了故障，无论方远如何尝试，这条信息的发送请求都太失败了。

确认了一下机甲的系统状态，发送紧急通讯信号的设备都还完好无损，让这条讯息发送失败的，显然就是眼前的‘士兵职业小助手’了。

听到方远的提问，士兵职业小助手马上就承认了：“对啦，就是和那件事有关的啦。这个马尔人是个非常重要的角色，根据规定……”

还没等她把话说完，方远打断了她的话——

“等下。”

“怎么了？”

“你先说明白，你是谁？”方远问道，“你是士兵职业小助手，还是小机？”

虽然是士兵职业小助手的形象，不过现在方远处于机甲当中，方远知道有个一样形象的智能AI——那个机甲辅助系统的智能形象与‘士兵职业小助手’有着完全相同的模样，但是它们并非同一个智能意识体，只是虚拟形象看上去一样而已。造成这种雷同行为的原因倒也简单——军方机甲采用的辅助系统本来应该是另一个虚拟模型，不过真正的辅助系统是不会在游戏中正确重现的，采用士兵职业小助手的虚拟形象，也只是一种代替的手段而已。

“当然是我啦，我是小机~”虚拟的女孩眨了眨眼睛，“这次突然出来，也只是为了提醒你这件事——”

“既然你是小机……”方远再次打断了她的话，追问道，“你为什么能现在突然蹦出来呢？你应该已经被毁掉了吧？”

“之前有素子干扰啦。”

“刚才在舰桥我就尝试着访问机甲的安全系统，那时候你为什么没出来呢？”方远继续问道，“就算不提这个，在素子干扰启动之前这台机甲的驾驶员应该做过一些超过规定的行为了吧？那时候你为什么没有阻止它？”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机’显然大有问题。它似乎打算阻止方远与马尔人联络的打算。方远自然不打算就这么轻信这家伙所说的话，对着这个虚拟形象，方远如同连珠炮一样追问了起来。

“说这个太过分了啦。”小机流露出了一副有些委屈的表情，说道，“人家也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啦，之前我突然失去意识，现在你发送这个信息似乎突然激活了一项紧急对策，所以我才突然醒了过来。而且咱们都是封闭性智能人格的试作品，是不会被黑客程序入侵的啦……”

方远点了点头：“这个我了解一点，一般智能AI完成的标准是封闭人格，如果你是小机的话，的确不会被黑客病毒之类的东西直接消灭掉。”

‘小机’像是松了口气：“对吧？”

方远没有答应，话锋一转：“不过我想问的是——你究竟是小机吗？是不是和她很像的另一个东西？突然在这样的紧要关头冒出来，你自己不觉得你的行为很可疑吗？”

就如同方远所说的那样，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机的确是有些奇怪——会不会是某个潜伏在这台机甲内的伪造AI，在发觉自己将要做某个超出它计划的举动时，才冒出来阻止自己的呢？

“但是人家的确是小机啦……”

方远不带掩饰地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猜测：“真正的小机，应该已经在那个家伙偷袭同伴——甚至更早之前就已经被消除掉了吧？对于能够控制机器人进行造反的人类来说，做到这样的程度应该并不困难吧。”

“话是这么说……”

“还能怎么样呢？”方远继续追问，“咱们玩家驾驶的机甲应该是会受到军方控制中心节制的，刚才那种危机情况你没有动静，现在你就不要指望我会相信你了。”

听方远直白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小机看上去似乎想要辩解，不过听起来，方远已经不会轻易相信它的话了。‘小机’似乎也放弃了在这些地方继续纠缠的打算，有些丧气地说道：“好吧好吧，你说对了。其实人家的确不是小机，只是小机残留下来的一个小程序。”

“哦？”方远还是不信，不过仍然继续问道，“那你是什么？”

“原本的‘小机’的确是不见啦，咱不知道她去哪里了；不过根据机甲的信息记录，或许是被一个外部程序给清理掉了，就是你之前看到过的那种黑客装置干的。咱是她虚拟人格的一部分——是一种在特殊情况下才会生效并出现的警告程序，目的是为了阻止驾驶员使用机甲做一些超越底线的行为。”

“超越底线的行为？你是说与马尔人联系？”

“对啦。”小机对方远解释道，“与这些智慧生命进行私自连接是违反基本准则的事，必须加以阻止。”

“但是我完全不知道你可不可信。”听完它的话，方远同样认真地说道，“除非你能想像刚才那样一直强制阻拦我发送紧急讯号、或者向我证明你的身份，不然我一定要把这条讯息发送出去不可。就算这里不行，我也可以换个地方。”